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抬头刚要说话,就觉得自己被什么人恶狠狠的盯着,寻着目光找去,才看到正是世子恶狠狠的盯着他,郎中一个激灵,猛然间拍了下头,颤抖道:“那个,姑娘的脚,伤的有些重,至少十天半月的还是不要随意走动的好。”
郎中一边说着一边看着世子的脸色,瞧着应该是比刚才好了不少,就是冷气压也下去了不少,这才偷偷的拭了下额上的汗,心理暗自感叹,世子怕是相中这姑娘了,只是听着这意思,这姑娘还不是侯府的,可这会儿就在世子的院子里,可见世子对这姑娘上了心。
这样一想又打定了主意,再次肯定道:“姑娘别当这伤不是回事,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姑娘虽说是烫伤,可也不能大意,若是大意了,只怕这脚上的伤只好在了面上,内里到还没见效呢,依小的之见,姑娘还是最好一个月的功夫莫要走动的勤了,而且就是脚上的鞋子也不能穿姑娘原来的了,至少也要松两码才好。”
“我不过是烫伤,至于这般严重吗?”桅子对郎中的话十分质疑,伤筋动骨一百天的事她也知道,可没听过谁家烫伤也要一百天啊。
郎中小心的说完,瞧着襄阳侯世子的脸色真是多云转晴啊,暗暗舒了口气,好像这回的马屁拍到了正地方。不过此地危险,不宜久留,郎中连忙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抱拳道:“姑娘的待下次小的再过来探查一番,若是无碍,再与姑娘回秉。”
安墨染点了点头,道:“辛苦郎中了。”
说完又对着落花道:“好好送郎中出去,再让流水和逐意拿些点心过来。”
落花道也是就引着郎中出了院子,郎中自然不敢让落花送到府外,只出了院门就回身道:“姑娘不必费心,只打发个小丫头给小的引路就是。”
落花早就看出这个郎中的识趣,笑着从身上的香囊里拿出十两银子,道:“郎中辛苦了,这是咱们世子的赏钱。”
郎中也没看多少,只瞧着一只白晰细嫩涂着红红蔻丹的柔胰伸了过来,连忙搓了搓自己的手心,然后才双手捧着接了过来,那般的虔诚到是让落花跟着一笑,然后抬手叫了个小丫头,扭身就回了院了,她还得通知流水和逐意呢。
“桅子,这是怎么了?”安墨染亲自上手打开了帐幔,瞧着桅子一张小脸郁结的模样,不禁失笑的问道。
桅子指了指自己的脚,叹道:“安哥哥,我这有那个郎中说的那么严重吗?”
桅子实在是没觉得有那个郎中说的那般吓人,不过要是真对自己以后有什么损伤,她也只能按照那个郎中说的去做了。
只是一个月,让她在这个侯府里呆一个月,桅子有些恶寒,她还是觉得这样很不妥当,电视时可都演过那些大宅院里的姑娘们都是天不亮就起床去给长辈请安的,那还只是一般的人家,若是这样的侯府,想必规矩自然更大一些,一想到规矩,桅子就头痛,自认为自己可没有这种觉悟,再加上她自己就是个好睡懒觉的,这会儿桅子可真的想起家的好了。
安墨染一瞧桅子苦着小脸的样子,心下虽不忍,可这会儿却不得不吓唬吓唬这丫头,道“你也听见了,那个郎中就是这么说的,安哥哥知道你想家,要不安哥哥让重楼去给你家里送个消息吧,现在还是以你的脚为主,再说你在安哥哥家里受了伤,安哥哥总不能这般不管你,把你一个伤员就这样送回去,那传出去,我襄阳侯府成了什么人了,用人的时候朝前,不用人的时候朝后,岂不与那些见利忘义的小人有的一比了。”
襄阳侯刚从外面回来,坐在书房里听着管事的回话,知道安墨染回府了,自然那个小姑娘也带回来了,只是还没等说话呢,就连打了两个喷嚏,心理暗自嘀咕,这是谁在念叨我呢。
其实襄阳侯哪里知道,这会儿整个侯府的名声都被他那唯一的嫡子消失殆尽了。
说到这,安墨染又想起来的路上,桅子答应他的话,这会眼睛里划过一丝狡黠的光,笑道:“桅子,你别忘了来的时候你答应我的事情啊。”
一提到这个,桅子就有些恼火,苦着脸哼道:“安哥哥也瞧见了,我们两个压根不在一条线上,人家出招,我连还手的余力都没有,若是再较量下去,只怕我伤的就不只是脚了。”
桅子有些委屈的扯着安墨染的袖子商量道:“安哥哥,要不你去跟你侯夫人说好了,没有哪个当娘的不爱自己的孩子的,只要你跟侯夫人把自己的心思说了,我相信侯夫人一定会站在你这边的。”
桅子一想到夏侯茗琪那个人,忍不住就皱了皱眉,这样阴狠的性子,看不顺眼直接就下绊子,要是嫁给安墨染,可想而知,以后安墨染的生活该是一团糟的。
安墨染叹道:“哎,像我们这样的人家,就是母子有的时候也不单纯是母子了。”
桅子一愣,不过随即就释然了,道:“那个姑娘是你表妹,那就是你舅舅或是姨母家的孩子了?”
