桅子又道:“娘,你也觉得狗改不了****吧。”
扑哧。
仙儿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她就是这么想的,不过她没说,到底还是长辈,她到是不怕传到他们耳朵里去,只是怕罗天翔知道了回头骂她。
吴氏也是瞪了桅子一眼,这丫头,说话也没个分寸。
桅子无所谓的耸了耸肩,道:“娘,你想,我爷爷就是再不多心,那到底是亲生儿子,到时候只怕还会觉得你挑唆的我爹跟几个叔叔生份呢,咱们呀,还不如做到前头去,压根就不给他这样的机会。”
瞧着小李氏的样子,只怕也是个能折腾的,到时候说不定挑出什么事来,桅子觉得很有必要把危险浇灭在无形中。
凤儿有些明白过来了,问道:“那要是他偷懒呢,那么一大片地,他不干,别人又都知道他是爹的弟弟,那咋办?”
桅子奇怪的看着凤儿,道:“谁说让他去种那一大片地了?”
“啊?”
凤儿、仙儿都奇怪的看着桅子,不是你这丫头说要雇的吗。
吴氏也纳闷道:“你不是这么个意思吗?”
桅子眼睛危险的眯了起来,哼道:“咱们是同意让他种,给钱结帐,可是咱们家除了那一大片,还有一亩水田生亩旱田呢,我爹忙起来可没功夫种这点散田,正好包给我四叔,要是他能按时种完,又没缺苗少苗,等到了秋,收的粮食跟往年的不相上下,当然了,年头要是不好,咱们也不赖他的工钱,到时候咱们就多结给他一些也不要紧。”
“啊!”
三人这才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仙儿更是做着鬼脸道:“你这丫头,可真真是……”
吴氏也笑了,这个小闺女的脑子可真灵。
凤儿却是觉得一亩地才多少,半天就能干完,想了一会道:“那他要是干的快,回头再去到那片田那咋办?”
桅子得意的笑了,道:“姐姐手里不也有二亩水田和二亩旱田吗,正好,姐姐家里的活计太忙,还得帮着娘做饭,也没人手去种,就包给四叔吧,一样的法子,等到秋收的时候再结帐。”
扑哧。
吴氏也忍不住乐了,道:“行,我看桅子这法子好,正好你大姐最近这段日子也受累了,再加上这么些人来种地,咱们也得管饭,这活也不轻巧,让你大姐来帮我,你姐夫跟着你爹,再好不过了。”
凤儿也没推,爹娘有心帮衬,自家姐妹也是照顾,自己两口子承受的本就够多了,也不再差这一点半点了。
当然,凤儿也知道现在娘家的条件好,不差这一点,不然她也不占这便宜。
吴氏商量完,就打发了几个孩子各干各事。罗天翔跟罗老头是一块进的门,爷俩都为人手的事奔走着,吃过了晚饭,罗老头还没等出屋,吴氏就把与闺女们商量的事提了出来,罗天翔到是没说啥。
罗老头想了想,道:“行,我去问问,要是那个臭小子干,就包给他,不干就拉倒。”
“爹,你都跑了一天了,歇歇再说吧,左右也不急在这一天半天的。”
罗天翔是心疼罗老头,这么大岁数了,也跟着他跑了一天,好在人手都凑上了,有本村的,也有在外头雇的,因着赶时间,想着一天能干出来,不然还得管住,家里没那些方,本村的也没有谁家一下子能借住这么些人的。
罗老头摆了摆手,道:“行了,你别管了,没多远,我转转就回来。”
仙儿是个鬼道的,总觉得桅子这番安排还有下文,等吃过了饭,就扯着桅子去了凤儿家,三姐妹凑到一处,仙儿才道:“桅子,你说说,你是不是还有别的想法,我怎么觉得你这里面还有别的意思?”
凤儿笑道:“你呀,桅子这么小,还能有啥别的意思。”
凤儿一向护着姐妹,这会见二妹一副审问的架势,连忙就护上了桅子。
桅子靠着凤儿的臂弯,笑道:“二姐,那你说说,我这番做的用意是什么?”
仙儿也是琢磨了半晌,才慢慢的想明白一些,还是因为记起以前桅子说把荷塘给三叔一家时说起的话,这会儿道:“你是怕咱们家富的太快,然后爹跟几个叔叔的差距拉的太大,回头让人笑话咱们对吗?”
桅子满意的看着仙儿道:“二姐到底是要嫁人了,脑子里终于不只想着钱了。”
仙儿瞪了桅子一眼,哼道:“你要是再敢编排你二姐,信不信你二姐一样能揍你。”
桅子吐了吐舌头,对于仙儿没有几分威胁力度的话语并不恐惧,而且笑道:“二姐,我说的可是好话,以后嫁了人,过日子,你想的就比在家的时候要多许多,你瞧瞧大姐现在,不一样跟村里的小媳妇们有了往来吗?”
