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匡汉最终没能挺过来,惨叫声与挣扎渐渐地消觅,他死的时候双眼睁得老大,因为疼痛脑部过度充血,眼球里全部都是血丝,那白化病女人从始至终都像个没有任何情感的木偶,出去烧红的尖刀又来到了我的面前。
“你们疯了?”我对着他们喊道,可是老人已经滚着轮椅离开了这塑料隔成的小房间,而女人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认识你!我认识郑天明!”我赶紧对她说道,我本以为她十几年后听到我父亲的名字多多少少会有些震动,可是她就像个聋子一样只是看着我的大腿,似乎在思考应该从什么地方入手。
“喂!你听不到我说……啊!!啊!!!”
女人的刀已经扎进了我的大腿,而我疼得背后使劲一拧,居然刚才刚刚复位的手臂再次拧脱臼,双手奇迹般地从捆绑中脱身出来,见此机会我没有任何犹豫朝着白化病女人就是一拳。
这一拳她是挨的结结实实,直接倒到了一旁,可是我却感觉自己打在了仙人掌上,一看自己的拳头上全是针眼,正往外冒着血……被我击到的女人重新站了起来,只见她脸上刚才被我击打的部分的皮肤跟蛇鳞一样龟裂开了,而血肉里面满是尖刺……
这时我眼前的画面在最不该断片的时候中断了,猛地我恢复了视线的时候,满脑子的静电杂音,自己正穿着之前那件浴袍,不过上面全是血渍……而这里是一走廊过道,没有一点自然光,头顶照射的白炽灯也不停地闪着……这里是哪里?我为什么忽然来到里这里?记忆又开始断片了?站在那里许久脑海中的耳鸣声才渐渐淡去
我低头一看,大腿上一条深到见骨的伤口又红又肿,而自己手里则提着那把舔尸剑……那白化病女人呢?
这里看起来很有些年代,墙壁已经斑驳掉漆,就像翻起的纸屑一样掉了一地,而头顶上裂痕的天花板渗水很严重,不停地往下滴着,以至于地上全是水洼洼的,有规律地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但从布局上看应该还是那个酒店…….但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走廊两旁都有房间,最近房间上面号码牌写着“4088”,疑惑地我看向对面的房间,房间号也是“4088”,我顺着走廊走着,发现居然所有的房间都是“4088”,怎么都只有一个房间号的?而且这不是叶匡汉房间的房号么?
这些房间门大多数都是虚掩着的,我推开了旁边一扇门往里面看了看,里面没有照明,只能蹭着外面的白炽灯看个大概,我走了进去,想要通过房间的窗户往外面看看,以确定自己的楼层。
房间里黑乎乎的,有一张床,衣柜,书桌,没有什么特别的,我来到窗户旁边打开了窗户,窗户外面是……水泥墙壁?这窗户只不过是个摆设,哪里有这样的酒店?我有些疑惑地想要坐到旁边的床上休息一下,可一坐那床是那么不结实,直接垮到了地上……这床居然是白纸做的,再看旁边的衣柜,书桌都是……这酒店难道不是给活人住的?
我走出了房间,又推开附近其他几间屋子,发现里面的家具也亲一色都是白纸糊成的,而窗户外面也都是冰冷的混凝土墙壁,还真是个诡异奇特的酒店。
走廊的白炽灯还是忽闪忽闪,忍不住让人奇怪,这酒店怎么转眼间就变成了荒废了很多年的样子,我一瘸一拐地来到了走廊的另一头,电梯已经坏掉了,旁边写着楼层数“88楼”
安全通道面没有灯,黑黢黢的一片,但往下看去下面几层都有走廊透过来的白炽灯光,我瞧了一看扶手,基本上都锈烂掉了,而一股恶臭味从阶梯扑面而来,那味道实在让人难以呼吸,我赶紧回到走廊透了口气才重新回到了阶梯口。
而这时一微弱的光下在阶梯下传来,应该是往下五层的位置而来,光芒在昏暗的白炽灯下显得脆弱不堪,忽然一小孩子的笑声回荡在阶梯之间:“追我啊!追我啊!”然后是个女人的声音:“别跑,小心摔着!”
