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东诺夫摇摇头。“如果我们对他们的海军程序了解无误，他们不够时间这样做。我相信他们会与我们派去迎接的战舰开战。当他们这么做的时候，就已经进入我们特殊鱼雷……”，他不满地暼一眼莫罗佐夫，“……的射程。这些武器速度非常快，比联盟设计的要快很多很多：他们的舰船将不够时间运转他们的跃迁引擎，这样他们肯定要受到我们的攻击，被摧毁。”
克罗廖夫满意地点头。然后他转过来对着莫罗佐夫。“同志，你能成功完成这个大计划中你的任务吗？”
“我有这个信心，主席同志。”他说道，小心地注意自己的表达方式。他相信安东诺夫已经知道莫罗佐夫自己的指挥部发生的灾难，但是国防部长显然想对主席封锁这个消息，以便将来再加以利用，到那时这事将被证明是尤其有害的。然而，最后，这对安东诺夫也没有好处：他们的目标是让这两个联盟间谍逃跑并且不怀疑自己是被故意放跑的。莫罗佐夫计划要跟踪他们两个，这样在他们完成与联盟的联系后，秘密警察就能够迅速围捕他们，但这部分并没有实现。明显失败，他想道，在心里诅咒这个让事情变得失控的已经送命的上校。这个傻瓜的家人已经走在去南方劳改所的路上，在那里他们将会度过后半生的悲惨生活。“间谍走了，像我们计划的那样。”他半真半假地说道。“如果我们猜想的是正确的，你很快就能从联盟战舰的行动中看到结果。”
这一刻他们并不用等太久。
当她说完那一连串的数字后，瓦伦汀娜迅速把那个装置放在地面上，一只手抓住西科斯基，另一只手握住圆柱体。“跟我来。”她说着快步走开。“当它发射信号的时候你不会想在它旁边的。”
“为什么？”西科斯基问道，被她拉得跌跌撞撞的。他一直扭头去看那个小装置，好奇会发生什么——
他身后的树林，在她放置那个装置的地方突然被照亮，异常炫目。他闭上了眼睛，转过头去，一阵巨大的爆炸震得他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是不是你带的所有东西都会爆炸啊？”当她把他拉起来的时候他这样问道。
“把我送下这儿的飞船在高轨道留下了一些微型卫星，让我可以给舰队发送信息。”她说着，把他带到他们偷来的车辆前。“对于那么小的发报机来说，制造一次小的爆炸和脉冲波，是唯一能发出足够强的信号的方法了。”她看着他。“我说清楚了吗？”
“大概意思理解了。”他喃喃地说道，“但是如果你必须告诉他们其他信息呢？你没有其他的交流办法。”
“我有一个短程发报机。”她说着，给他看她从圆柱形物拿出来的手表，把它戴到手腕上。“它的信号发不到舰队，但是当接我的部队来的时候……”
当他们到达那辆车的时候，她停住，转过身对西科斯基说：“德米特里，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去。联盟会给你庇护，给你新生。”
他凝视着他们周围的森林，长久沉默。“我不能走，瓦伦汀娜。”他安静地说道。他们更早一些的时候就谈论过这个问题，但是如果说他没有想过的话那是骗人的。然而，最后的答案还是不变。“我厌恶领袖对我们的人民还有我的家人所作的一切。我帮助你是因为希望能够带来一些改变，哪怕很小的改变，让事情变得更好，即使不是为了我。”他转身看着她。“如果我就这样离开的话，我不能原谅自己。那会让我感觉自己像一个背叛者，我不是这样的人。而且在别的地方我能过什么样的生活呢？我知道我们的世界在人类领域中并不是什么天堂，瓦伦汀娜，但这是我出生的地方，是我一直生活的地方。这里是我的家。”
“他们会杀了你的，德米特里，”她黯然说道。“还有你的妻子怎么办？假如她知道这些的话我想她会难过死的。”
“对啊，她怎么办呢。”他叹息道。
汉森准将坐在旗舰星座号上的指挥椅上，这是一个与舰桥毗连的特殊的隔间，在这里她的船员能掌控特遣部队的行动。
她身后的门突然滑开了，一个高高的，肌肉发达的男人穿着便服快步走到她身边。她对此人一无所知，只知道他名叫罗伯特·托瓦德（她怀疑这是一个化名），是在圣彼得堡执行任务的联盟情报人员的头儿，能给汉森带来她想要的信息，她将凭此来夺去圣彼得堡的核武器。他是以特殊身份抵达特遣部队集结地的，在最后一分钟登上星座号，那时候特遣部队的其余成员，包括特派指挥官（一位二星上将）都已经明显要缺席这次行动了。汉森在开始时对这个男人的出现感到厌恶，因为他是唯一的一个得到授权与信源接触的人，海军明显没得到充分信任。他带来了特殊的通讯设备，这设备被锁在一个小型武器室里，有两个陆战队员看守着它。从特遣部队抵达以前两个小时开始，他就一直带着他的神秘的仪器钻在那个狭窄的房间里。
“给你。”他静静地告诉她，递给她一块数据晶片。“我已经对信息进行了处理，现在它的级别能在这艘船任何系统上使用。”
“那你自己留下了什么东西？”她尖锐地问道。
“什么都没有，不会影响到你的任务，司令。”他轻声答道，平静地回应她的注视。
手里握着那枚小小的晶片，她只看了它一会，想着获得这些资料的人该有多大胆，而这里面的信息有多精确。她的船员还有海军陆战队的性命就指望它了。带着愁容，她叫来了她的行动将官。“这儿。”她说道，然后把晶片交给他。“这是核武器的资料。好好分析，调整我们的执行方案，越快越好。”
“是，好的，长官。”他说着，拿着晶片快速回到他的控制台。
“司令，”通讯官说道，“我们从星球那边得到一条新信息。”
汉森皱起了眉头。她想拿到主动权，与圣彼得堡政府或军队取得联系，但是她不得不等待，直到拿到关于核武器的资料。“把它放到主显示器上。”她简洁地命令道，想着她要面对的到底是何人。
