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的时候,有一次和Z视频,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看过短信,他兴奋地告诉我,他被学校的篮球队录取了。那一刻眉眼生动的笑意,跟多年前绝杀之后的那个男孩子重合,我突然有种哭泣的冲动。
有那么一个人,占据了你所有青春的回忆,他的一切细节,都这样鲜活地存在在你的记忆里。即使多年之后,你们再也没有联系。他在你生命中留下的痕迹,就像烙印一样挥之不去。
我的青春里,满满都是Z的痕迹,满满都是Z的气息。
高二的时候学校热衷于举行各种类型的竞赛,从语数外到物化生,政史地。
每次张贴出来的告示,我都会仔细去看,语数外物化生就找Z的名字,语数外政史地就找自己的名字。
每次看到语数外的竞赛,自己和Z的名字可以出现在同一张纸上的时候,心里总是小小的窃喜。
直到现在,我还有一摞厚厚的没有使用的本子和笔,都是当年竞赛得到的。每次的语文竞赛,数学竞赛和英语竞赛,Z总是在第一的位置出现,而我,基本也会在第二的位置。
这样的距离让我心满意足。
闺蜜们依旧致力于劝我告白,在有一天看到谢云吉送奶茶给单薇的时候,我想,自己是不是也该勇敢一点。
晚自习回家,我借口有事要说,让李通和孙月娇先走。
“什么事啊?你不会又帮哪个姐妹递情书吧?”Z开玩笑道。
“不是。”我心一横,“是我自己。我,我觉得我以后不能跟你一起走了。”
“为什么?”Z讶异极了。
“我觉得我对你的感觉有点乱,我需要躲开你想一想。”
“乱?”Z问道。
“嗯。”我的头埋的低低的,耳朵却竖的高高的,我在等Z的答案。
Z却沉默了。
我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转,已经快忍受不了这样的沉默了,正想开口说话,只听Z低低道:“对不起,我有喜欢的人,我跟一个女生约好,毕业之后我们在一起。”
我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已经记不得自己当时是不是有得体的微笑,是不是得体地笑着说祝你幸福了,当我缓过神来时,她已经倒在床上,眼泪默默的流了一脸。
那几天我确实有点精神恍惚,可是我又突然觉得,至少要知道Z喜欢的人到底是谁。
“我答应过她不说的。”Z沉默了片刻,拒绝道。
我瞬间觉得心酸极了,这样的维护,那个女孩是多么幸福。
“但是你猜吧,如果三次之内你能猜到的话,我就告诉你。”不知道是不是看到我心酸的表情有所不忍,Z补充道。
既然他会这样说,证明这个女生一定是我们共同认识的人,所以初中同学的可能性太大了。“是,小溪吗?”我的第一反应。
“不是,我和她同桌这么多年,要在一起早在一起了。”Z的表情很是淡定,仿佛笃定了我肯定猜不到一样。
女生的第六感这个时候居然莫名爆发了。“是小苏吗?”
Z脚步一顿,转过头看着我,“你居然猜到了?”
我听到了心里什么东西轰然倒塌的声音,勉强挤出一丝微笑,“我猜对了?”
Z挠挠头,这个姿势让他看起来更像同龄的男孩子,而不是故作老成的成熟。“你怎么猜到的?”
我听到了心里一直在掉眼泪的声音,表面却不动声色,“因为你初中跟小苏没什么联系,但是她病了的事情根本没几个人知道你却知道。我猜的。”胡扯,我自己心里知道,就是一种莫名其妙的直觉让我冲口而出这个名字,这个时候她还哪里有心思去进行逻辑推理。
“果然是文科才女,聪明!”Z赞叹。
我却再也没有心思来领会他的夸奖,“我到家了,小苏是个好女生,你很有眼光!”
伴随着转身离开,眼泪撒了一地。
这是我第一次为了Z掉眼泪。
是不是为了谁流泪也会是一种习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