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思来想去最后还打算不跟众人告别了,一大清早,趁着仍未褪去的夜色我上了路,街上碰到一些早起的彝人,无一例外地用冷冷的眼光看着我,想来我当日被他们救来的时候他们对我也算客气,如今……不过这点说来,彝人是非常团结的,这恐怕也是魂七道为什么还能存在的原因吧。
就这样我一路行至村口,却远远看到一有些消瘦的身影,正是朴素妍,她也看到了我,她没有任何多余的话,只是淡淡地说道:“走吧。”我有点纳闷她的意思于是问她要去哪,她继续说道:“同路。”一如既往的朴素妍寡言风格。
离开了魂七道所在的村寨,才发现他们所在之处真的算是一方乐土了,绵延的小山将它微微阻隔于城市,虽然小路只能步行,但其实走出山用不了两个小时。
小路一并便进了一大土道,远远地就能看到很多人都在往同一个方向行走着,那大土道就像主河道,而无数的小河道汇集于此,想着应该这里有很多的村寨才是。
主道上的人也不在只有彝人,汉人的数量也不少,旁边一个背着大背篓的大妈低着头一直走着,她背篓里全部都是白菜,而周遭的人无一例外都是带着农产品,我问了一下她关于蓉城的方向,大妈笑着说道:“这就是蓉城方向,过了成吉镇,就里蓉城团结不远了。”
原来这主道是通向成吉镇,那算是附近几十里的村寨贸易中心了,一到了赶集的日子,比如今天,所有村寨的人都会拿着农产品到镇上去进行交易,方言眼去人可真的是不少。
可是当真的到达成吉镇的时候,我才明白什么叫做人多,成吉镇在凉山地区应该算是比较大的镇了,但对于纯汉化的那种镇还是要小一些,可是这不大的小镇的每一条街道都挤满了人,人们几乎贴在一起在路上勉强拱着走的。
比肩接踵下的人们脸上完全都没有烦躁,这对于朴素妍来说就辛苦了一点了,身体本来就不太好,走一会就看她脸色发白,我赶紧把她护住怀里以免她跌倒,越走她的脸色就越不看,我生怕她会吃个人什么的。
成吉镇大多数都是瓦房,店铺也都是,越往市场的方向,人就越挤,极度的喧闹下净是叫卖声,还有讨价还价以及偶尔的打骂声,到后来两个街口的想汇处就彻底别想动了,前方是鞭炮声和锣鼓声,抬起脚尖一看原来是舞狮子的队伍。
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村民一个个也不忙着买卖生意了,都在那里一边笑一边看着,我有点不耐烦想往前挤去,这时朴素妍忽然拉着我的领口,我想可能是太拥挤了让她又不舒服了连忙看怎么回事,结果她却用手指着后面。
我顺着她的手指看去……是伊央!此刻她正跟着几个苗人也挤在路上,她怎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她一脸的不耐烦,看待起码在这人多的路上我们还有点共识,她旁边的苗人十分不客气地推开旁边的人,那些质朴的村民看他们人多也不好发作,最多是嘴上嘟囔两句。
环顾一看,这次没有伊努雄,更没有那像蜘蛛一般的大嘴女人,这次真的给了我一次先手的机会,想起一直被他们算计的情景,实在很不痛快,很快我就拉着朴素妍慢慢地跟了上去。
伊央和她身后一共五个苗人,一路前行,然后所走的地方也是人烟越来越少,没想到这样人满为患的居然也有人少的地方,抬头一看……“成吉镇镇政府大楼”
镇政府可就不是瓦房了,看上去还相当气派的样子,楼钱还有一喷水池,不过政府大楼几乎没什么工作人员,由于人少,我跟朴素妍不敢靠得太近,结果在政府大楼了转了几圈居然跟丢了,明明只是在一楼转悠的……
这时候朴素妍指了指侧边第一小走廊,那小走廊是并排的会客厅,而一个门口正好站着跟伊央一起的苗人,想着伊央应该就在那个房间里了,大概看了一下地形,发现貌似可以从后面绕过去。
两个人蹑手蹑脚地从楼后面绕过去,这楼后面全是杂草,朴素妍似乎有点怕杂草里蹦出什么虫子,贴在后面很近,两个花了些功夫才来到那房间的另一侧窗户边。
仰着头透过窗子一脚看到伊央正好就在里面,而房间里还有个人,那是个二十几岁的大汉,属于那种身材魁梧但屁股特别大的男人,全身穿着亮晶晶的衣服,涂着红色的指甲油,手里还跨一小包,以一个十分扭捏的动作站着那里翻着白眼,而一旁的伊央则是一脸的讨好相。
“叶匡汉?”朴素妍在我身后貌似实在自言自语,似乎是认识那男人,于是我问他那男人是谁,她想了想之后说道:“叶家二当家的儿子,叶匡汉。”
叶家?怎么又冒出来的叶家?我当日根据叶叔的纸条投靠叶城理的时候,他不是说叶家已经散了?怎么又冒出人来了?
