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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秘密(二)

隔天陈鹏飞上班正做着事的时候,突然有个客户吵吵嚷嚷的来找陈鹏飞。

看到陈鹏飞那人不带好气的说:“小伙子,你做事怎么这么不认真呢?”

“怎么了?”陈鹏飞一脸迷茫。

“你自己看看。”说着,那人打开了拿来的一块画面,指指点点起来,“这是昨天你帮我做的,错了这么几个字你都没看到吗?还有这个小图,你看看,都搞成什么样了,这让我怎么贴出去?你说怎么办吧?”

陈鹏飞想到自己昨天确实又困又累,只得默认是自己的疏忽,可那又偏偏是一张不小的画面,认了吧,那肯定是要赔钱的,他不知所措的说:“你说怎么办吧?”

“还用说怎么办,肯定是你们帮我重做了。”那个人很是生气,“你知不知道我都张贴好了,我又不得不把它拿下来,我的工钱都不让你赔了,还怎么办!”

陈鹏飞正不知该如何是好,旁边的一个同事接过话:“这位老板,话不能这么说吧。”

那人扭过脸,说:“怎么了?”

陈鹏飞的同事说:“你昨天好像是看着我的同事做的吧,出图的时候也是经你同意的,现在你怎么能全怪我同事呢?”

“这么说要怪我了,那你们设计师是做什么的?”

“我们设计师不能保证每一张图都百分百没有错误,可这是经过你同意才出的图呀。”

两个人正吵着,老板过来了,弄清了怎么回事,他决定扣陈鹏飞一百块以示敬告,又吩咐他把错误改好了尽快帮客户喷绘出来,让客户稍等一下过来拿画面,客户才气冲冲的走了。

“陆向阳,你怎么能和客户吵呢?”客户走后,老板对陈鹏飞的同事说,“你不知道客户就是上帝这个道理吗?”

陆向阳也毫不客气的说:“上帝就这个样子?怪不得世界这么不公平。”他的话引得公司的人都笑了,他接着说,“邹生,不是我跟他吵,他也太不讲理了吧,昨天他在陈鹏飞那儿哆嗦半天,是我早就烦了,最后还是他着急得不得了,崔着快点出图的,现在却全是陈鹏飞的责任了,你要扣他钱,我就觉得不公平。”

“怎么不公平?”老板说,“你想挣钱客户就是上帝,没有他们拿钱来,你们的工资怎么发?”

“那这么说我们员工也应该是你的上帝吧,没有我们在这里做,你能挣到他们的钱?你也应该有点原则,不能什么错都算到自己员工身上吧?”陆向阳的话又惹来一阵哄笑。

小公司的老板有时也挺为难的,平日里为了莹造一个和睦的工作气氛,可有时候就会闹得没有主次。

“算了算了,以后做事小心点,快点做吧。”老板对陈鹏飞说着,一转身走了,身后又是一阵笑。

“谢谢!”陈鹏飞感激的对陆向阳说。

“不用客气。”陆向阳客气的说,“其实我觉得你这人不错,就是太老实了,真有点看不过去。你怎么总要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呢?你越是这样别人就越觉得你好欺负,你应该要学会维护自己的权利,他们客户是上帝,我们出了这个门就是消费者,就是客户,谁把我们当过上帝。买点东西讲个价,你看那些个小老板,脸色马上就变了,要么就弄个价码往上一贴,他们说是什么价就是什么价,他们怎么敢在上帝面前这么横?”

同事的赞同的声音里,陈鹏飞也由衷的佩服这个看起来一脸稚气的同事,两个人的话也比平时多了许多,很快两个人就像是铁心的好朋友了,下了班,陈鹏飞邀陆向阳到自己出租屋里玩,陆向阳也不讲客气的就去了。

买了几个凉菜,两瓶啤酒,两个人聊了一会儿,陆向阳就回去了。他前脚刚走,曾香香就向陈鹏飞撒起了气。

“你不是没钱吗?怎么还请别人到家里唱酒,还吸烟,你很潇洒呀,故意气我的,是不是?”曾香香说。

陈鹏飞解释道:“香香,我回来的时候不是给你说了吗?今天不是他帮我挡一下,老板要扣我一百块呢,就算请他一次客也是应该的吧?”

“你工作的时候是干吗那么不小心?”曾香香强辞夺理的说。

“你还说我,你跟我闹了一整夜,我都困死了,哪能不出错?”

