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末梓澜正想追问下去,床上的流匀却发出了一声闷哼,末梓澜急忙回到床边,倒出药丸扶起流匀喂了下去,而此时流匀的伤口又开始流血,末梓澜抓过放置于窗口的一条绸缎为流匀包扎,但是婆婆却早已离开,末梓澜也只好将疑惑藏于心中。流匀也沉沉睡下了。
过了一会末梓澜像想起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看向流匀伤口处的绸缎,抓狂似的抓住自己的头发,嘴里幽幽念叨着:"我的绸缎呐,那可是明天祭祖要用的啊,被用来止血了,这可怎么办呐。"
在睡梦中的流匀自然不会注意到这些,眼睛依旧紧闭着,嘴唇也紧紧抿着。
末梓澜看着睡梦中的流匀,认命的放下抓着头发的手,边拿起床底下的针线,边说道:"算了,看在你长的还不错的份上,我就只好通宵了。"
风从床对面敞开的竹窗外吹来,撩起末梓澜垂于耳边的发丝,也吹动了红色的丝线落到床上的那只手边。
"小姐小姐!!!"门外传来宁羽皖一惊一乍的声音,末梓澜看了看床上的流匀急忙跑了出去捂住宁羽皖的嘴,小声说道:"吵什么,小声点。"
知道宁羽皖点了头,末梓澜才松开了手,宁羽皖伏在末梓澜耳边说道:"小姐,姐姐她们又来了,你小心点。"
末梓澜无奈叹了一口气:"怎么又来了?"话音还未落下,小路上便传来一群女子的声音。
"末梓澜,你在不在呀,不会又出去乱弄东西了吧?"说话的便是那宁秋香,而她一说完,身边那群女子便跟着笑了起来。末梓澜走到她们面前,轻叹了一口气:"秋香,你怎么又来了?还有云水,季儿,你们不用帮忙筹备明天的祭祖吗?"
"咱们未来的天女都不怕,我们怕什么,末梓澜,你不会又在弄些七七八八的药吧。"季儿说道。
末梓澜有些不服地嘟起了嘴:"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弄的不是什么七七八八的药。"
"不是七七八八的药,你那次怎么把我爹弄得上吐下泻的。"宁云水至今还记得那天夜里,自己的爹跑了七八回厕所,吵得她睡不下,到最后还是婆婆出马医治好的。
"宁七伯的病不是我害的,我开的药没错。"末梓澜最讨厌别人说自己的药不好,差点没上去同宁云水拼命,好在有宁羽皖拉着。
"谁知道呢?还有,羽皖,你怎么天天跟着末梓澜呢,也不怕被教坏了。要不是当初婆婆救了你一命,爹和娘才不会把你送到神庙呢,你又不是不可以回来。"宁秋香双手环腰看着宁羽皖。
宁羽皖站出来,说道:"阿姐,羽皖不后悔来神庙,阿姐还是快点回去吧。"
"你,真是…算了,云水,季儿,我们走。"宁秋香倒也没多大反对,居然很听话地走了,而那云水和季儿本就是随她而来,便也是随她而去。
"羽皖,你姐姐倒是对你真好,可惜,她并不知道你留在神庙是因为神庙里的檀香可以治你的病。"末梓澜看到宁秋香走出很远后才转过身对宁羽皖说话。
"小姐呀,姐姐她其实心性并不坏,只是有些任性罢了。"
"我明白。"末梓澜点了点头,又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宁羽皖说道:"羽皖,你先去神庙帮婆婆他们准备祭祖的事,我,我还有其他的事就不去了。"
宁羽皖点点头:"小姐,那我先走了。"
待到宁羽皖离开,末梓澜才转过身进屋,却在进屋前,看到流匀早已醒来倚在窗前,看着她。末梓澜小步跑了过去,对着流匀说道:"流匀,你怎么起来了?"
流匀并没有回答,只是问了末梓澜另一个问题:"姑娘,她们经常来欺负你吗?"
末梓澜坐到椅上,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是啊,时不时就来一茬。"说到这,末梓澜孩子气般地吐了吐舌头,惹得流匀想发笑,却碍于伤口一直忍着。
"不过……"末梓澜又继续说了下去,却又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流匀问道。
末梓澜眼神有些飘忽,想着一些遥远的事:"她们啊,其实本性不坏,只是有些小家子气罢了,而且,你知道吗,像秋香啊,她曾经在我生病时帮我翻山越岭去采药呢,而且,他对自己的妹妹也是相当好的。云水呢,还帮我缝过衣服。季儿呢,还经常来帮婆婆的忙,这些人呐,都有点口是心非的感觉呢。不过,却让人讨厌不起来。"
"你经常跟外人说这些事吗?好像一点戒心都没有。"
"哪有,你是第一个外人。"
"我?是第一个外人?"这回倒是流匀有些疑惑了。
"对啊。我问你,你是不是流纭国的人?"末梓澜喝了一口茶,又继续说道。
流匀没有说话只是点了下头。
末梓澜将茶杯放下,又继续说道:"那不就对了,我们这儿,就是你们那三国所称的沧海桑田之境。我们这儿啊叫珞山,自古以来没有外人来过这儿,你是第一个。"
"这里,便是传说中的神山?珞山?那你便是天族的族人,你姓末,那你是圣女?"流匀依旧有些不相信,但他依然愿意相信,他相信这个女孩不会骗他。
末梓澜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还不笨嘛,是啊,我就是圣女,不过是下任圣女,现任天女是我的婆婆。"
"想不到我竟来到了珞山。"流匀这回倒是不再显得意外,已经平静了下来。
末梓澜的眼睛向上瞟了瞟,嘴巴微微嘟起,"是啊。"
"你这么说,不怕我走了以后,对其他人说出你们珞山在何地吗?"
"有什么好怕的,我就是相信你才跟你说的啊。"末梓澜一连理所当然地点了点头,没有丝毫的犹豫。
流匀微微勾起了嘴角,笑了起来:"如此说来,我理所应当不该辜负末圣女的信任。"
"自然应当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