倘若的一般情况下我一定会叫喊引得他们的注意,可是这样的环境下我却没有开口,强烈的第六感让我觉得还是保持安静的好,外公曾说过,倘若你没有任何依靠的时候,自己的第六感便是最后的方向。
很快那光线就消失了,而声音也是,而我深深地吐纳了一下,用袖子遮住鼻子掩盖那臭味然后往楼下走去。
脚步声盘旋在阶梯中,下了一层楼但还没到楼道口,就已经觉得视线不如上一层那样的宽敞,一种挤压感就撇进了我的视线,透过安全通道的窗户发现了这阶梯恶臭的原因,这走廊之中……
眼前的画面令我的胃部猛地开始翻腾痉挛起来起来,这几乎是人类的第一本能反应,,我扶着楼梯扶手开始想要忍住,但最后还是猛地开始呕吐起来,而第一口吐出来之后,接下来就如同泛滥的洪水再也抑制不住,狂吐之后仍然无法停止,最后只剩下了干呕……
事实上我也不知道该用怎么样描述眼前的场景才算准确,那走廊的灯光猛地闪着十分晃眼,而放眼放去全是残破血淋的尸体,作为降尸人怎么又会不曾见过尸体,然而那些姿势诡异奇怪的尸体分别从走廊旁边的房间里溢到走廊上,多到堆到天花板,而粘稠发酵的血汁滋养的细菌,那些尸体上居然长满了各种各样的蘑菇,就那样一直淌倒楼道处……
而那都只是我看了个大概,因为这样的画面已经让我呕吐不止,而当我的干呕不再那么严重的时候,我才真正意义上正眼去看那些尸体,所有的尸体的腹腔上都有着一道整齐的伤口,一直从胸部延伸到腹股沟,用粗黑线马马虎虎地给缝上。
我实在没有去这层楼一探究竟的想法,没有做任何停留直接往下走去,然而接下来的一层楼仍然堆满的尸体,接着是下一层,再下一层,一口气下了七层,而七层全部都是长满蘑菇的尸体,而阶梯仍然盘旋而下,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妈妈!妈妈!”就在我被这些尸体搞的头大的时候,两声呼喊声从走廊深处传来,是刚才那个小孩的声音,声音来的很突兀……而我眼前那些尸体堆积如山,只有很小的一个空隙,而声音就是从那个极小的缝隙传来的。
“妈妈!妈妈!”那声音不停地响着,我却犹豫是否应该回应,这样的环境下如果真的有幸存者,是否幸运的离谱了?而这么多的尸体,如果都是被挖空了器官,那么怨气一定深重,到了头七回魂夜,冤鬼回魂必免不了腥风血雨。
而关键这些尸体的都根本没有腐烂,看上去都死去不久,如果真的是同时死去的话,今天是他们死去的第几天?我真的都有些不敢去想这个问题。
可是如果真的有幸存者呢?当这个问题出现在我的脑海中的时候,我开始犹豫了,倘若就直接走开,活生生耽误了一条可以挽救的生命,我又有何颜面说自己是降尸人?思来想去,我还是走进了走廊。
来到堆积如山的尸体面前,近距离看着这些长满蘑菇的尸体,我却又犹豫了,强烈的本能之下不愿意进去,可是那小孩的呼喊声再次传来,单调而带着哭腔,我叹了口气,用手拨开尸体堆中间那条小的可怜的缝隙往里面看了看,除了黑洞洞的一片没有其他。
“小朋友,你在里面么?”我对里面喊了一声,很快就得到了回应:“有人么?救救我。”我怎么会不知道鬼摄魂的故事,但还是侧身挤进去并喊着:“你别怕,叔叔马上带你出去。”
这条缝隙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小,我身材显瘦,侧身在里面移动还不至于卡住,只是尸体的味道与蘑菇混杂的味道无论如何都无法适应,那小孩子的声音越来越近,而我的眼睛也逐渐适应了里面较为昏暗的光线,看上去好像已经快到走廊尽头,而尽头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在蠕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