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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游轮斗球

海鸥鸣叫,海风呼啸。凭栏远眺,心旷神怡。晃晃觉得这一刻实在妙不可言,不禁闭上眼睛,沉醉其中……

这是一艘从江城驶往香港的豪华游轮,正在波澜壮阔的海面上劈风斩浪,天气出奇的晴好,许多游客都从房间里跑到甲板上,情侣拍照,小孩打闹,上了年纪的则默默地看着默默地笑。

其中一个休闲黑衬衣配天蓝牛仔裤的小伙子正靠在栏杆上沐着海风沉醉。他叫汪晃晃,在《江城日报》的记者,两年了第一次休假,跟几个朋友约了一起出游,每个人都有自己最想去的地方,几番争吵,最后选中了既可以购物又可以观光的香港。不过真正的原因其实倒跟购物观光无关,而是大家都是看着港台片长大的,TVB四大天王浩南山鸡……红馆铜锣湾尖沙嘴轩尼诗道……早已深深地烙印在他们这一代人的心里,成为一份童年的憧憬青春的记忆,好不容易熬到自己挣钱了,香港又开放了内地个人自由行,能亲自去看一眼从来只能在荧幕上才能看到的香港谁都没有理由错过。而且这条航线是沿着东部沿海驶往香港,路上还可以欣赏一下海景,比飞机慢但是艳遇机会多,晃晃他们就买了船票。

忽然听见有人喊:晃晃,晃晃,快过来——

晃晃扭头一看,原来是好朋友大东。近前才知道,原来大东第一次坐游轮,看什么都新鲜,到处乱窜竟然发现甲板上还建了一个篮球场,不禁兴奋得大叫。结果引起旁边几个老外的不满,用英语鄙视了几句,意思大东连游轮上有篮球场也要大呼小叫,结果半瓶子英语的大东误会为被鄙视不会打篮球。大东可是混过校队的,你可以笑话他不聪明不英俊不是富二代,但是你要是说他篮球不行,那必须得用篮球说话。正好人跟球都是现成的,喷着吐沫翻着白眼就定了打一场。

晃晃打量了一下对手,三个白人小伙,每个都在一米八左右,尤其那个叫亨利的,一看就知道是一身的运动细菌。又看看自己这边,亮子倒有一米八三,不过外号是“竹竿儿”;大东一米七八,个头儿不足但自小练铁片子,身板儿有亮子两个那么厚实;再看看自己还不到一七零,不禁叹了口气。心想,大东这个白痴,十有八九又是想勾搭谁,特意找个机会炫耀肌肉的。只是这里不是学校里边儿玩斗牛,输了就下场,游轮上各国各地的都有,要是输给老外,有损国威啊。不过大东叫得震天响,想不打也来不及了。

等晃晃他们换好球衣球鞋回到甲板,白人小伙已经开始热身了。尼玛,穿着衣服没看出来,这会儿才看清楚,这三个小伙小腿肚子上的肌腱又粗又长,那个杰瑞把球往空中一抛,亨利跳起来就是一个单手灌篮,把篮筐扣得嘣嘣响。引得周围喝彩声一片。原来三个白人小伙在那里一耍开,立马就引起了大家注意,一打听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早就绕着场子围起来一大圈人。其中大部分都是中国人,一见晃晃三个出来,掌声也哗哗的响。

大东一听见掌声,荷尔蒙条件反射般飙升,人来疯的本性立刻展现,把两人一拉就上场了。

其实他们以前在学校读书的时候跟留学生打过球,老外身体素质好,尤其是弹跳超强,技术也好,但是不喜欢身体接触,一贴身防往往就把球赶紧扔出去了。而且他们肌肉块儿大线条好,配上挺拔的身材,非常好看,但是跟力量不匹配。如果一个老外一个中国人,两人肌肉块儿差不多,那力量上老外往往不是中国人的对手。所以晃晃他们的战术就是防守尽量贴身逼他们失误。进攻则充分利用大东的力量,有球就给他。再说这种突出大东的打法本来就是大东泡妞的利器,晃晃跟亮子都心知肚明就心照不宣了。‘