凤儿也是摇头,道:“以前在家做姑娘时,外面的人情往来都有爹娘,咱们也不必管,如今嫁了人,自成一家,尤其你姐夫是后到咱们村的,自然要跟村里人多联系,谁家老人过寿,谁家儿子满月,谁家姑娘出门子,这都得单随礼,回头等以后自家有了事,才能有人上门,不然连个上门的人都没有,多冷清啊。”
仙儿虽然不想承认,可也不得不承认,凤儿说的都是实话。
桅子这才道:“二姐也知道咱们家现在的日子与以前大不相同,村里人等着嚼舌头的多着呢,这个时候咱们要是什么都不做,回头名声也不好,做了未必就管用,可至少咱们到时候有反驳的依据,再说二姐别忘了,蝈蝈还读书呢,以后还要考功名呢,真要是入了官场,像咱们这样贫家走出来的学子,哪里那么好立足,没有根基,没有人脉,只能先正自身,有个好名声,别的一点点的再谋算,才能让蝈蝈走的越来越远。”
“你瞧瞧,算盘没打通吧,早就跟你说了,你还真当别人是傻子呢,哼,我大哥才是真奸的,早些年我们兄弟都被骗了,你瞧瞧,我大嫂唱黑脸,我大哥唱红脸,当初分家的时候啥也没要,现在人家还把我爹接过去了,咋,村里的名声落下了,这会儿又用这样的事明着来拉扯兄弟,暗着不就是怕我偷懒,又污了他的名声吗?哼,真当谁是傻子呢,既出了苦力,回头还得到了秋收再给钱,难不成那稻子不长还跟我种地的有关,哼,给那些外头请来的工钱都是现结的,连着那伙食都好的跟人家过年似的,就是村里那些帮忙的也没少捞好处,跟自家兄弟却是算计的针是针,卯是卯的,哼,什么东西。”
罗天和累的整个人都不想动弹了,重地这事,真他妈不是人干的,偏生娶了个厉害的婆娘,小的时候也没觉得这舅舅家的表妹有这么厉害,这娶回家来才知道,怎么就这么能骂呢,比自己娘还厉害。
小李氏狠瞪了罗天和一眼,把手里的饭盆往桌子上一摔,里面还是两个粗面的饽饽,桌上还放着一盆看不出是什么菜的汤,不过这个季节地里的菜也没下来呢,想来也是什么野菜做的汤。
“行了,别啰嗦了,你要是有你大哥的本事,也不用老娘去跟你大哥求了这活,再说了,秋后给钱咋了,秋后给钱也是钱,你要是个有出息的,老娘也愿意坐家里吃香的喝辣的,没出息也就算了,好歹兄弟一场,你也学学三哥家,瞧瞧人家跟大哥家处的,有了好事就没见落下他家的,我就不明白了,你一天好高骛远的,可是得了什么好处了,不过是把家里的银钱得瑟一空罢了,罗小四我告诉你,从今往后这个家,老娘说的算,那地,要是种不出个模样来,到了秋,不用你大哥伸手,老娘就把你的皮扒了。”
小李氏一口咬着手里的饽饽,一边恶狠狠的瞪着罗天和,哼,这男人就是欠收拾。
罗天和瞅了一眼桌上的菜,哼道:“老子不吃这个,干了一天的活,人家都是有肉的,咱们家没个肉星也就罢了,好歹见点细粮,就这个,给狗都不吃。”
“呸,罗小四,你还真当你比狗好哪去呢,那狗还能看你护院呢,你一个大老爷们,钱赚不来,地种不了,家里活再不想干,成日的就跟着人东家逛西家逛的,连亲生姐姐都敢卖,你这样的人,也就配吃这东西,那好粮食喂你都是糟蹋了。”
小李氏踩着罗天和的痛脚狠狠的骂着。
“你才卖亲姐呢,谁卖亲姐了,我告诉你,李金花,你那张破嘴别跟个破车似的,啥都料说,我亲姐咋了,谁敢说我大姐现在的日子过的不好。哼,告诉你,我头段日子去镇里可是去看我大姐了,如今我大姐可是吃香的喝辣的,就是那腰也比原来粗了一圈,等到我姐啥时候给我姐夫生个娃,我姐的好日子可就长长久久喽。”
李金花一听,骂道:“呸,做你的春秋大梦吧,还姐夫呢,指不定人家有多少小舅子呢,没听人家说过吗,这妾的亲戚压根就不算亲戚,就是你去了,只怕角门也没让你进吧,哼,还自己在那出洋相,真是丢人都丢到镇上去了,再说你别当谁都是傻子,你半夜做梦嘀咕我可是听着了,你给你姐找的那个老头压根就是个不有生的,哼,回头有你姐找你算帐的时候。”
“你,你,你怎么知道的,这可不能乱说。”
扑通一下,罗天和就从炕上翻身起来了,指着李金花小声道:“你那嘴也有个把门的,这话也敢随便乱说,男人哪有不能生的,不都是女人不行,那老爷也是没碰到好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