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谨言上楼来到房间门口,他犹豫了一会儿,才举手敲门。雅歌这个时候正昏昏沉沉的又要睡过去,听到敲门声也懒得吱声。陆谨言在门外叫了两声她的名字,听里面还是没有动静,他推门进去了,怕雅歌在屋里再出什么事。
来到床前,看到她面色潮红,眉头轻皱,他急忙的用手抚上她的额头,他一惊,发烧了。他忙下楼去取体温计,又端了一杯温水上来。
给雅歌夹好体温计,喂了水。他握着她的手在床边看着她。自己真是该死没有照顾好她,现在怀着孕,不能吃药,不能打针的,她该多难受啊。
几分钟后,陆谨言把体温计拿出来一看,好嘛,都快到39度了。他摸着雅歌的脸心疼的说:“老婆,饿不饿?我给你熬点粥喝,捂捂汗。”
雅歌闭着眼睛,摇了摇头:“不饿。老公,我就是难受。”
陆谨言听到她叫自己老公,有那么一瞬的失神。反应过来的他知道这肯定是烧糊涂了,还以为是在J市呢。
“那我先用凉毛巾给你敷敷额头,你等着啊。”陆谨言说着转身进了洗手间。
雅歌也不知道自己躺了有多久,之前烧的热热的,后来额头上的清凉让她舒服了一些。她想努力的睁开眼看看,可使了半天劲,还是没睁开。但她知道,能这么细心照顾她的没有别人,只有陆谨言。
她伸出手握住他沾满水的手,稀里糊涂的说:“老公,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就看到你发烧了。烧的直说胡话。”陆谨言把毛巾搭在她的额头上。转身拿起床头柜上的碗说:“来,我煮的姜糖水,你先给喝了吧。你现在也不能吃药,就先这么物理降温吧。”
“好喝吗?我还没喝过姜糖水呢。”雅歌半闭着眼,坐了起来。
“还行,我尝了,不难喝。”陆谨言边说着,边舀了一匙,喂进雅歌的嘴里。
再不难喝还是一股子姜味,在陆谨言劝了又劝,哄了又哄之后,一碗姜糖水终于是全都喝下去了。陆谨言把雅歌放好,又给她掖了掖被角,坐在旁边看着她。
一个晚上安然的度过,雅歌没再发烧。第二天,当她睁开眼睛的时候,感觉浑身黏黏的,不过好了许多,头也不疼了,也不热了。她想拿出被子里的胳膊抻个懒腰,可刚一动觉得胳膊处沉沉的,像是有人在压着。她歪过头一看,陆谨言跪坐在地上,胳膊压在被子上垫着头正睡的香呢。
雅歌没有动,静静的看着他。这一晚都是他在照顾着自己吧?她忽然想到那次他有病,自己照顾他的时候,那也还是不长时间的事,这才过了多久,就物事全非了。
躺了一会儿,她实在是躺不住了,要去洗手间。她刚轻轻的动了一下胳膊,想要拿出来,陆谨言一下子就醒了,抬起头看到雅歌正在看着他,他忙上前用手去试她的额头,还好,烧退了。又连忙的问:“老婆,饿不饿?想吃点什么?”
雅歌边下床往洗手间走边说:“谢谢你照顾我。”
“早餐想吃什么?我去做。”陆谨言在后面跟着问。
“随便。”说完进了洗手间。
早餐陆谨言还是熬得粥,配的鸡蛋小菜什么的。雅歌看着这熟悉的早餐,鼻子不觉的酸了一下。吸吸鼻子,没在让自己想下去,默默的喝着粥。陆谨言给雅歌剥好鸡蛋,放到盘子里,想起昨天的事,有些歉疚的说:“昨天中午是我的那个助理办事不利,你可能睡着了,她按门铃你没听到,拎着菜就又回公司了,也没有告诉我。我已经骂过她了。对不起。”
“没事。”雅歌淡淡的说道。拿过盘子上的鸡蛋,狠狠的咬了下去,刚咬两口,忽然她的胃翻江倒海的难受,把鸡蛋一扔,捂着嘴对陆谨言说道:“老公,我要吐。”
陆谨言闻言忙把她扶到水槽边,给她拍背让她吐出来。可也就是把嘴里的鸡蛋吐出来后就没有什么可吐的了。喘着气的回到座位上,漱了漱口,看着桌子上的饭也不想吃了。
陆谨言坐下来紧张的问:“还想吃吗?不想吃老公再给你做点别的。”
雅歌想到刚才自己情急之下,下意识的叫他老公了。现在不自觉地有点脸上挂不住。只是摇了摇头,上楼躺着去了。
听到刚才在清醒时候下叫自己那一声老公,陆谨言甜的心里都流了蜜一样。他知道她还是在生气,可她对他的依赖,却一点都没有减去。
吃完早餐,陆谨言还得要去公司处理昨天没有处理好的事情。他得抓紧时间把公司里的事情都处理好,过两天,就要和雅歌回J市了。他给廖莎莎打电话,告诉她雅歌生病了,让她来陪雅歌做个伴。廖莎莎二话没说就答应了。
陆谨言来到楼上,雅歌正靠在床上闭目养神,他走过去,轻声说:“老婆,公司里还有些事我得过去处理一下,一会儿莎莎来陪你,等我晚上回来吃饭。”
雅歌没说什么,也没看他,只是低着头看着被子上的图案。这才是真实的陆谨言,每天为生意而忙。而那个在J市的他,也许是偷跑出来的另一个他,现在回归了,就又变成了原来的他。这个他,是她想要的吗?