一开打,果然跟晃晃所料不差,老外技术漂亮弹跳惊人,但是害怕贴身防守,而且对在内线翻江倒海的大东毫无办法,所以场面还不是太难看。但是忽然气氛就有点不对了。本来围观的就是看个热闹,不管哪边进了一个球都会鼓掌,不管谁做了一个漂亮的动作都会喝彩。但是有几个声音开始让晃晃他们觉得很不舒服,不仅白人小伙儿进球后喝彩声特别尖锐,而且晃晃他们一有失误立刻就被那声音大骂“****e”。一连几次就引起大家的注意了。晃晃循声一看,是篮筐下边站着的几个年轻人,登船的时候大东的大箱子碰了他们一个人一下,那人立刻就皱着眉头像看见鬼似的做了一个极为厌恶的表情,要不是怵大东的强壮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不过晃晃还是听见他吐了一句粤语粗口,大东早走远了没听见,晃晃猜着是广东来江城旅游的大学生,出外不想惹事就没告诉大东。后来他们还在餐厅碰到过一次,当时晃晃端着托盘正好坐在他们身边,结果他们露出一个鄙夷厌恶的表情饭都没吃完就走了。

可是这个时候他们的表现就有点过了。在那种丝毫不加掩饰赤裸裸的倾向下白人小伙儿是越打越来劲,大东他们就很受影响,接连被断了两个球,比分一下子被拉开,本来约好十五个球决胜负,现在比分已经6:10了。

大东被他们的喝倒彩弄得心烦意乱,不禁恶狠狠地望过去一眼,结果亮子的传球就没接到,被老外打了一个反击,又落后一分。那边喝倒彩的声音又是一阵鼓噪。

大东这暴脾气,立刻就要冲过去,亮子赶紧拉住了,不过他还是很气愤地盯着那几个混蛋说道:“你们到底哪边的?还是不是中国人?”

没料到他们竟纷纷回击道:“谁跟你们大陆仔一边的?!”“我们香港人!”“大陆仔打不过趁早认输走人!”

围观的人群里一片哗然,不少人都对他们怒目而视。大东简直气疯了,大吼一声就要扑过去揍他们。却被亨利拦住了。亨利听不懂他们在讲什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看情形以为大东打不过他们,想冲支持他们的球迷出气。对于这种极其没有风度而又粗鲁的行为,就更让亨利他们反感厌恶了。眼看斗球就要演变成群殴……

这时大副带着几个水手过来了,原来这边的喧哗已经被他们看到了,急忙赶过来处理。那几个香港人先看见亨利帮他们拦住大东,底气更足了,兀自还在说难听的话,什么大陆仔打不过就动手输球又输人,看见大副过来气焰更加嚣张,竟然有人喊大陆仔滚下船。

这下彻底把晃晃他们惹爆了,几个人就要冲过去,大副见状赶快招呼水手拦住,一下子乱成一团。

终于都平静了,那几个香港仔已经不见了踪影,围观的人也都散了。大副问清楚了事情经过,批评了晃晃他们,说打球是好事,体育增进友谊,但打架是坏事,打架不能解决问题,而且这是在海上,万一发生意外会造成严重后果,念在你们初犯,这次就口头警告……

等到大副也走了,甲板上都没什么人了,亨利竟然还在,原来他们对比赛意犹未尽,一心要决出个胜负好好教训教训大东他们呢。晃晃跟亮子意思是算了,借坡下驴别比了,谁知大东死活不肯,声称绝不做缩头乌龟一定要给洋鬼子跟二毛子好看。最后商议的结果是后天这个时间,靠岸香港的前一天,大家接着把比赛打完,输的请赢的上岸吃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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