“这是联盟海军分舰队司令官玛格丽特·汉森，”屏幕上的女人正式地说道。“与我对话的是谁？”
“司令，这里是约瑟夫·克罗廖夫，圣彼得堡执政党委员会的主席。不知道新成立的联盟派一支舰队来我们和平的星系要做什么呢？”
“主席先生，”女人沉稳地说道，“我被派来这里，是执行联盟总统的命令，对圣彼得堡的几个设备进行调查。此调查是依照长期停战条款的第十四条规定来执行的，上面说得很清楚，圣彼得堡不能开发，建造，或者持有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我的第二项任务，”她继续说道，“是要对里加的太空防卫队进行培训，提供物资和人员帮助他们成立国防义勇军用于共同防御。这是由联邦宪法规定的，里加在成为联盟的成员时已经同意接受这些条件。”
克罗廖夫轻松地靠回到椅子上。“好的，司令，”他说道，他新牛津英语里几乎没有俄罗斯口音，“欢迎来到圣彼得堡。如果你愿意让你的船员和我们的海军人员合作的话，我们将很乐意为调查队的登陆做好安排。
“然而，至于你提出的和里加太空防卫队的演习，”他继续说下去，脸部肌肉微微抽搐了一下，好像这个主意让他消化不良一样，“我觉得你们的政府对目前的情况有误解。里加在我们的统治下是一个半自治的世界。任何宣布独立或是加入你们星际政府的声明既不合理，也不合法。他们的防卫是没有问题的，我向你保证，无需联盟军队的参与。司令，我强烈地请求你在执行这些任务前，从你们的政府那里寻求进一步的忠告，我乐意派给你一名使者代为阐明情况。我们也乐意你把船只停在圣彼得堡周围的轨道上，但如果你的船只深入星系，部署到里加去，我们会认为这是……不友好的挑衅。”他笑道，话语里混合着热情与恐吓。
汉森停顿了一会。“主席先生，我建议我们现在单独来考虑这两个问题。”她最后说道。“当我们进行调查的时候，我会让特遣部队在圣彼得堡周围的轨道上待命。调查结束后，我们再进一步讨论里加的事。”
“在那个问题上没有什么好讨论的。”克罗廖夫告诉她，“但是你的船只停留在轨道这里，我们都没有意见。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司令，我们的海军人员会向你提供必要的信息协助你的调查。”
“谢谢你，主席先生。”汉森说。“你真慷慨。”
克罗廖夫点点头，结束了谈话。
“真是傻瓜。”安东诺夫元帅吃惊地说道。“他们居然以为我们会让他们靠近我们的设施。休战协议几年前就已经失效了！”
“并不完全是真的，元帅。”莫罗佐夫说道。“从法律上说，第十四条协议，也只有第十四条，是永久有效的：这个优秀的司令事实上的确有合法的权利来检查我们的设施，如果他们有合理的怀疑，大规模杀伤性武器的确存在或者是在生产中。毫无疑问她会让部队登陆，然后把飞船停驻在近轨道来保护他们。当然，这正是我们想要的。”他笑道。“所以，你看，即使这份休战协议对在战争后对我们造成了许多不堪，今天，它却对我们的目标很有利，它能让我们把联盟放在我们想要它在的地方。”
几乎不情愿地，安东诺夫还给莫罗佐夫一个微笑。
“不要被骗了，司令。”格里辛异常激动地说道，“这是个圈套。”
在她结束和克罗廖夫的联络后，汉森司令马上通过舰船间的视频网络召开了最高司令会议。舰船上所有的船长都在视频中出现了，他们的影像投在她备战室的液晶显示器上。桌子周围坐着她的将官，还有星座号的船长。作为高级陆战队指挥官，身处突击艇狭窄驾驶舱的格里辛也参加了此次会议，他的脸投影在屏幕上。他的登陆艇和两艘运兵船上其余的装载着海军陆战队的飞船都做好了准备，只等司令一声令下就发射。
“上校，”汉森的情报官说，声音里听不出感情，“我们还没有看到任何敌对行动的迹象。我们已经确认过这个星系的每一艘船的身份，不是运输工具，就是太空防卫队的船。这儿没有一艘军舰的踪迹。我们也还没有在星球上找到任何——来自搜索或者瞄准系统的——异常电子讯号。”他转过来对着汉森。“长官，我不是说克罗廖夫没有为我们准备一个惊喜，但如果他是的话，他也隐藏得太好了。”
格里辛摇头。“军事伪装——欺诈——是他们的特色。如果你回过头来看看二十年前的那场冲突，你就会清楚的看到：地球和联盟军队因此吃了几场大败仗，损失了许多军队。”
“上校，”汉森说道，“即使是个圈套，我也最多是提高警惕，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往里钻。我们得到证实，他们有核武器，我们也知道他们生产和存放的地方。下一步的任务，大家都很清楚：尽快在那儿登陆，在它们被移走之前先抢夺过来。”她这样说的时候，特遣部队正在一系列的极地轨道找位置安顿下来。这能让汉森在低轨道上任何时间内都拥有至少好几艘战舰在主要目标范围为海军陆战队提供支持，同时又能让她时刻留意星球上的其他情况。“假如我们能洞识他们的骗术，我们还能想办法去破解它。不幸的是，我们并不知道，所以我们只能根据现有信息来行动。”她停顿了一下，与她的每一个指挥官对视。“让我们行动起来吧，战士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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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原文为俄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