又躺了一会儿,雅歌下楼去等廖莎莎来。廖莎莎的动作还真快,陆谨言刚走没多久,她就来了,后面跟着垂头耷拉脑袋的程禹。
“还挺快的嘛。”把两人让进屋,雅歌又斜靠在了沙发上。
廖莎莎说:“能不快吗?这一大早没干别的,就只顾着接你老公的电话了,一会儿打来嘱咐这个,一会儿打来又嘱咐那个,烦都烦死了。”说完,又转过身看着程禹说:“还磨叽什么呢?快点的吧。”
“干什么啊?”雅歌好奇的问,坐直了身子。
程禹从廖莎莎的身后走出来,弓着背,弯着腰的。雅歌这才看到程禹背上背着几根破树条子,敢情这是负荆请罪来了?雅歌憋着笑的问:“程少,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嫂子,你是老师,我这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没看出来吗?负荆请罪啊。”程禹哭丧着脸说。
“谁给你出的注意啊?莎莎吗?”雅歌好奇的问。
“才不是我呢,是他自己想的。我还说呢,人家古代人负荆请罪都得脱衣服的,你这穿着衣服不合格,看来还是没什么诚意啊。”廖莎莎落井下石的说。
程禹暗地里瞪了她一眼,抬头看雅歌,追悔莫及的说:“嫂子,你和陆哥闹成今天这样都是我的错,要不是我嘴欠,说不定事情又会是另一种结局呢。都怪我,你原谅我吧,也原谅陆哥吧。”
“你有什么错?我为什么要怪你?其实我还要感谢你呢,要不是你,我怎么会这么早的知道真相?”
“别呀,嫂子,你原谅我吧。主要是你原谅陆哥吧,他现在都不理我了,看都不想再看到我,你知道我这一天天过的有多煎熬吗?”程禹痛苦的说着。
雅歌愣了一下,廖莎莎在旁边说:“看到没?这就是我找的男人,心里还住着另一个男人。”随后踢了程禹一脚,“快起来吧,别在这丢人现眼了,那是说原谅就原谅的事吗?”
挨踢的程禹不情不愿的站了起来,坐到了一边。廖莎莎问雅歌:“你现在是怎么想的啊?”
“不知道。”雅歌低头实话实说。
“别不知道啊,你还真打算和他离婚啊?”
“不知道。”
“那你心里有没有那么一点点原谅他的想法了呢?”
“不知道。”
廖莎莎崩溃了,这一问三不知的还怎么继续聊下去啊。程禹在旁边试探的问:“嫂子,我觉得你现在心里就是不服气。被他骗了这么久,不想这么早早的原谅他是不是?”
雅歌抬头看程禹,眼睛瞪着他说:“别叫我嫂子。请叫我徐老师。”
“好好好,徐老师,你就说我刚才说的对不对?”
雅歌歪头想了一会儿说:“对,也不对。原谅他的事情还要看他怎么做,和时间无关。我其实还是接受不了他是豪门少爷这件事,太突然了。自己最亲密的人身份一下变得高不可攀,一点都不平等了,这让我们以后怎么相处?”
“那就是说不能离婚呗?”廖莎莎还在关心着能不能离婚的问题。
雅歌叹了一下气说:“离婚也是气话而已,彼此相爱,怎么能说离就离呢?更何况,我要是离婚,我妈都能打折我的腿。”
“呀!”廖莎莎突然大叫一声,“付姨还不知道这件事呢吧?”
“当然了。我得回家当面说才好。”雅歌头疼,这又是一件大麻烦。
“啧啧,不敢想象,付姨知道了会是什么反应。”廖莎莎抖了一下胳膊说。
“爱什么反应就什么反应吧,反正受罪的也不是我。”
程禹在旁边听的仔细,他思量着把这些消息一会儿要第一时间的送达到陆谨言的手里,将功补过,好争取得到他的原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