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话还没出口，便见到她异常清醒的眼神，她如常地开口：“我没喝多，我是胃疼。”
他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伸手便想要抱她去车上，哪知她的眼神定定的望着自己，冰冷的如同万年的雪山，虽然她嘴上还带着一抹笑，却逼得他将手硬生生的缩了回来。
疼痛能让自己保持清醒。
一开始，他以为那清醒来自病痛，可现在看来，怕是不止身体上的痛，精神上的痛恐怕更大些。
当时她撑着胳膊说话，他也不再打断她，好让她赶紧说完，好送她去医院。
直到最后她咬嘴唇的次数越来越多，话也渐渐无力起来，终于倒在自己怀里。
当时的他恨不得将她再摇醒，倒是想问问她，明明心力交瘁，还要硬撑着保持清醒跟他谈条件，她把他当成什么人了！见死不救的禽兽吗？！
即便是醒着，她也能做出让他这个大男人都自愧不如的事情，就比如，她说，关于趁火打劫……
再比如，他就不敢大大方方的告诉她陈年旧事，他怕再次伤害到她，他怕她离开她……
他做不到像她一般光明正大的喜欢一个人，即便他现在正在小心翼翼的追她，却也只是东施效颦，学不到她半分勇敢的样子。
因为他有太多顾忌，顾忌让勇气成了只中看不中用的泡沫，他不如她。
只不过，她也有软肋。
她的软肋就是她在乎的人，她的家人，她的朋友。
姜淼是什么人他一清二楚，可这次，却不知道为什么连她也要帮着别人捅她一刀！
从住院到清醒过来，她只字未提自己晕倒的事，可曲辰光知道，他的指腹细细的摩挲着她纤细的食指，声音低沉的是连自己都察觉不出的心疼，“你是不愿提，是吧？你以为自己可以克制，可以选择性遗忘，却独独忽略了自己在不清醒时的流露。倪倪，自己一个人对抗全世界，很难吧？”他的唇角绕过她的眼帘，轻轻地吻上残留着一滴晶莹泪水的眼角，他的左手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头发，声音渐渐地有些发颤，“做不成爱人，那我们做一辈子的朋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