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代的兵制是以二与五的倍数为计算,以军,部,曲,屯作为主要编制,一般情况下是没有营这个单位的。
最基础的单位为伍,即每五个人有一个伍长;两个伍为什,每十个人有一个什长;五什为队,每五十个人有一个队率;两个队为一屯,每一百人有一个屯长;两个屯为一个曲,每两百人有一个军侯;两个曲成一部,每四百人有一个军司马。通常每五个部为一个营,即为一独立的作战单位,通常统军者乃将军或是校尉。
校尉大于军司马,校尉到底统领多少个部并无常制,就明确的定义而言,校尉其实只统领一部四百人。相较与军司马而言,校尉却是个独立的作战单位。至于将军,由于指挥部长常常要在野地宿营,搭建帐篷。同时朝廷往往给予相当大的权利,允许临时任命帐下官员,所以也把这帐篷称作幕府,也因此当将军出征的时候通常被叫做开府。
张龙手下满打满算也就只有四百来个人,差不多相当于一个营的兵力,因为当过兵的缘故,他一直最喜欢手下叫自己校尉大人,而不是什么大当家。
当然这也是过过瘾的事情,他可没那多的计较,因为在这四百来人里,真正能打一下的恐怕算上他自己也就不过一二十人,而这些人在王越眼里就像是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的简单,这种事情如果还要让他出马,那他还是别出来混了。碾杀这种事情一点也不和他的高手风范。
王越伸手拍了拍管亥的肩,就抱着剑,也跳到了史阿所在的那个树梢上,然后一脚把史阿给踹下来,还好史阿的反应快,最后还是琅琅锵锵的在空中来个空翻,稳稳的平安落地,扫视一圈被这一幕吓的有点目瞪口呆的那些之前还气势汹汹的山贼,呵呵的一声冷笑,把剑扛在肩上,屁颠屁颠的跑到了刘裕的面前,献媚的说道:“呵呵,还是我对你好吧,那像那个老鬼,都把这种脏活累活都留给你,你放心一百个心,上刀山下火海这种小事都交给我好。”
“喂,你哥黑鬼杵着干什么,赶紧的麻利的把活干了,好回去吃饭。”
管亥当然没有搭理他的兴趣,对于史阿跳脱的性格早就是水火不侵,当然对于眼前的这些人,管亥在心里早就是摩拳擦掌了,只要有架打,那就杠杠的好日子。
对于管亥的跃跃欲试,刘裕这一次选择了视而不见,而是提着手中的三尺钢剑,独自一人走到了人群中,对张龙行了一个抱拳礼说:“不知大当家该怎么称呼,各位兄弟来着一趟也算辛苦,在下这里备了一点薄礼,还请笑纳。”
在刘裕的话刚落的时候,管亥就贴在刘裕的身后,把一个包袱交给了刘裕,然后退回了去,他知道刘裕一定把自己赶回去,还不如识趣点,省的给刘裕添麻烦,当然这其中免不了当初刘裕在管亥的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张龙没有说话,神情相当的严肃,完全的是如临大敌的架势,暗地里已经让几个心腹安排撤退的事情,多年的军伍生涯让他深深的体会到眼前这几个人的可怕,尤其是那个黑脸大汉,身上的气势只有那种百战老兵才会有,自己一定不是对手。没想到,怎么快自己也成了那个踢到铁板的人。
“啊。”当刘裕摊开粗布包袱,一片的金光灿烂,闪瞎了多少人的眼睛,这里的金银珠宝足够山上的大鱼大肉的过上一年。有些人的理智已经开始渐渐的动摇了,身体都不由自主的微微前倾,对于这些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中的人来说,这绝对是一个让他们为之抛开生死,博个富贵险中求的诱惑。
稍稍的等了一会儿,刘裕看情绪酝酿了差不多是时候,才笑呵呵的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钱当然不能白白的给,我知道这绝能让在场的很多人前赴后继,可我不得不告诉你们一个有点残酷的消息,如果没有我的允许,想拿到这些钱,恐怕你们之中会死很多的人,而且在山下也驻扎着不少的幽州兵马,到时候,在场的人可都就是插翅难飞。”
刘裕清了清喉咙,继续说到:“当然事情还没走到这一步,我想大当家也想换一个稍微和平的方式解决这件事,从我们中间选一个人和你打一场,即分高下,也决生死。”
“一言为定,驷马难追。张龙也不傻,就算知道了自己对上面前这孩子模样的家伙,也不见的会有什么胜算。还不如选一个长得最狠的,就算死也死的稍微体面一点,那就选虎背熊腰的黑脸大个,守在刘裕身后的管亥。
在一片沉思之后,张龙提着大刀从坡上跳下来,周围的人也自觉的让出一片空地,张龙突然觉得心中豪情万丈,单手提刀,用手指着管亥说:“黑脸贼,可敢一战?”
