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风雅和景天逸这里,别人都是心情极好,只有风絮有些心神不宁。不光是因为那本书还因为姑母的一句话。风絮现在很肯定的说,景尚祯知道霜露和云暧并不爱他,可是依然把她们当做最亲近的人。而云暧和霜露心中有他人,却依然为景尚祯生子育女,但是这一切为了什么?身为皇上得不到爱,身为贵妃爱的却是别人。
风絮有些凌乱了,她不想去思考后面了,因为越想越让她心惊。这一切都是圈套,而背后的主谋却是姑母。这说明什么……身为皇后的她,也要如此……想想宫里的景洌景诺可爱的小脸,如何能下的去手。
“絮儿,明日咱就回去了。”风颢看着这俩天兴致不高的风絮,风絮点点头也没话说“回去前,去看看父王和母妃吧。他们自从你入宫心情一直不好”
“我从来没怨过他们,我只是恨出生在风家而已,与家族的恨与父母无关。他们给我的爱,我受用终生”风絮看着自家哥哥,风颢一听便放心的点头。似珞蹭蹭的跑过来,给风絮看新画的小品。其他人则在院子里品茶聊天。倒是尚然在屋子帮风雅收拾给似珞的礼物。
“尚然,絮儿与我不同,可以说跟以往的风家女子都有所不同。我能看得出絮儿不喜别人给她规定她什么。虽然我同你叔叔在一起了,可不同的是絮儿未必能跟你一起”风雅担心的看着尚然,尚然只是笑笑手里的动作依然没停。
“尚然,别在我这装了,我能看得出,这次你们出游,你看到了絮儿的优点和缺点,同样的絮儿很让你欣赏不是吗?”风雅担心看着尚然,尚然停下系包裹的手。抬头看着风雅“母后,我的确欣赏絮儿,可是我不知道这份欣赏能不能让我与皇叔一样等十年之久”
风雅轻轻的叹口气,是啊,十年,不管对于风絮还是尚然都是苦难。如果说絮儿是必然走这一遭的话,尚然却可能去选择走与不走。当年景天逸的样子,落在尚然身上她倒是不舍。
“尚然,不管你是否选择这条路,但是我看得出似珞是在下决心。他与似玄云游不同,他不用背负家族的荣辱,却可以给与你相同的保护。近些日子,似珞跟絮儿什么样子你不是看不出来吧”风雅把准备送给风絮的砚拿出来递给尚然。尚然也只是默默的接过来。
“你们自己想吧,不管如何记住这里都是你们的家”风雅摇摇头,倒不是偏心,只是觉得在性格上尚然要比似珞更合适絮儿而已。想到这风雅苦笑了,还不是偏心,如果不偏心为什么要把尚祯弄成孤家寡人呢?
“想什么呢?”景天逸看见风雅出来便上前拦着风雅笑道,风雅看着景天逸摇摇头,这人永远能知道自己的心情。霜露和云暧看着情景说不羡慕那是假的,女子终究以夫君为幸不是吗?可是她们……罢了,人得知足,风姨说的。
次日,风絮望着相依在一起的风雅和景天逸有些苦涩,不光为他们还为了未来的那些孤单的人。在入宫前,风颢和风絮先回了家,景尚祯几人则回宫,跟景尚祯说了好,明日再回宫。景尚祯自然同意,皇后有回娘家的权利这点他不同意也没办法的。而似玄他们自然也跟着回宫了,毕竟他们在宫里的日子比在本家的日子还长呢。
一入宫门,似珞就大大的叹口气,惹得其他几人直笑,却也知道似珞为何要叹气,这憋闷的皇宫让人喘不过气。景尚祯下了马车后,一看又头疼了,谁让这些宫人上这来的,一回宫就给自己不顺心。而以卉婕妤为首的宫人则齐刷刷的跪地请安。景尚祯不耐的挥挥手让众人起身。
霜露和云暧自然也看见了,不过也没有过多的言语,只是跟景尚祯说了一声回自己的寝殿便走了。而卉婕妤一众宫人原本还等着给皇后请安一看怎么没有人,卉婕妤只好问道
“皇上,怎么不见皇后?妹妹们还等给皇后请安呢”卉婕妤道,皇上并不厌烦卉婕妤只好道了一声皇后有事耽搁了,明日回宫。不过总是有不长眼力见的,譬如自以为受宠的黄答应,便撇嘴道
“哎呀,皇后理应服侍皇上的,这有事也不能耽误回宫的时候啊”黄答应一脸娇媚看着景尚祯,景尚祯看着都觉反感便板着脸
“你一个答应居然敢说皇后的不是?谁给你的胆子?目无尊卑,回你的寝殿去,别我看见你”景尚祯道,黄答应则被吓得呆在那里,皇上从来没有这么对自己说过话,如今却因为皇后……皇后!黄答应咬咬唇,便转身走了,她旁边的孙答应却看得一清二楚,心中冷笑。真以为自己得宠了,在皇上眼里,怕是连皇后身边的粗使丫鬟都不如。
