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任的电话让我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经了解才知道:当他把测试的计划告诉其他厂家时,对方销售听了这么苛刻的测试条件表现得很犹豫,态度不够坚决,给他形成了“没胆子”的印象。年底是项目高峰期,估计大家都很忙碌,测试则是十分占用精力的,听说这么折腾自然不由得生出很多烦恼,口气也就显得不够“热切”。客户着急要把项目定下来,对我的印象不错,价格也差不多,当然,我额外的条件也没少承诺,事情就变得出奇得顺利了。
拐不拐,不信走两步?不拐也得拐了。******在01年的春节晚会上就忽悠过的。
销售的“忽悠”是职业决定的,卖房子的销售把我这卖软件的销售就忽悠了。我和秦兰买通州房子的时候,那个小丫头把通州说成是“CBD的后花园”,把我们小区说成是“未来经理人宅邸”,满是小红旗的销控表证明快卖完了,再不买就抢不到了。
等住进去后,喜悦之情持续了几个月,现在烦恼就来了。离CBD差不多20公里,每天坐公车挤得要命,八通线地铁刚通车就人满为患了,高房价把大批我这样的年轻人赶到了郊区,真佩服楼盘口号的撰写者,可不是“未来经理人”嘛,就是说现在还不是,经理人哪有坐公车的。
最要命的是,这里是飞机到机场降落的必经之地,一会过一架,高度已经下降到可以看清哪个航空公司了,轰隆隆巨响。
小区门口有条臭水沟,臭名远扬,我们称之为“龙须沟”。
贫乏的配套措施,这里越来越像“睡城”了。
小区论坛里,抱怨的邻居们一不小心就和通州的“土著”吵翻了天,谁不说咱家乡好,再说,郊区的房子很多被“北漂”的外地人买走,“北京人”和“外地人”的口舌之战全城皆有。
城市的天空中,污浊的空气遮盖了星星,每天“进北京”忙完一天的生计,生活在城市边缘的人们踏上了归途。他们,更能体会奔波的滋味。
体育场上,长跑比赛冲刺的时候人最累,看着越来越近的终点,恨不得赶紧跑到,让疲惫的双腿得以停下来。
考试场上,题还没有答完,眼看着叫要交卷了,奋笔疾书,尽量能多做一道,多得一分。
这两个情景很多次真实地出现在梦里,醒来后困顿不堪。
那段时间我脾气变得糟糕起来,总有一股火压抑在心头,为一点小事就焦躁犯急。同事和秦兰都成了受害者,几个手下顾及我的领导面子,不做太多争执,秦兰就不同了,和我针尖对麦芒,大吵大闹,好在我们俩都还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君子动口不动手,而且坚决不摔盘子摔碗——好不容易置办起来。
经常下班后,即便没什么事可干了,我呆在办公室不愿回去,等待汹涌的归家人潮退去后,再去坐公车。
杨岚离学校近,也经常留在办公室上上网,有的时候就一起在楼下吃饭,我发现自己似乎很喜欢和她在一起说说话,她那柔柔的声音,会让我平静很多。
难道我喜欢上她了?我很快平息掉自己的胡思乱想,并用我推崇的心理分析来解释自己的“非分之想”:在杨岚面前,我只是在享受自己的“强大”,在她崇拜的目光中获得了一个男人被尊重的虚荣。
人太清醒了也是一种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