安墨染这会儿才恍过神来,他压根就没跟桅子提过夏侯茗琪的身份,连忙解释道:“她是我大舅舅的小女儿,叫夏侯茗琪,因为我大舅舅家里前头几个都是男孩子,就得了这么一个闺女,所以从小到大宠的就不行,要星星不给月亮,要月亮不给太阳的,所以就养成了这么一个性子,这丫头从小就爱缠着我,我却是不喜欢搭理她的,只是这丫头大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起了心思,还撺掇着我娘要嫁我,桅子,你想想,安哥哥若是娶了这样的姑娘,安哥哥的后院还能消停得了?”
桅子也跟着点了点头,道:“就凭着这股醋劲,是消停不了。”
话音刚落,桅子的眼睛就瞪大了,看着安墨染道:“安哥哥准备丰富后院?”
这话问的有些含蓄,不过安墨染却是听懂了,刚想点头,可是一想到桅子那个眼神,又不自觉的摇了头,道:“我就是那么一说,你也看到了,我身边伺候的都是丫头,这些丫头眼看就大了,也要嫁人了,以后自然会换了另一批来伺候,若我说夏侯茗琪要是进了这襄阳侯府,只怕我身边别说是丫头,就是一只鸟,也只能见着公的,不能看着母的,你可信?”
扑哧。
这个比喻太可乐了,桅子都忍不住被逗笑了,道:“哪里有安哥哥说的这般,不过是一个爱吃醋的姑娘罢了,只要那些丫头安安份份的,难不成她还能安了别的罪句给那些丫头不成?”
安墨染一副就该是这样的表情,点头道:“哎,你还小,有些事跟你说你也不明白,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她,也不想娶她,所以,桅子啊,你答应安哥哥的事一定要帮忙噢,而且你别忘了,你现在的脚为了安哥哥受了伤,安哥哥心下也过意不去,就算是放你回去,安哥哥也是心理惦记着呢。”
桅子摇头失笑道:“安哥哥不必这般的,这也算是意外,与安哥哥也没多大的关系。”
显然桅子这个理由找的不充分,安墨染一听到桅子这般说,当即脸就更苦了,并且恨声道:“桅子你放心,接下来的日子,安哥哥保管不会让你再受委屈了。”
“那个,安哥哥,你是不是误会了?”桅子觉得自己有必要解释一下。
清了清嗓子才道:“那个,安哥哥,你看咱们什么时候跟侯爷把那个稻田养鱼的事说一下?”
桅子觉得先把正事办了,办完正事,别的也好说了。
安墨染一听,连忙点头道:“我这就让人去问。”
只是步子才抬起,又去看桅子的脚,转身就回了来,半蹲下身子,拿过刚才的药瓶,那个是府里治烫伤药最好的药粉,桅子的脚这会儿还没穿上袜子,安墨染就拿过一旁已经被火过的银针,预备一个一个的挑破了,然后再上药。
桅子一见,慌忙就要往回收,虽然她的灵魂是现代人,可是来到古代就该遵守这里的规矩,自己好歹是个女孩子,被一个男孩子这般摆弄着脚丫子,总是有些别扭的。
“安哥哥,不用了,一会儿我自己来就好了。”
桅子扭捏的把脚缩了起来,只是一动弹,又火烧般的疼痛起来。
安墨染刚把桅子的小脚丫拿到手,白嫩细滑,哪里肯放手,一脸笑意的哄着桅子道:“你哪里方便,再说这泡不仅要挑开,还要把水吸出来,你坐着就好,不然两手拿东西也不方便。”
安墨染说的顺理成章,而且一只手已经固定了桅子的脚丫在手,哪里还肯放。
“小姐,小姐,我都打听清楚了,那个丫头让世子抱到世子院子里去了,而且世子还让人请了郎中,这会儿郎中才送走,不过世子一直呆在院子里没有出来。”
夏侯茗琪的贴身丫头连忙把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向主子汇报。
夏侯茗琪的脸色阴沉的难看,哼道:“你真的看清了,那丫头进了表哥的院子?”
丫头点了点头,只怕襄阳侯府现在都传开了。
夏侯茗琪气恼的一下子就摔了桌子上的茶具,恨恨的骂道:“真是个专会勾引男人的下贱货,没规矩,连男女大妨都不懂,连男人的屋子也敢进。”
小丫头低着头假装没听到,要是让人知道自家姑娘这般说话,只怕姑娘的名声早就完了,不过小丫头到是习惯了自家小姐这般,只要自己假装没听见,没看见,小姐就不会拿她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