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夜空之上,两条不世人影凌空而立,一者渊渟岳峙,一者崖岸高峻。
两人似是不愿被人认出,皆是身罩黑袍,面笼薄雾,只是额前不经意间露出的发丝颜色,还是出卖了两人的年龄。
“师弟,亡羊补牢犹未晚矣,你立刻跟我回去,过往之错我可以既往不咎。”白发之人说道。
黑发之人嗤笑一声,说道:“既往不咎?我何错之有?”
白发之人听罢,面色含怒,沉声说道:“师弟,莫要执迷不悟!”
“哈哈哈哈!”黑发之人癫狂而笑,面露疯狂,说道:“执迷不悟的是你们!若非你们当日非要将她打杀,我又岂会变成今天这样!”
白发之人厉声喝道:“师弟,她是魔族!你被她蛊惑却不自知,将她打杀是为你好,这么多年过去,你还不醒悟吗?”
黑发之人说道:“你们不知我俩真情,怎可武断断定我是被她蛊惑?她心中良善,你们又怎会知晓?一群迂腐之人罢了!”
白发之人说道:“大婚前日,你带着魔族女子私奔,不是被蛊惑了是什么?魔族之人,皆是奸诈无耻之徒,她让你这么做,无非是要陷我纯阳于不义,挑拨我正道两家的关系。师弟,你弃婚而逃,就算不在乎我纯阳脸面,可有考虑过那可怜女子的感受?!”
黑发之人沉默,然后慢慢说道:“我只是不喜自己之命被人安排,那个女子,我日后自会补偿与她。”
白发之人叹道:“你当知那女子对你的心意,我听闻她这些年中过的很不好。师弟,解铃还需系铃人,你今日跟我回去,一切都还来得及。”
黑发之人斩钉绝铁的说道:“此事休要再提!我此生心中只有阿紫一人,阿紫既已不在,那我心中便只有修行二字。”
白发之人说道:“修行?修行就一定要跑去魔族?师弟,为兄最后问你一次,你可愿跟我回去?”
黑发之人说道:“天道浩渺,魔族修法确有特异之处,于我有大用。再者,你们既早已对外昭告我身亡,百年已过,又何必假惺惺的再让我回去?莫要提那同门之谊,我听之作呕!”
静,极静。
话不投机的两人各自陷入沉默,甚者连高空中的冷冽寒风都变得温顺轻柔,远远的避开两人所在的位置。
静之极,动之始。
如石像般伫立的两人之间,突然爆发出一声龙吼般的空气爆鸣,随后两人衣袍纷飞,绽显风雷之势!
极招绝势猛烈冲突,天地为之色变,繁星明月亦是躲于云后!
“你既已叛出宗门,还用我纯阳正法作甚?”
“哼,什么正,什么魔,在我心中,只有杀人之法,没有正魔之分。”
话音落,又是一番猛烈对决。若有修行中人在此,看到名门妙招如此接连不断的被两人从容使出,定会瞠目结舌,激动不已。但此处乃是中土凡界,鲜有修行之人来此,想来这场惊天大战怕是要就此湮没于天地之间了。不过饶是此刻无人观看,但两人交战之处亦是如电闪雷鸣,凡人见之,不知又会作如何记载。
交战两人皆是修行深厚,短时间内难分胜负。黑发之人见久攻不下,渐感不奈,虚晃一招躲过对方,随后强势击向身下泽山!
泽山之下,此时有数万凿山劳工正席地酣睡。强招攻泽山,立时山塌地陷,河水倒灌,山下劳工眼见便要被尽数淹没!
“啊啊啊啊啊啊,孽障啊……”白发之人见状癫狂怒吼,当下舍却对手,飞身援救山下凡人,怎奈道法万千,尽是杀人之术,鲜有救人之招,纵然奋力施救,山下劳工亦是死伤无数。
黑发之人此时却已是不知所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