桅子摆了舞手,指着仙儿另一张上床道:“我回屋也睡不着,还不如在这守着二姐呢,说不定什么时候二姐就醒过来了。”
方圆一瞧也知道劝不动,不过也不敢让少夫人睡那小床,就道:“要不少夫人去西间睡吧,西间的床也够大。”
落花和流水也是连连的点头,催着桅子过去。
隔日一早,睡梦中呢,桅子就听见东边屋子里有来往的脚步声,扑腾一下,桅子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人还没完全清醒过来呢,就听见方圆惊讶的声音道:“少夫人,你醒了?”
紧接着,另一个脚步声也推开门走了进来,正是安墨染。
赶了一夜的路,这会儿坐到床边,拉着桅子的手,安抚道:“别急,乔爷爷来了,你三姐和三姐夫都来了。”
桅子目光这才找到焦距,看到了安墨染,当时瞳孔都变亮了,闪着光芒,像是看了希冀一般,看着安墨染,道:“二姐醒过来了吧?”
安墨染摇了摇头,道:“别急,我们也是才进屋,乔爷爷连夜赶过来了,连口水都没喝,这会儿正给二姐诊脉呢,不过那个银针导毒……”
桅子的手紧了紧,抓着安墨染的胳膊都觉得疼了,安墨染却只担心她的手指被硌坏,安抚道:“别急,乔爷爷说你三姐已经开始学这套本事了,只是还没用过,而且你三姐夫平时与你三姐在家也偶有研究,听说最开始想起学这个,还是因为在你三姐夫的书房里看到过这样的书,你三姐一向在医学上感兴趣,有了这书,自然来了兴趣,如今已经练了一年多了,只是一直没有个人让她来试手。”
桅子的心提了起来,这话,是希望,可也是不确定,也就是说迎儿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来练,所会的也是一些理论。
“总比不会强。”桅子懦懦的低语。
安墨染轻拍了拍桅子的背道:“别急,若是还困,就再睡会,若是不想睡,我就让丫头伺候你起来,一会儿用些早饭,等会听听乔爷爷怎么说。”
桅子哪里还睡的下,当即就点头道:“好,我听你的。”
桅子收拾妥当,那边乔郎中已经分析了仙儿的毒素,的确,昨天那个郎中的话可以考虑,因为目前来说,没有更好的解药的话,也就只有这个办法最为直接。
桅子出来的时候,眼眶就红了,看着乔郎中,还有迎儿,齐东元,这些在她眼里最亲的人,眼泪差点没落下来。
迎儿回身看了桅子一眼,瞧见她完好无损,总算是安了心,刚开始知道的时候,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差点没吓死她。
“行了,别哭,这事不怪你,再说不还有你三姐我呢吗。”迎儿说出来的话有着安定人心的作用,至少对于此刻的桅子是极管用的。
乔郎中也点头道:“这么大的人还哭鼻子,是不相信你乔爷爷的医术吗?”
乔郎中为了逗笑桅子又做了一个鬼脸。
桅子到是真被乔郎中搞笑的样子逗笑了,更主要的是,那份亲近,乔郎中还是自称乔爷爷,桅子很喜欢。
齐东元只看了桅子一眼,便把目光调开了,虽然没说什么,可是那个坚定的身影,还是给了桅子鼓励的力量。
乔郎中看着桅子道:“可知道下的什么毒?”
乔郎中见到了仙儿昨天用过的点心,那里面的毒素并不是一种,所以这才不好解,就是解药,也不是一时半刻能调配出来的,而这种毒素在人体里的时间越长,对人危害越大,所以要尽快导出,没有办法,就得用银针冒险了。
桅子有些沮丧的摇了摇头,道:“问过了,当时只买了毒药,还是从江湖游医手里买一来的,这会儿那江湖游医早就不知道跑哪去了,哪里还找得到。”
再说桅子心下也清楚,那些人想着给也下毒,压根就没想到让她活,哪里还会准备解药。
乔郎中也是看过宫里女人的斗争的,所以安墨染一去,乔郎中就大约猜到了其间的关节,这会儿也不过闲问一句罢了,既然结果与自己想像的差不多,那便只有行此法了。
看着迎儿道:“你自己可有把握。”
若是男人,乔郎中到还罢了,只仙儿到底是女孩子,迎儿更好一些。
迎儿点了点头,道:“师傅放心就是。”
说到这,迎儿扫了一眼桅子的肚子,知道桅子有孕了,虽然现在还看的不大明显,不过瞧着桅子眼下的青黑就知道这丫头一定是担心的没有休息好。
迎儿看着安墨染道:“妹夫还是带桅子去歇着吧,这边也用不上她,再说她在这了跟着瞎担心。”
安墨染了然,揽着桅子道:“乔爷爷刚才还没来得及给父亲问好呢,各位先过去给父亲和母亲请安,等一会再过来,可好?”