“皇……”似玄几人刚要说会深兰殿,这样的场面实在不是他们外臣能见得,不过景尚祯摆手道:“我与你们一道回去,上深兰殿休息”留下众宫人吹着风,看着皇上走开。清选侍一看这样,没说任何话便转身离开。其他的主位宫人也不干己事的相伴离去,只剩下金采女之流有些愤愤。皇上再不喜她们,却总得给她们的本家一些颜面吧,可是看如今这场面怕是连本家的势力都不顾了。
回宫不到两个时辰,后宫又不平静了。因为霜贵妃和云贵妃已经知道荷才人之流的所作所为了。居然敢拿她们的孩子争得宠爱,真是有胆识。两位太后的责罚也太轻了,跪半个时辰怎么能抹杀掉给她们孩儿的伤害。
霜华殿
云贵妃和霜贵妃坐在上首,冷冷的看着跪着的荷才人等人。一声不吭,一刻钟,两刻钟,半个时辰一个时辰,就在几人快坚持不住的时候
“起身吧”平日温和的云暧变得冷漠的骇人,荷才人众人已经被吓住了,也不敢出声。其实她们知道,太后的责罚肯定不让贵妃满意,只是没想到会如此动怒,看来两位贵妃的底线便是她们的孩子了。
“各位妹妹,心肠真好,惦记着我与云姐姐的孩子无人照看,便想夺去自己亲自照看,也是心善”霜贵妃嘲讽的看着几人,尤其是仍然不觉得自己错的赵答应和黄答应,让她恼火。“不过……手段还是差了些。别的也不说了,想来两位太后早就训斥过了,毕竟一个下位品阶的宫人居然还妄想保养宫妃的儿女也是痴想”霜贵妃的话不轻,起码让一个宫妃和宫人的差距拉得更大了,而尊严被彻彻底底的摔在了地上。
“妾身不过是想照看皇子帝姬罢了,我们没有子嗣连看看都不行吗?”赵答应直勾勾的看着霜露,霜露冷笑一下“谁不让你们看了,只是不让你们碰而已”赵答应几人一听这话,心一沉。更加认识到后宫的残忍,宫人连碰皇子都不行,只因为她们下贱?
“你们都是宫人,知道皇嗣对你们的重要。那你们就努力,看看蔓常在,再看看你们。”云贵妃摇头道“我和霜贵妃以后不希望在皇子帝姬的身边看你们,不管是逸竹坞还是景真宫。我们俩自会对皇后说的,至于处罚…………”云贵妃顿了一下,霜露自然晓得云暧心又软了,便接话道
“我们也不是那心硬的人,各自把孝经抄写百遍以儆效尤”云暧一听点点头,这个处罚倒是极好不过霜贵妃还不解气道:“不过这是我们的处罚,明日等皇后回来,你们想怎么与皇后说去。皇后是极疼大皇子二皇子还有帝姬的,想来也不会轻饶了你们”正训着呢,饶屏有些焦急的进来,云暧皱眉
“饶屏,何事?”
“蔓常在……的胎不保了”饶屏有些慌张,云贵妃和霜贵妃对视一眼便起身道“走,去看看蔓常在,你们……也跟着来”不过总有人不见眼神,居然背着两位贵妃通知本家给风絮送信,其实她们不难猜到皇后在风家。
明嫣殿里很是杂乱,里面御医乱作一团,外面的宫人也好不到哪去。卉婕妤这样的自然装作担心往里瞧着,清选侍这流则面无表情的站在霜云贵妃身后,好看的是霜枫晚这些人,面上比谁都要焦急,可是心里要是乐开花了。该,让你有孕在众人面前狐媚样子,小产了真是报应。
而景尚祯几人则没有过来,毕竟一个不受宠的宫人小产不是什么大事,至多派个人来问问情况罢了。倒是风絮知道此事后,知道后面的事情没那么简单,她的确得回宫处理,只好答应含泪的母妃会时常回来,答应父王让他们进宫看她才出的了门。
等风絮到了明嫣殿,只听见蔓常在的嚎啕大哭,却也得硬着头皮进了寝殿,众人刚要跪下便让风絮拦住了,这种时候别虚礼了。风絮上前看见躺在床上的蔓常在,许久没有言语。
蔓常在此时不管是皇后还是贵妃在这里只管哭个不停,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有几个宫人已经拿着绢帕拭泪了。不过对于风絮,这种结果是预想之内,没有内疚只有茫然,这种事情十年里还要发生许多,她没那么多泪水为这些棋子落泪,因为她只是棋子中王牌而已,地位不同命运却没什么区别。
“…………”风絮看着蔓常在道“宣……晋蔓常在为选侍,搬至储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