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叶萧迫不及待地上前扶起叶铃,而沈敬之也上前查看着韩廉的伤势,使得站在中间的赫连骜只看着他们发呆。
半晌,他才缓缓走到沈敬之身边,问道:“敬之,韩大叔怎么样了?”
沈敬之摇了摇头,“韩先生中了一种很罕见的毒。”
“什么毒?”
“冰蚕毒。”
“那是什么毒?”
“这是一种来自西域的毒,至今已经很少见了。”沈敬之扭头对林英说道,“林捕头,麻烦你带几个兄弟将韩先生抬回衙门。”
“是。”
林英刚走,在一旁的叶萧哭了起来,沈敬之上前搭了搭叶铃的脉搏。赫连骜又跟了过来,“本王不会将这个女孩压坏了吧?”
沈敬之摇头:“是气血不通,只要解了穴,休息片刻便没事了。只是……”
“只是什么?敬之,你医术高明,难道不能给铃儿解穴吗?我在这世上只有她这么一个亲人,我真的不希望她有事啊。”叶萧恳求道。
沈敬之道:“大人,并非我不救,只是叶小姐的这个穴道与普通的穴道不太一样,普通点中穴道的,只要施以针灸便可化解,可是,这套点穴之法,我还真没见过。”
“敬之敬之,清风明月是习武之人,他们或许有办法呢。”说着,赫连骜将清风明月拉到前面。明月拉过叶铃的手腕,搭在了脉搏上,道:“这似乎是个毒穴,是帝都天机阁的阁卫们才会使用的点穴之法,这是专门对待犯人用的。”
说着,明月便与清风相互使着眼色,二人同时出手,点住叶铃胸前与背部的穴位,半晌,叶铃的脸色也渐渐开始恢复红润。
“没想到,这毒穴是要以两个人同时出力才能化解,真是个巧妙又精算的点穴之法。”沈敬之感叹道。
清风听罢,一旁冷笑了一声,“这不都是天机阁专门用的手法吗?”
赫连骜没兴趣听他们这般讲话,只是只身站到倒下的阿九身旁,道:“此人甚是奇怪啊,这虽说是在秋日里,但还未开始结霜,这人身上怎么看上去如此冰冷,身体各处都结了薄薄的一层霜呢?”
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把刀,想要在阿九身上试刀。
“住手啊王爷!”沈敬之马上夺回刀,“王爷,他是中了霜毒,一般这种情况,是当场致命的,不必再验了。不然,您也要染上这毒的。”
赫连骜吓得收回刀,拍拍胸脯,“还好,还好。”
此时,张清丰上前道,“王爷,大人,我们在不愁喝客栈的地窖中发现了一具红线包裹的尸体,我们将红线拆开,发现是……”
“发现是谁?”
“刘捕头。”
“果真……”叶萧目瞪口呆,他不愿相信这是真的。
过了半晌,张清丰指着阿九的尸体,问道,“大人,这尸身该如何处置?”
“烧了吧,一切都归于尘土,那也无所谓谁对谁错,谁值得谁又不值得了。”沈敬之眺望着远方,喃喃道。
正在此时,他看到不远处有一座新坟,他好奇的上前看了一眼,见立了两座墓碑,其中一块上面赫然写着,“李玉娘之墓”,还有一块竟写着,“韩廉之墓”。
半月过去,临汾县早早归于太平,赫连骜因为无案子可查觉得无聊至极,便回了青阳城,而韩廉至今还未醒来。
“进来吧。”沈敬之边为韩廉擦拭身体,边稍稍扭头对门外的人说道。
客房门外探出一个水灵娇俏梳着一个飞云髻的女孩,身着一身浅绿色衿衫,手中端着一碗药,款款走来。
沈敬之低声一笑,“你这丫头,终于肯换上你的女儿装了?”
叶铃嘴角稍稍上扬,“这么多日以来我才明白,其实我可能并不适合当捕快。”她将药端给沈敬之,低下头道,“我似乎总在给你们添加麻烦。”
“这些话似乎不该从你的嘴里说出来。”沈敬之接过药,开始喂了起来。
“是刘大哥跟我说的,他说,或许,我应该做一个安安静静的姑娘,便不会卷进一场又一场的杀戮之中了。他说,他的妻子就是因为像我这样,才会死去的。”
沈敬之嘴角的笑容突然一僵,“你,真的愿意做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大小姐?”
叶铃猛然摇头,“我天生好动,如果一直呆在家中,我会觉得憋闷的。”
“所以,那样,便不是你了。”
叶铃嘟了嘟嘴,看着这药,问道:“这七王爷送来的药真的管用吗?他都连续服了七日了,怎么都不见醒来?”
“这火灵芝虽好,但也要人有力气吸收才是,韩先生如今身体虚弱,这药还是要慢慢来较好。”将药喂到最后一滴,沈敬之便放下药碗,缓缓起身,道:“走吧,随我去一趟书房。”
“找我哥哥吗?他此时正在档案房呢。”
“那便去档案房。”
层层堆叠的书架子,有一个身影正拿着烛火,认认真真的查看着临汾县历年来的所有大小案件,近至去年,远至二十年前,只因临汾县有些太平,没有多少本档案,所以原本要销毁的档案如今也保存着完好。
“大人。”沈敬之轻轻推开门,拿着一柄烛火。
听者声音,他便知晓来者是谁,他并未放下手中的事情,“哦,敬之,你来了,赶紧来帮忙找找。”
“大人,找什么?”
叶萧这才停下手中的翻找,转过身来,道:“整个红线的案子中,我总觉得有些事情还未想通,直到昨日我才想到,本案的凶手,为何要用红线来杀人,为何单单是红线,而不是其他。”说着,他随手从书架子上拿了一本书,“记得吗?命案发生那时我便来档案房寻找过有关的档案。我曾经见过一本可疑的档案,里面大概说的是柳县有一个杀人犯逃到了我们临汾县,让我们代为搜查,记得当时是吴县令收的。我看了一眼上前那杀人犯的描述,好像与阿九有些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