“怎么又怪我了?都是我的错,明天我去跟你的老板道歉,好吧?”

看曾香香好像又要大发脾气了,陈鹏飞自觉大量的说:“好了好了,都是我不好,以后不请了,好吧?”

曾香香不依:“在这上班没几天,就交上些狐朋狗友了,天天给我说加班,是不是跑去玩了?到现在都没告诉我你们公司的电话,现在给我说,以后不准时回来我天天打电话到你公司去。”

陈鹏飞不知如何解释,叹了口气说:“我什么时候骗过你,我才去公司多少天,公司的电话是前台和老板的连着的,你让老板接到了怎么办?再说我在那儿上班也不可能不认识一个人吧。”

“你有空跟他们玩,你不会回来陪陪我吗?”曾香香一脸生气。

看来曾香香又要跟自己对上了,陈鹏飞想逃避的边向外走边说:“我不跟你争了。”

“你去那里?”

“我去张勇那儿借点钱。”陈鹏飞说得很凶,但没有一点威风。

“不许去,你是去找你的好朋友谈心的吧?我又让你烦了。”曾香香讽刺的说。

“你还有钱吗?我身上是没有了,明天我们怎么吃饭?”陈鹏飞站在门口问道。

曾香香稍想了一下,气着说:“那你也不能把我一个人丢在家里吧?”

陈鹏飞也不耐烦的说:“那走吧。”

“你凶什么凶,看你明天怎么有脸上班?”

曾香香的话让陈鹏飞云里雾里:“怎么了?”

“你偷你们公司的那个东西肯定被你的同事看到了,他要在你们公司里说出来,看你怎么办?”

“应该是客户放那里的,一直都没人问过。”陈鹏飞说着,心里却忽然沉了一下。

他想起了夏小雅,这么长时间一直也没跟她联系过,她也一直没给他打过电话,她还把他当做朋友吗?或许她也是不想给自己添加麻烦吧。再看到生着气的曾香香,也不由得为她感到怜惜,她不知道她喜爱的并且每天擦拭的小饰物其实就是她千防万防的东西,如果她知道了她会是什么样子,可他从没想过要欺骗她,甚至也想过告诉她一切,可是他不得不失望的放弃了。或许这也能不算作欺骗吧,他自我安慰着,沉默了。

两个人的争吵越来越多,生活也越来越充斥着烦燥,甚至平日里的一句话也不自觉得夹着些火药味。陈鹏飞听了陆向阳的话后,第一反应想到的不是工作,而是决定改变对曾香香的态度,所以当又有一些矛盾时,他决定不再让曾香香了,而是要杀一杀她的锐气,跟她一争到底,几个回合下来,他发现那简直是个更大错误的决定,他又慢慢的变得气馁了。而对于曾香香,如果说她是凌牙利齿,倒不如说是她天性的细腻;如果说她一次次的较劲是精力,倒不如说是恨,她恨他为什么总是不懂得体凉她,为什么他让她怎么也找不到以前那种爱的感觉,为什么她的努力总好像是一种错,她挣扎而又无耐,那是需要渲泄的一种恨。

有一次,陈鹏飞吃饭落在曾香香后面,这时一只绿头大苍蝇飞来飞去,最后停在了墙壁上。曾香香看见后立即拿了一本书狠拍下去,那只苍蝇真接拍成了相片贴在墙上。曾香香还没来得及得意,陈鹏飞却先一脸厌恶。

“香香,你不能少用一点力气吗?”陈鹏飞厌恶的责备道。

曾香香也立即板起了脸:“真是‘好心落个驴肝肺’,帮你打死了还不好吗?”

“你把它打成这样,还不如飞得可爱呢?”

“那你怎么不去厕所吃?”

几句话,两个人的气就都上来了,可是陈鹏飞根据更多实战的经验,还是忍着点好,于是一场争吵就算过去了。

又有一次,陈鹏飞正准备去上班,曾香香从阳台上冲出来叫住他:“陈鹏飞,你是不是用我的牙刷刷牙?”

“可能不小心用错了。”陈鹏飞不再乎的说。

“什么不小心,你怎么这么不讲卫生?下次你再用我的牙刷,你给我买个新的。”曾香香生气的说。

陈鹏飞也满脸不耐烦:“用得着这么讲究吗?嘴都经常亲的,还在乎用错一次牙刷。”

“陈鹏飞,你真恶心,滚!”

