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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6雪天的情绪

下午第一节课即将开始的时候,阿桑才赶来,那时雪已经很大了,环江很少有雪,但这两年到下了蛮多,特别是前年的那场雪,一夜醒来,全世界都变白了!

“下雪了!”阿桑边整理自己的书包边呵气取暖。

“是啊!”我看着窗外纷纷扬扬的雪花说,微微仰头,无限银白是天空的高不可及,白色的雪花仿佛是在空气里凭空现出,缓缓而落。

那天只有第一节是化学课,我们的心思全放在了窗外的白色雪花上,特别是到第二第三节自习课时,校园里尽是拍照的同学,阿桑,猫,心怡等人都下楼照相去。

我屈膝跪在阿桑凳子上,隔着厚厚的透明玻璃凝望玻璃外的纷纷扬扬,我知道很多人都很兴奋,我也一样,我喜欢雪花,它们从天而将,带着从容与洒脱,但我不象其他同学一样,要照一张相留念!

终于,我推开了阻挡我视线的玻璃窗,伸出手,微凉微凉的感觉一丝丝进入掌心,我把手收回来时,掌心是微微的湿润,我知道,雪花不是雨滴,雪花轻飘飘的,落到地板上也不会溅起水花,不会有粉身碎骨的疼痛。

地上白茫茫的雪是天上白茫茫的云吧,它们一朵朵的分解,在一朵朵的凝聚,哪怕到了另一个世界也要聚集在一次,哪怕来时的路不能一起走过……

晚自习的时候,气温低得我们值跺脚,阿桑缺钙,手脚又已经生了冻疮,她不敢坐着,一下课就在我旁边边搓手边走动,来来回回的在我身边行来晃去。

我坐在自己的位子上,心底自刚下课起就开始慢慢渗出一种无法描述的心绪,视线停在自己互相取暖的双手上,我嘴角微微扬起淡淡的笑,心底那份感觉似期待非期待,似逃避非逃避,我心里更清楚,对于他,我是想期待,却没什么可期待,想逃避,也没什么须逃避,一切就让命运来安排,顺其自然!这是每次我即将收到吴晨写来的信时心绪。

“艾!”我听到阿桑说,“看呀看呀,后门!”

我回头看她,知道她是在对我说话,她对着后门始个眼色,我看过去,看到几个男生,都很陌生,隐隐约约,我知道其中有一个是吴晨,只可惜看到的是背影。

“他看了你蛮久的!”阿桑说,“来了,信来了!”

一个8班的男生走到我的书桌边,把信放在我的桌子上就走了,我打开信,看完后不禁会心一笑。

今天下午,下雪的时候,6班有体育课,因为下雪所以取消了室外活动,但吴晨他们可没有听老师的话在教室里好好看书,他们跑到楼下带了很多雪,教室里因为他们几个变得湿漉漉的。

6班老班来查巡时看到自己的班级闹哄哄的,就进去训斥,一进门就看到脚下湿漉漉的地板及头顶飞速转动的吊扇,气不打一处来,他走到门边的开关处,动手想把吊扇关了,可怎么转动开关,吊扇就是不停,6班学生全体哄笑,但很快又被老班的怒意压住了,训斥了一番后,老班走出门外,原本还转得起劲的吊扇也适时的停住了,全体同学毫无顾忌的哄笑。

吴晨则把今天发生的趣事写在信里,告诉了我,在那样特别的氛围里,在那样特别的兴奋中,他还能想到我,我好感动。

心情因为收到他的信而愉悦,但愉悦的时间太过短暂,因为我对我们来自不同的世界这一事实很无法释怀,对于陌生的世界,倘若容纳不了我,我宁可离开,回到原来只属于我世界,不愿刻意去讨好,不愿刻意去适应,不欢迎我的,我不会强留,转身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即将期末了,时间刚刚好,他会难过吗?如果我和他绝交的话!假设他难过,那么也在考试之后了,不影响他学习,而且寒假那么漫长,春节也是喜气洋洋的,他的朋友都会回来,他不会被我的绝交影响太久太深吧!似乎这是最适合的绝交时机!

我只在心中说我有封信会在考完试之后让心怡交给他,至于心的内容,暂时保密!

雪后的第二天,心怡交给我一封信,并说:“是吴晨让我考完试后就给你,但我怕我弄丢了,所以我现在给你,你考完试再看就得了。”

没有拒绝,我接过信,放在外套的口袋里,可心里好想知道内容是什么,回到宿舍,我终于还是打开了那封和第一封信一样折叠得很好的信。

似乎我很容易彷徨,一个小小的转变都可以让我方寸大乱,躺在暖和的被窝里,我放着眼前的黑暗,发呆,他这个学期给我的最后一封信是要求见面,虽然我一直觉得我们不会只停留在笔友的关系,可是和他见面的那一天,对我来说就像毕业一样遥遥无期。

只是不知道,如果我留给他的最后一封信是绝交信,而他留给我的信却是讲关系进一步的拉近,那么他会怎么样?很难过?很失望?很不值?

心底的歉意与自责一点一点扩散,如夜色一般,把我淹没!

2009年3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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