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刚刚站到地下室的地面上,迹部就立马被巨大的压迫感逼得站立不稳,跪倒在地上。
高大的店员铁斋状况稍微好一点,但是仍旧是满头大汗,站立不稳。
巨大的爆炸声自远处传来,那声音震耳欲聋,迹部景吾额头冒出汗水,努力抬起头朝声音来源的方向望去,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永生难忘——
熟悉的身影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在半空飞来飞去,和那个浦原店长缠斗在一起。两人迅速地靠近,武器激烈地碰撞,然后迅速地分开,下一秒又再次厮打在一起。
最要命的是苏玖战斗的身姿太过鬼魅,一头耀眼的银发恣意飞舞,漂亮的眉眼被严重的煞气所笼罩,那冰冷的含着杀意的表情——让迹部景吾觉得心悸,又感到陌生。
那是真正的死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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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长!”
铁斋正准备冲过去加入战局,却听见浦原喜助大喝一声:“不要过来!”
浦原喜助这一分心就被苏玖抓住时机一脚踹飞了,迹部只看到一道影子刷得撞上了一旁的小山,土块瞬间轰然崩塌。
苏玖的双眸被黑气所侵蚀,右眼周围白色的骨质面具反射着冰冷的光。抬起握着千岚的右手,刀锋上闪着妖异的红光。
苏玖脚尖一点,身体急速向前掠去,刀刃划开空气,蜂鸟一般嗡鸣。
不妙——她真的打算杀了他!
意识到这一点,迹部景吾用尽全身的力气喝道:
“苏玖!住手!”
苏玖脚步不停。
“你要让自己后悔吗?!!停手!!”
迹部景吾的声音穿透灰尘与狂风,撞击着苏玖的耳膜,心脏跳动的声音被瞬间放大——一瞬间有什么回忆从脑海中浮现出来,迫使苏玖停下了动作。
雨天。鲜血。肮脏的双手。温柔的话语。
“怎么会呢?你只是个善良的人罢了。”
我是个善良的人?
苏玖的脸上浮现出了迷茫的神情。
我在干什么?
她抬起头来,映入眼帘的是遍体鳞伤的浦原喜助。瞳孔急剧收缩。
“苏玖!”
被叫到名字的少女动作缓慢地回过头,看到正朝她跑来的英俊少年。
“迹……部……?”
为什么迹部景吾会在这里?
我不是在白祈的宫殿里么?对了……白祈……
“背……叛……”
迹部喘息着在苏玖身前停下脚步,却听到这女人正梦呓一般地吐出奇怪的话语。
“被背叛了。我是个胆小鬼。我要杀了他们。我是个没用的家伙。我这个懦夫!为什么连白祈都要背叛我。我要杀了他要杀了他要杀了他!”
黑色的雾气一点点聚集在那双狂乱的眸子中。迹部景吾心下一凛,顾不得那么多,一下子将苏玖抱入怀中,在她耳边吼道:“苏玖!你给本大爷打起精神来啊!不就是被背叛了一次而已嘛!你还有本大爷在啊!本大爷绝对不会背叛你的!你个笨蛋!为什么要为不值得的人脏了自己的手啊!有过一次教训还不够吗?!要本大爷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啊!你是个善良的人啊!不要做不像自己的事情啊……”
苏玖缓缓睁大了双眼,眸中有着挣扎与醒悟。
“说的没错,你就是个胆小鬼。既然这样就不要逃避,好好地看着自己啊,好好地接受那个懦弱的自己啊……本大爷会一直陪着你的,不要害怕。”迹部的声音逐渐平稳下来,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
苏玖眸中的阴霾与狠戾悉数褪去,骨质面具也一点点消解在空气中,杀伐之气在那漂亮的眉眼间再难寻觅,任由迹部景吾抱着的,是摆脱了回忆纷扰的,回归了本真的苏玖。
“笨蛋。”苏玖的嗓音中带着哭腔,但仍是笑着用调侃的语气说出来的。
迹部微微一怔,松开苏玖,紧紧抓着她的肩膀,神情急切道:“你没事了?”
“你白痴啊!我手里还拿着刀耶,你就这么没头没脑地冲过来,不怕我砍死你吗?!”苏玖沉下脸,语气强硬地训斥道。
迹部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着苏玖,确认到她确实已经恢复原样了,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重重地一巴掌拍上苏玖的脑袋,开启部长训话模式:
“你还有脸说?!你这个不华丽的女人!随随便便就暴走了是怎么回事?!平常看你很厉害嘛怎么这么容易就被自己打败了?你……”
“Stop——!”苏玖打出暂停手势,然后乖乖地低头认错:“部长,我错了。小的再也不敢了,请迹部大爷饶了小的这一回。”
迹部本来还在气头上,看她这副耍宝的模样反倒发不出火了,努力憋住笑,冷声道:“你知道就好!”
“抱歉打扰你们打情骂俏……麻烦扶我起来一下成吗?”浑身是伤的倒霉店长黑着脸吐槽道。
“啊哈哈哈……浦原店长你怎么成这样啦?原来我这么强吗?啊哈哈哈哈哈——痛!迹部景吾你TMD打我脑袋打上瘾了是吗?!”
“闭嘴!罪魁祸首给我好好赎罪!一点儿都不华丽!”
“是是全世界就你迹部大爷最华丽了——”
“苏!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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浦原喜助养伤去了。今天的特训自然就到此结束。虽然结果一片狼藉,但是好歹确实唤醒了身体中的虚,所以训练的初步目标已经达到,接下来就是打败那只虚了。
关于这一点苏玖已经想到了对策,说起来,还要感谢走在自己身旁的这只了。
“呐,迹部,谢谢你。”苏玖很少把感谢的话说得这么真心实意。但是想起来,对迹部景吾,她这样道谢过了两次呢。
“本大爷不是特地送你回家,只是顺路而已。”高大俊美、不可一世的少年高傲地扬着头回道。
“不是说这个啦,刚刚……多谢了。”少女抬起脸,对着迹部景吾赠送了一枚大大的笑容。
咦?这家伙……除了发色变了之外,好像还漂亮了点?
迹部景吾身体微僵,脸上浮现出诡异的红晕。忙抬手摸了摸鼻子掩饰脸色变化,清了清嗓子道:“咳……不客气。”
两人并肩走在人不是很多的街道上,夕阳渐渐沉落,暗色蔓延在天际。
“这周三……是本大爷的生日。”迹部景吾眼神诡异地游移,怎么都不敢落在苏玖脸上。
“呜哇……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准备礼物的!”
“本大爷不是指这个!”迹部气急败坏地打断苏玖的话,然后神色不自然道:“那天……如果你有空的话,本大爷带你去玩儿。”
说完这番话迹部装作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苏玖,见她扶着下巴陷入了沉思。
“没空就算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迹部沉着脸补充道。
“应该没什么事吧……我尽量会去的!”苏玖笑着回答。
虽然“尽量”这个词让迹部景吾有些不满,但他也不好说什么,只得黑着脸“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