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你身体不适?来人,传太……”
羽洛君那个“医”字还没说出来,太后便扬了扬手,阻止道:“不用了。哀家进去歇会儿就好。”
说着,便在玉芳的搀扶下起身,刚走了两步,她停下来回头对阴沁道:“王妃可否扶哀家?”
太后的要求,让羽夜凌微微皱起了眉,他担忧的看了一眼阴沁,阴沁看着他,嘴角扬起了弧度。
“乐意至极。”
说着,便站起身,走到太后旁边,接替了玉芳。那一双保养得极好的手,丝毫不输给年轻貌美的女子。精美且长长的护甲戴在她的无名指和小指上,更显出了纤纤玉指之态。
靠得太近,也能发现不足之处,不经意间,在她的发丝之中,发现了一根银发。阴沁只是笑了笑。时常算计着别人,怎么可能不老?
半躺在榻上,遣下了所有人,包括玉芳,只有阴沁留下。
太后右手撑着头,左手搭在腰间,样子极其舒适。她半闭着眼睛,也不看阴沁。只让她在那里站着。
阴沁心里不由冷哼道:这个时候,还给她摆起架子来了。
“太后休息,我就不打扰太后了。”
就在阴沁转身的那一刻,太后的眼睛睁开了。懒懒的叫住阴沁,“凌王妃难道没有什么东西要交给哀家吗?”
阴沁回过身,蹙了一下眉,眼睛里露出了不解,“有什么东西?”
她这无辜的模样,让太后一个蹑身便坐了起来。她盯着阴沁,眼里露出了威严,不可置信的在她身上打着转。
这凌王妃,现在是给她装起蒜来了。
“王妃记忆真这么差吗?你答应给哀家的龙骑符呢?”
“龙骑符?我不知道太后在说什么。”
阴沁一副不明白的样子,可让太后抓狂了。按捺住心里的怒意,太后露出了慈祥的面容,她慢慢走到阴沁面前,凤眼里带着凌厉,脸上却是温和的笑容。
“凌王妃,哀家替你救下了凌王,你这样做,似乎就有些不对了吧。”
之所以不在皇上面前提起这事,太后是怕阴沁将她让去无财村一事说了出来。羽洛君的目标是想除去羽夜凌,但却不愿意让百姓受伤。如果皇上知道太后为了那不存在的宝藏而差点毁了一个村庄,她在皇上心目中的慈母形象便大有损伤。
这样的事情,她是不愿看见的。她希望在皇帝心中,自己一直是个端庄慈爱的母亲。
面对阴沁的不承认,太后温和的脸色渐渐变了。
“在此,沁儿谢谢太后娘娘及时赶到,阻断了一场阴谋的发生。作为一个慈母,让兄弟间没有反目,相信皇上和凌王都会感激太后您做的这一切。当然,作为凌王的妻子,沁儿也很感激太后不计前嫌,公平正确的对待这件事。至于太后所说的龙骑符,沁儿真的不知。”
阴沁眨巴着眼睛,一副完全不明白太后所说的意思。她能看到太后因为隐忍,眼角出现的皱纹。完全能够想像得出她内心的怒意。
不过,阴沁对此视而不见。
太后听完她的话后,懵了。她没有小看过凌王妃,但她认为对付这个女人,根本不必费多大心思,而现在,一切都不在她的掌控之中了。
“哼。看来哀家还是低估了你。”
回过神来之后,太后冷笑一声。林远朝的女儿,果真是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
现在,凌王因为她的拖延而被救了。也难怪她去了宣阳殿没有看到阴沁,原来她是去救玄月出来。知道玄月在皇宫的人,除了她就只有皇帝,连皇后都不知道。而且藏的地方又那么隐蔽。又是谁,告诉阴沁的?
“太后谬赞了。比起太后,沁儿还差太远。”
看着太后气得发白的脸,却又无力反击。阴沁笑得更开心了。若是不知道玄月在宫中,或许她会真的把那令牌给她。
阴沁难得恭敬的对她福了福身,“太后身子微恙,好生歇着吧。沁儿就不打扰了。”
话音刚落,便轻笑一声,出了太后的寝殿。
在阴沁出去之后,太后的眼里露出狠戾,一直绷紧的身子开始颤抖起来。
玉芳见阴沁出去之后,撩帘进来便看到太后这个样子,赶紧走到太后身边,扶着她坐到榻上。又去倒了杯茶水递到她面前,脸露担忧。
“太后,喝杯茶吧。”
正在气头上的太后猛的挥开了玉芳手里的茶杯。‘砰’,清脆的声音充斥在屋子里。玉芳慌张的跪在地上,“太后娘娘息怒。”
“好你个凌王妃,竟敢唬弄起哀家来了。这笔帐,哀家一定要跟你算。下次,看你还有什么招!”
一生都在算计着别人的太后,今日却被一个丫头给算计了。就好比一尘不染的衣服上,沾上了一团污渍。就算洗,也洗不出原有的干净。
气也发泄了,顿时觉得心头一阵舒畅。太后气吁吁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玉芳,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抬手,“起来吧。”
“是。”
玉芳站起来,扶着她坐回榻上。然后又叫来小宫女进屋收拾。这才站在床头上,拿着美人扇给太后扇着。
太后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尽量不去想阴沁那嚣张的样子,总算是恢复了平静。
阴沁出了太后寝殿,皇帝和羽夜凌已经没有在圆桌上了。出了慈静宫,便看到羽夜凌站在扶拦边上。许是感觉到了有人来,羽夜凌回过了头。
这次,他该好好谢谢她。若不是这个女人,他这次也不会这么顺利。
“沁儿,老太婆没有为难你吧。”
“你觉得呢?”阴沁走到他面前,轻笑着反问。
羽夜凌牵过她的手,深情的看着她的眼睛,那眼里的精明,狡黠都让他留恋。
“也对,这世上谁敢为难你!”
这句听起来似褒似贬的话,让两人都笑了。
“皇上呢?”
“他的贵妃说肚子疼。”
羽夜凌只是说了这句话,但阴沁明白他的意思。林舒雅现在肚子里怀着龙种,而羽洛君做皇帝几年了,都还没有一个子嗣,自然是紧张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