黑脸贼,张龙可真的有点作死,当然不是因为管亥是几个人中下手最黑的,而是因为黑脸贼这三个字,一直是管亥心中的一根刺,当初就是因为有人用他寨子里所有人的命,要挟他带人去刺杀刘裕,才让他失去了那么多。
心中燃着一团火的管亥黑着脸,一步一步的走到场地里,怒瞪着张龙说了一句:“管杀不管埋。”
两个人也不再多说废话,管亥直接一个力劈华山,从上而下直取张龙的面门,这一含恨一击可谓是势大力沉,就算张龙再怎么拼尽全力的横刀格挡,整个人儿直接被震退了几丈远,虎口也给震裂开来,血液一点点的伤口里渗出来,顺着刀柄一滴一滴的滴在春天的泥土里。
“好刀法,这个黑脸大汉的实力真是不一般,看起来大当家是快要抵挡不住,我们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等会就算都把命都丢了也要把大当家给强回来。”
“都给我提起神来,都把家伙事准备好,不要到关键时候给老子掉链子。”
山上的人都开始吵得沸沸扬扬,一看局势不对,有些墙头草也在蠢蠢欲动。这一切都尽收在史阿的眼底,这也是刘裕的早就安排好要求,其实刘裕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要收编这群人,他要为之后的乱世做些准备了,对于一个东汉王爷,过的可就不太好了,想要在这时代好好的活下去,那么在摆脱之后可能的金丝雀的命运之前,那还是要多做几手准备的,毕竟这个年代的当王爷的没什么好下场,至少争霸是没你的分了。
这也是为什么刘裕想要在之前逃离洛阳的原因,在笼子里可就什么都没有了。
只是几个回合下来,张龙就已经摇摇欲坠,看样子是快要撑不住了,好在发泄了一下的管亥早就没那么重的杀气了,否则张龙早就身首异处,死无葬身之地了。现在的更多的是照着刘裕之前的意图在进行,一方面展示我方的强大,另一方面则是要尽可能的避免造成不必要的伤亡,因为根据得到情报显示,这些乌合之众虽然战斗力低下,但除了少数的墙头草之外,都是感情深厚而团结的一家人,在这个世道里相互依存,相互扶持的苦苦挣扎的想要好好的活下去。
“他奶奶的,也不知道山上怎么样了,老子在山下快等的骨头都散了。“在山脚的一片密林里,整整一个曲的幽州兵马都隐秘在这片林子里,这就是刘裕之前说过的那些可以消灭整个山寨的幽州兵马,这就是刘裕和现任的幽州刺史刘虞借来的兵马。
好在刘虞和刘裕的父亲刘苌本来就是故交好友,再加上有印章为凭,才不至于闹出大事情,最后还是通过几番波折才从刘虞手里连蒙带骗的搞到了这支兵马,而且还没有指挥权的那种,刘虞还真不敢把一只部队随随便便的交给刘裕这样一个孩子,不管看起来,再怎么老成持重,终究还是一个半大孩子的模样。
一身甲胄的彪形大汉,坐在一截树桩上,小心翼翼的擦拭着自己的战斧,一脸严肃的审视这周围的情况,其他的兵卒也严阵以待,俨然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身为别部司马的潘凤一脸郁闷,一点也不想搭理正在发牢骚的屯长魏常俊,这个老兵痞,对于这家伙潘凤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因为是寒门出生,所以魏常俊总是对那些走后门的事情最为反感,尤其是这一次,让他老魏陪太子爷读书,玩什么官兵抓强盗的游戏,纯粹是没事找事,压根就是活腻歪了。
看着潘凤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魏常俊就气不打一处来,把潘凤手中的布给抢了过来,没好气的说:“你还擦个屁啊,等会是不是打算用着它把你自己的脑袋摘下来,让我老魏替你带回去谢罪啊!”
“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怎么会让那四个人自己上山,你不知道那小子和刺史大人的关系,要是有了点意外,你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到时候还要连累一帮兄弟,我说你怎么就这么沉得住气,脑袋快搬家了,我的潘大人啊。”魏常俊实在是受不了,潘凤你再牛也不能拿兄弟们的命开玩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