桅子望向了迎儿,似乎在寻求保障一般,得到迎儿肯定的点头,这才随着安墨染出了院子。
侯夫人的脸色也不大好,侯爷的脸色更是不好,素姨娘已经跪到了屋里,死活不承认这事是她干的。
桅子与安墨染进了侯夫人的院子,就听见正堂里面传来素姨娘喊冤的声音,道:“侯爷,夫人,这事与婢妾真的没有半点关系,婢妾哪里知道路儿是包藏祸心的,婢妾自幼进府,一直在老夫人跟前伺候着,后来还是老夫人把婢妾给了侯爷,这些年,婢妾一直小心翼翼伺候着侯爷与夫人,不敢有半点的越矩,婢妾深知能得侯爷垂怜,为侯府诞下子嗣,便是婢妾最大的荣幸,哪里还敢有别的非分之想,至路儿那丫头,婢妾确实不知道她为何与少夫人院子里的丫头勾结到了一处,婢妾但凡事先知道一点的消息,宁可自己吃了那东西也不敢让路儿去害少夫人啊。”
桅子步子一顿,看了一眼安墨染,果然,安墨染的脸色也不好。
“世子爷,少夫人。”方进家的迎了出来,先是看了一眼少夫人,见少夫人气色虽然差了些,可好在神采还不错。
桅子挑眉望向屋里的方向,小声道:“不是说被父亲休了吧?”
方进家的叹:“一大早上就跪到了府门外,嚷嚷着要见侯爷,说是侯爷冤枉了她,后来夫人瞧着不像话,便让人把她带了进来,这会儿一个劲儿的哭诉呢。”
安墨染不禁冷嗤道:“主子身边的丫头,若不是得了授意,谁能干出这样的事来,父亲只是休了她,都是便宜了她。”
桅子也是目露冷意,她就是再好心,也不会对一个要害自己和腹中胎儿的女人存有善心,东郭先生与狼的故事,她可不想发生在她身上。
“我到想看看,素姨娘能唱出多精彩的戏码来。”
既然仙儿那边她帮不上忙,那么她不介意拿素姨娘开开刀。
安墨染到也支持桅子,两个人给了方进家的一个眼神,方进家的便先挑了帘子进去,唱喝道:“世子爷,少夫人给侯爷、夫人请安了。”
素姨娘还在哭诉,只是帕子掩住的眼睛一抖,直觉没有好事。
桅子仿若未见的与安墨染一道给侯爷和夫人请了安。
侯夫人连忙招手道:“你这孩子,瞧瞧这眼睛下面的青黑还没消息,怎么就跑过了请安来了,我这要不是有事耽误了,早就打发人过去知会你一声,不必来折腾了。”
桅子脸现喜色的拉着侯夫人道:“多谢母亲为我担心,不过我要告诉母亲,乔爷爷和我娘家三姐、三姐夫都到了,我二姐这下有救了。”
襄阳侯看了安墨染一眼,似乎要确认一般。
安墨染点了点头,道:“救人心切,所以还没来得及给父亲和母亲请安。”
侯夫人自然不在意这些,摆着手道:“事急从权,哪来那些礼数。”
微顿了一下,拉着桅子道:“乔郎中怎么说,你二姐要是真有事,咱们侯府也是不能心安啊。”
桅子脸现希冀道:“乔爷爷说应该无事,我三姐一直在学银针疏导经脉之法,这次由我三姐来做,一定会万无一失的。”
襄阳侯也放下了一颗心,道:“无事便好,无事便好。”
桅子状似不经意的扫了素姨娘一眼,诧异道:“母亲,不是说……”
半遮半掩,桅子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也学会这般用心计了。
侯夫人叹了口气,道:“原本昨天晚上拿了路儿,那丫头到是说了一些,只是这事,母亲也只能对不住你,到底素姨娘是二少爷的亲娘,昨天你父亲让二少爷和三少爷都搬出去了,素姨娘也被你父亲休了,只是素姨娘心下不服,这不一大早就在大门外闹了起来。母亲想着侯府的声句,总不好被她这样闹下去。”
桅子听了,却是似笑非笑的看着素姨娘,道:“不知道姨娘对这样的处置,有何不服之处?”
素姨娘与这个少夫人交过锋,所以也不敢小瞧了去,谨慎道:“少夫人,婢妾承认对于身旁的丫头疏于管教,这才酿成了这样大的祸事,只是少夫人,婢妾断没有伤害少夫人的少夫人腹中骨肉的心思,所以对于侯爷的休书,婢妾不认。”
安墨染目光阴冷的扫过素姨娘,道:“你该庆幸,你还能拿到休书。”
桅子给了安墨染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然后才看着素姨娘,道:“姨娘是想说,这一切都是路儿的主意,与姨娘没有半分关系,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