“你们赶尸门怎么回事啊?两个大活人都能跑掉?知不知道现在做生意很要讲究诚信的,你们这么一搞,搞的我们哪里还有颜面,幸好我们手里还有几个人,内脏位置都还留着,否则这次事情可就闯大了,那些人别说你们赶尸门,我们叶家都惹不起!!”这叶匡汉说话也是阴阳怪气的,在加上他一脸的粉刺青春痘,实在给人种不舒服的感觉。
受到了叶匡汉的挤兑,但伊央脸上闪过一丝鄙视的神情,但那神情稍纵即逝,立刻又换上了她魅惑的笑脸,她挽着叶匡汉的手臂有些撒娇的意思说道:“匡汉哥哥,那次的事情我们实在没有想到一向老实的魂七道会插手,实在是大意了,不过我们保证这事情没完,一定要魂七道付出代价。”
“代价!代价!你懂个屁!”那叶匡汉绝对对女色免疫的,看来真的是一物降一物,看着叶匡汉甩开伊央手的时候,我不知道为什么也感觉挺痛快,只见那叶匡汉继续说道:“最近,你们也别给我找事了,现在当务之急是赶紧给我弄颗心脏来,这个星期就得要,你们可千万别给我再出幺蛾子!”
伊央现实皱着眉,然后又强颜欢笑般地说道:“这个星期就要?可是时间是不是太紧了?”
这话算是惹毛这女里女气的叶匡汉,他居然少女发火般地在原地跺脚然后说道:“什么时间太紧了!这话我只说一遍!这个星期就要!还有你们赶紧对付好那女鬼,这样耗下去还有完没完了?你们不是很在行对付那种东西的么?还有管好你们养得宠物,别老出来乱咬人!那几个学生的尸体都还在冷库里不知道怎么办呢,别又给我又弄出几具尸体来!要是你们管不好那东西,我们叶家到时候就帮你们管!听清楚没?”
这叶匡汉说完一通,也不管伊央什么表情,最后“哼”了一声,转身出了房间,门外的几个苗人随着他离开走进了屋。
“这叶匡汉也太狂了吧?我们赶尸门又不是他们叶家的走狗!”其中一苗人居然说着汉语,而旁边的伊央阴着脸不说话,看样子是动了真怒,旁边几个人也会看眼色,便不再说话了。
这伊央在房间里缓了好一会才调整好心情跟那些苗人一起离开,我与朴素妍本来打算继续跟上去,可是从楼后绕出来的时候,已经看到伊央走远,在跟上去的时候,他们已经消失在镇政府外茫茫多的人海之中。
这时我才反应过来为什么朴素妍会认识叶家的人,于是我问她情况,她却立刻进入“我就是不说话”的模式,这朴素妍到底是什么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