“你滚!”陈鹏飞骂了一句,立即走人了,不管曾香香再骂什么,反正听不到,这句听到了,是一定要还口的。

不知道从那一次开始,陈鹏飞终于忍不住破了不骂人的诫的,一开始,他尽力不让自己骂,那可是保持了好几年的好习惯了。可是他发现那些一般性的语言在吵架中确实没有一点威力,声音再大也一样,再说那些骂人的话又不是真的听不懂,那是装不懂,是为了表现自己的修养,是为了得到自己和别人的赞溢,可如今却天天泡在臭骂里,忍着简直就是白吃亏,终于他又开始骂人了。现在他才真正的明白为什么这一次刚到新沙村的时候不由得骂了一句,那时还以为是预兆工作不好找呢,现在看来应该就是预兆着要骂人了。

其实有时候与其说是预兆不如说是一种自然表现。那时是陈鹏飞受惊后不经意的一次真实表露,而现在,那个他自己都以为是进步成另一个真正的自己,现在被曾香香又把他还原了回来,必定他不是不会骂人的。

这一天,两个人又为些小事斗起了嘴。

曾香香从阳台上收回衣服的时候看到衣服上有一些白色痕迹,烦气就又上来了,对正在坐在床边上看杂志的陈鹏飞说:“你洗衣服的时候能不能多冲洗两次,你看你洗的衣服,重新洗一下。”说着扔给了陈鹏飞。

陈鹏飞拿起来看了看,确实有,想生气也生不起来,慢腾腾的说:“先放这儿吧,有空了再洗。”

“你现在不是就有空吗?”

“你让我看完这一节行吧,反正早晚都是我洗。”

“你是说我一天什么都不干,你又要上班又得洗衣服,很委屈是不是?”

“我怎么好意思这么说呢?”

曾香香气得把衣服一洒扔在床上:“对不起,我天天在这儿吃你的,住你的,还什么都不干,太不是东西了,我现在就走,行吧?”

看起来又要闹起来了,陈鹏飞无耐的说:“算了,算了,我去洗行吧。”说着,放下书,又躺下去伸了个懒腰。

“那你还不快点去!”曾香香厌烦的难以形容。

“你让我安静两份钟,行不行?”看不出陈鹏是烦,还是乞求。

“我看见你这个样子就跟吃了苍蝇一样,你做事利索点行不行,你还像是个男人吗?”

“我也觉得我不是男人,所以嘛,即然你苍蝇都能吃得下,你就不能容忍一下我这点小毛病?”

曾香香无耐的叹了口气,报怨道:“我怎么嫁了给你这种东西,钱不会争,干点事还这么窝囊。”

“你就没想过和我一起同甘共苦,共同拼搏吗?你拿结婚当投资的,失望了?这就是对你这种思想的人的一种惩罚。”

“你还有脸没有?你就用这种方法惩罚我的?”

正吵着,李晓杰打电话过来了:“鹏飞,我有个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说。”

“什么事?”这会儿的陈鹏飞觉得就是世界大战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他淡淡的口吻问。

“夏小雅今天给我打电话了,电话里我给你说不清楚,等一下我去你那里,我再给你仔细说说。”说着挂了电话。

看起来真的是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还真有比世界大战重大的事,陈鹏飞的心里说不清楚是紧张还是激动,反正跳得有点不正常。在曾香香眼皮下也不可能有时间多想,他尽力的让自己平静下来,说:“老婆,别绷着脸了,等一下李晓杰过来,看到了多不好意思。”

“怎么下软蛋了?”曾香香讽刺的说。

“你怎么说话这么难听呢?都是我不好,对不起,行吧。”陈鹏飞温柔的说,“好了,乖乖,我给你闹着玩的吗,笑一下。”

“少恶心,我还能笑得出来吗?”

“我知道你在生气,装一下吗?”

曾香香的气又上来了:“是,装一下,我看我这一辈子要想开心除了装一下还有什么办法呢?”说着她白了一眼陈鹏飞,“不过你不把衣服洗了,我装也装不出来。”

“好好,我现在就去洗。”陈鹏飞抱怨着去洗衣服了,“我可是干的真活呀,却换来的是你的假开心,唉!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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