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车轮碾压过轨道，车厢有节奏发出的咣当咣当声响，他左手依旧保持擦水的动作，右手紧紧按住了她的膝盖。
抬头目光灼灼和她低头观察他是否又在无端开玩笑的探究眼神撞到一起，她没来由的心跳错了一拍，张口蹦出一句：“什么？”
曲辰光把湿了的纸巾放到一边，自己站起来，绕到她身边，示意她往窗口挪一下，给他让个地方。
她机械的挪了挪，右手被他紧握着，左手被右手别住，整个身子呈现着怪异的姿势。
来回偶尔有个上厕所，所经之处需经过两人，顺便还捎带着投来又困又好奇的眼神。
“你放开手，”她小声开口，难为情的把通红的脸往双臂的空隙中钻了进去，“快放开。”她又重复了一遍。
“说真的，倪倪，你愿不愿意？”
倪辰涑的手被他缓缓放开，他不再禁锢她，轻轻地将她的头抬起，而后慢镜头的靠近：“我没有逼迫你，我是真的喜欢你。”
她心中有一块寒冰的一角倏地化了，血液微凉，大范围的冰山开始坍塌。
“你是个很好的人。”
倪辰涑开口，语气轻柔，斟酌着字句，心想着怎样才能减少对面前这位有为青年的伤害。
是，她的心是冰山做的。
没有人能将冰山融化成弯弯春水。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查过好人的定义，”曲辰光把她挤到座位角，离着她的唇还有三厘米的距离，只要他再低一度角的头，或者她稍稍上仰，就能轻易碰到一起。
她早已无处可逃、无处可躲。只能被迫看着眼前从未如此清晰的曲辰光，第一次看他的眼神，除了认真，全是自己。小小的自己，有些惊慌失措的自己。
她不敢乱动，只能尽量让脊背再往后靠些，再靠些……
“好人的第一句释义是：人无完人，月有圆缺。”
他的呼吸碰到她的嘴角，温热，湿润，所触之地，遍布淡粉肤色，她躲在屁股后的手因为紧张而开始挠座位上的布，挠的手和布都有些发热。
“好人的词根是个人字，倪倪，你这么靠后做什么？”曲辰光环着她后背的手臂一发力，整个人便被他带到自己怀里。两个人毫无防备的吻在了一起。
感受到唇上传来的压力，她先是轻眨了下眼，而后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眼睛一下子瞪圆，被他再次握住的手也僵硬的颤了下，长长的睫毛眨了不知几下，才后知后觉的想要去推开他。
曲辰光似乎也愣了一下，前一秒柔软的触觉和后一秒被她推倒在地传来的疼痛感似乎都在宣告自己刚才的事情不是做梦，而是真实发生的。
他吻了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