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思佳才慢慢放下手上的茶杯,看向下面跪着的张远清,慢条斯理地问道:“张抚台,本宫查到你克扣了两年朝廷发放下来的振灾款项,还听说你独霸一方,对樊乡当地的百姓欺压剥削,无恶不做,对此,你有何解释啊?”
“回娘娘,决无此事,臣为官以来,克尽职守,爱民如子,皇上圣明,平日里也直夸臣为官清廉;想必是下官平日里来太放纵于这帮刁民,才让他们在娘娘面前乱咬舌根,娘娘您千万别听信他们的一面之词.”
“那么,这两年朝廷发放下来的款项呢,去了何处?”思佳还是不急不慢地问着。
“回娘娘,朝廷虽每年都有发放款项下来,无奈到了臣手中就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臣将这些款项都用到了修葺曲江大堤上了,这些冷巡抚应该向娘娘禀报了呀?”说完又狠狠地朝冷如宾瞪了一眼。
思佳当作没看见,偏头问冷如宾道:“冷大人,是这样吗?”
冷如宾看了正瞪着自己的张远清一眼,当下也不知哪来的勇气,站起在张远清身旁跪了,回道:“回禀娘娘,张大人在说谎,曲江大堤已两年未加以修葺了,关于朝廷发放下来的银两,具体数目有多少,下臣并不知!”
身旁的张远清见平日里一向惧怕于自己的冷如宾竟然敢在此时与自己作对,恼怒地偏过头,对他狠狠地道:“冷如宾,你敢这样污蔑本官,你是在找死!”
思佳见他如此目中无人,玉手重重地往案上一拍,大喝一声:“大胆,张远清,本宫看你才是找死!”
吓得张远清差点跪不稳,直直往地上磕起头来,边磕边说:“臣该死,求娘娘饶罪!”
“你当然该死,私自挪用朝廷补助款项、暗地里贿赂朝廷命官、公开榨取民脂民膏、强抢民女、放纵内人鱼肉百姓等等罪行,已够你斩首示众了。”
张远清听到这里,索性从地上站了起来,对思佳说道:“娘娘,您这就不对了,臣是朝廷命官,对朝廷忠心耿耿,您怎能听取一帮刁民的胡言乱语,就定了臣的罪,臣不服!”
还未等他说完,一旁站着的彩棠身子一动已到了张远清身旁,朝着他的膝盖一脚踢了下去,张远清立即又跪了下去,只听彩棠冷冷地说道:“好大的胆子,咱们娘娘没叫你起来,你竟然敢站起,还说他们是一面之词,就凭你刚才的行为,就知今日众人没冤了你!”然后又扶起地上的冷如宾,道:“冷大人,娘娘命你起来说话!”
众人见了彩棠这一身手,无不在心里喝彩起来,心想,果然不愧为娘娘身边的得力干将,这一出手真是又快又准,真是大快人心啊。
张远清此时还在做着垂死挣扎,说道:“娘娘,您说臣贪脏枉法,那就请您拿出证据来!不然臣是万万不服的,连皇上都说臣清廉,难道您要质疑圣上的话不成?”
思佳见他刻意搬出皇上来压自己,就冷笑着对他说道:“张远清,本宫本想对你网开一面,毕竟你也曾是皇上夸过的人,但如今看来你毫无一点悔过之心,你以为本宫这是在空口说白话么?你就那么算准了本宫没证据?”
“娘娘,如果您有证据就请拿出证据来吧!”那张远清此时竟然嚣张起来,让堂上众人气愤之极,冷如宾却害怕了起来,娘娘与自己这些天只顾着消除瘟疫,竟忘了去搜集他贪脏枉法的证据,要是此时抚台大人非要娘娘拿出证据来,那该如何是好?如果拿不出,那娘娘也不能治他的罪,那以后自己该怎么办才好?越想越怕,竟急出了一声冷汗,张远清一见他的神色,就知这个钦差大人也不过如此,单听了这些人的一面之词就拿自己问罪起来,于是就在心里冷哼了起来,连脸上的惧意也消失贻尽。
思佳见他一脸的嚣张相,顿时万分生厌,对身旁的彩棠说道:“将搜到的账本拿出来!”又对门边站着的小禄子喊道:“小禄子,让那些受过这狗官欺压的百姓一个一个地进来!”
彩棠立即朝内走去,再出来时,手上就多了一本厚厚的账册,而此时门外一对老年夫妇也蹒跚着走了进来,在张远清身边跪了,思佳见这对老夫妇年纪老迈,于是就命人端了小凳让他们免跪,坐着回话。
此刻惧意又回到了张远清的脸上,只听思佳对身旁的彩棠吩咐道:“将那账册上的记录当众念出来!”
只听彩赏念道:“祈元7年3月11日,接待朝中钦差黄显贵大人,从振灾款中挪十万两银;祈元7年8月给当朝大学士送礼20万两银,升至抚台;.....祈元8年4月,收朝廷振灾银两50万两银,暂作他用...祈元9年4月,收朝廷45万两银,暂作他用;祈元10年11月,送大学士贺礼10万两银,以作大人之女立后基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