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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二度登门

袁青虹一听,气不打一处来,赶紧问到底怎么回事。袁青虹这么一急,阿国倒是结巴了,好不容易才算讲明白了,原来是小金子给那刘天贵下定金了。

早饭都不吃了,袁青虹直奔潘家园,进了饭馆直接拉着李老板的胳膊,将他拖到了后门。袁青虹质问到底是怎么回事,李老板吞吞吐吐的,先简单将事情讲了一遍。说是刘天贵因为不放心,所以就整天在潘家园转悠,那天来了两个日本人,其他什么都没兴趣,就喜欢满大街找玉,刘天贵眼见机会来了,就凑了上去。这一说不要紧,那俩日本人还挺识货的,马上就跟着刘天贵到了他的住处。没几个回合,双方就达成交易,那块片玉留给日本人作为拿货的信物,日本人先给十万的定金。一下子整整的十万定金,把刘天贵给美得昨晚上喝得烂醉如泥,就差吼秦腔了。

“人呢?”袁青虹吼道。

“人?啊,人,在在在小旅馆呢。”李老板慌了。

“哪儿?”袁青虹接着吼,引得店里吃面的都往这边瞄了。

“那儿那儿,不就在那那西面拐角的盛昌旅店么。”李老板快傻了。

袁青虹听完单手推开李老板,心想赶紧先得把人找到,完了还回头猛盯了李老板一眼,不屑地问:“你收了多少?”

李老板已经被袁青虹吓坏了,只是“嘿嘿”干笑着,大气都不敢出一个。袁青虹骂了个脏字,丢下一个鄙夷的眼神,就直奔昌盛旅馆。

可哪里还有人,旅馆老板说,那刘天贵看起来老实巴交,实际鬼心眼多着呢,没准一大早的火车已经走了。不过愁眉苦脸了大把个月,昨晚开始就哼小曲儿,看来是成了什么好买卖了,跟换了个人似的。刘天贵越欢畅,袁青虹就越担心,看眼下的情况,那买卖应该已经定死了。再加上找不到人,说什么都没用,只急得袁青虹后悔不迭。当初哪怕直接报警,也比现在这情况要好,当初报警的话,起码还能顺藤摸瓜,将刘天贵那一伙人都给收拾了。现在,就算报警,也不见得能找着人,更何况到了现在才报警,也会让袁家失面子。

袁青虹悻悻而归,家里众人通过阿国早就知晓整个事情,只等结果。看袁青虹的样子就知道,事情应该不怎么妙了。全掌柜上来安慰,不愧是老江湖,甚至还笑呵呵的,并不觉得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换了在平时,袁青虹可能不会表现得这样,但之前发生的种种,让他对失败很敏感,不知道为什么,小事情他会看得很大,并且容易来脾气。公孙青娘现在看袁青虹,就跟一垂危的病人一样,什么都想由着他,所以袁青虹一进门,就跟在后面拼命安慰,这一来一回,越发让袁青虹感觉自己无用,屁大的事情搞成这样,很有挫败感。

全掌柜看他这样,就跟他仔细合计了一下,他觉得这事情还没做绝呢,有的是办法。袁青虹问以仔细,全掌柜也就敞开来说了,或许事情真没那么糟糕。

“找不到那李天贵不打紧那。”

“刘天贵!”

“哦哦,刘天贵,找不到刘天贵可以找那日本人那。”

“怎么说?”

“他们现在不是拴一根绳吗?找不到一边找另外一边啊。”

“咱不是把人家赶走了吗?再说现在哪知道他们在哪?”

“别急别急,人呢,我已经给你找到了,咱们再商量商量接下来怎么弄。”

“找着了?”

“北京城找个人能算什么事儿,就看咱们接下来怎么弄他。你听着啊,我给你几个选择。”

“您说。”

“一,报警。这事儿要做了,有两点风险:一是得抓脏,二是没面子。二,找上人家后,拿东西跟他们换。这事儿我不说你也知道,这时候能换的东西就是你爸去日本。三,打劫。也就是明抢,找帮子人制造乱子抢了那东西。不过看那日本人也不是傻子,没准很快猜到会是咱们家。你说,怎么弄?”

原来全掌柜肚子里其实早排好了,只等袁青虹选呢。当然,全掌柜自己也应该早就有了选择,并且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以他的老练,应该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轮到袁青虹犹豫了,本来是急昏了头,没想到事情并没那么糟,可话说回来,真让他选了,他还真犯难了。

就在袁青虹显得有些窝囊并踌躇的时候,袁凤桐进来了。大家看袁凤桐进来了,都闪在一边,看当家的怎么说。不想袁凤桐只说了一句就回自己书房去了。那话是说----等着吧,日本人自己会送上门来的。不愧是当家的,就一句话掷地有声,留下众人各自思考。反应快的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反应慢的,还愣在原地傻站着。

事情果真就是这样,两天后金子三人主动登门而来。老金子虔诚地表示非常抱歉,因为自己儿子的不懂事,给大家添麻烦了。道歉道得很具体,金子啰嗦了半天。先说的是袁家先看上的东西,我们半路出手,这是极其失礼的行为,而且有违讲信义的商文化;其次是说,如果那玉真是玉衣的一片,这是中国的国宝,日本人不但不能碰,还涉及严重的违法;最后说的是他们将付全款,想将玉衣交给袁家,请袁凤桐处理这件事情。这话说的,在情在理,可就是最后将玉衣买了给袁家的事情,袁凤桐不同意。既然是国宝,袁家也不能私藏,尤其是盗墓贼挖出来的东西,袁家更是不会收。袁凤桐早想好了,于是直接说,麻烦金子先生告知什么时候拿货,他会作证金子一家属于主动举报,并且是主动要求袁家替他们报案,只要拿获赃物交给相关部门,这事情就算圆满。

金子点头称是,一脸的歉疚,不过在这歉疚里,还隐藏着一份吃惊。既吃惊袁家对待这件事情的方式,也意外好像所有一切都在袁家的预想之内似的,似乎袁家比起他们想象的,还要厉害,还要棘手。事情很快解决,结论就是盗墓贼出货的时候,警察也会出现,金子先生是举报人,而袁家是金子家的证人。

看着自己老子预言精准,处理得当,袁青虹虽然松了一口气,但也有那么点惭愧。比起自己老子和全叔,他这火候,差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儿。一开始自己老子对这个事情就不怎么上心,看来是这种事情还不够级别,包括金子的吃惊在内,自己老子云淡风轻的,这事情就消弭干净了。

而后,金子那几个人也很识趣,或者说很明白事理,并没有提及先前的事情。这事情这么定了,也就这么了了,就想一件单独的事情,双方都没往前回忆关于徐福墓的那档子事情。相安无事,礼数周全,就跟之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袁家人送走了金子一行。这事情,过于平和,让人感觉怪怪的,不过即使怪怪的,它也就那样定了,并无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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