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中那吞食呕吐的声音持续着,不过一道围墙而隔,就在我们猜想墙后到底是什么的时候,那声音忽然消失了,就像什么声音都不曾出现过一般。这时听到伊努雄轻轻地说了一声:“追……”几乎是第一反应,我与伊努雄双双跨过围墙,至于后面的马校长和伊央是管不了那么多了,两个人在空中腾空的时候都疑惑地看了一下彼此,看来这伊努雄脚力功夫很是扎实……
一越过围墙,两人的脚就踏在了什么粘乎乎的东西上面,就着墙另一边的路灯,只见到一地的内脏混着鲜血,散发这一股让人晕厥的血腥味,往前一看,一黑影快速地冲进了前方不远的小树林。
“什么脏东西,反应这么快?”这时伊央才费劲地从围墙那边探出一个脑袋问道,这时伊努雄看了看我说道:“我们两个追!”
其实在我跨过围墙的那一刹那,我已经知道这个伊努雄跟我道行应该难分胜负,对他的欣赏多了几分,所以两个人几乎是第一次见面却已经有了默契。
于是我与伊努雄两人飞快地朝小树林追去,一地都是鲜血与内脏,场面确实恶心了点,大概扫了一眼当前的环境,这地方是这所大学的开发区,只是买下了地还没有进行施工,所以大多数地方都是废墟,废墟接着一小树林,其余没什么好讲,不过令我有点不舒服得是从跨过围墙的那一刻起,我总觉得有双眼眼睛在远远地窥探着我。
两个人刚追进小树林,就听到一女生的尖叫声,不停地喊着救命,声音断断续续,貌似是一边奔跑一边喊着,没有犹豫,两个人朝着声音的方向追去,不过我心中的疑虑也开始了,我对于自己的脚力十分自信,二米的高墙我也能踏上一脚飞跃过去,然而声音的方向令我们的距离来看,那东西的速度已经到了远远超出于我,这应该不太可能啊,我看到伊努雄在听到声音的时候脸上也闪过一丝困惑,难道跟我所想一致?当然这种情况我是不可能跟他两个坐下来探讨一下心中疑惑的,只能拼命追去。
这小树林里面其实根本就没有路,加上下雨,湿滑的厉害,我们两人虽然脚力都不差,但还是被拖慢了速度,追出小树林的时候女孩的呼救声已经停止了,出了小树林能看到一片水汪汪地反射这月光,应该就是伊央口中的水库了。
一进水库就看到水库边上趴着一个奇怪造型的女孩,那女孩趴在地上四脚摊开,很像是只蜘蛛,穿着件白色的衬衣上满是鲜血,黑色的裙子上也是,鞋子不见了,白色的袜子上全是污渍。
我连忙跑过去察看她的情况,我一手摸住她的脉搏,不过发现她的脉搏十分奇怪,乃是三停一跳,这不是受伤的脉搏,就在我纳闷的时候,女孩发出阵阵低沉的笑声,而我手臂上屠魔乾坤咒猛地显现了出来,不过我发现时已经晚了。
女孩突然从地上弹起来,朝着我的肩膀上就猛咬了一口,我想往后躲去,却发现这女孩的力量大的出奇,我只能使出浑身力气将她勉强踹开,她却直接咬掉了我肩膀上的一块肉,不亮的路灯下我看到她的脸居然……她居然没有脸,只有一张硕大的圆形巨嘴,牙齿围着嘴唇长了二圈,分泌的唾液一直滴到地上,她站姿相当奇怪,歪七扭八的,仿佛两个膝盖都吃不上力气,此刻她正嚼着从我肩膀上咬下来的生肉。
我正想提醒旁边一起的伊努雄小心,却发现一极为快速的身影冲到了我的面前,一记拦腰撞将我腾空撞起,我就像断了线的风筝飞了出去撞到旁边一颗大树才停下来,我感觉就像被一辆小型卡车地磕上了,而袭击我的人正是伊努雄,他站在我的不远处,用那双没有任何情感的双眼看着我。
那无脸女人咬过的地方开始失去直觉了,而且顺着胳膊就往下走,我的神志也开始恍惚,莫非是蛊毒?
而这时我听到伊央的声音,她一边跑过来一边用苗语说着什么,似乎是训斥的话,这时眼前的伊努雄和无脸女人身上的杀气减少了几分,但仍然朝我慢慢走来,我的第一反应是……他们想要活捉我!
若是我未中陷阱身染蛊毒,虽然伊努雄道行不错,但想要活捉我谈何容易?不过现在情况就完全是大劣势了。
我与他们无冤无仇,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但这个时候我要继续思考这个问题,恐怕就别想离开这水库了,我趁着自己神志还算清醒,立刻洒出一把糯米,糯米一出,那无脸女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且往后躲去,但伊努雄却不为所动,我又从怀里拿出狗血酒一口吞下,朝着他就是一口,就在他犹豫的那一刹那拔腿就跑……
我知道他们追在身后,但不敢回头只能听到后面的脚步声,穿过小树林我一脚踏上便直接越过围墙,但脚步踉跄,在地上滚了几圈才站起来继续跑,而那马校长已经没了踪影,我气血翻滚,所以蛊毒蔓延的很快,双眼对视线迷蒙,几乎接近失明……
身染蛊毒并非中蛊,蛊术很像是种寄生效应,但多数蛊虫都为极阴,所以基本只有女孩子才能成为蛊主,比如蛇蛊、金蚕蛊、篾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神,当然伊努雄所中的养尸蛊是极少寄生男性的蛊术,我虽然分不清那无脸女人到底是何种蛊主,但其毒性而言应该是龟蛛性质,导致我全身麻痹十分严重。
我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舌头了,唾液无法控制地滴了下来,接着全身开始抽搐,肯定是没办法往前再行走一步了。
外公曾说过“你永远无法预知世界的下一步运转,生与死有时候很纯粹,纯粹到它跟世界毫无关系,死了就是死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脑中会闪现这句话,最后还是直直地摔在地上失去了直觉……
眼皮从来没有这么重过,我的听力渐渐恢复了过来,可是无论如何都睁不开双眼,分泌的泪腺太过粘稠,总感觉眼皮已经被粘住了,强行睁开双眼的时候感觉差点把眼皮撕裂掉。
我第一眼看到的是一盏灯,白炽灯,不是很亮,用一根线挂在了房顶上,这是个很小的房间,可能不到五平米,就是这么五平米不到的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垃圾废品,一个黑影就蹲在我的正前方,一骨瘦如柴的手臂慢慢地探向我,指甲里面全部都是污垢,散发着丝丝的臭味。
由于身体僵硬,我甚至无法做出往后躲的动作,那只手慢慢地靠到我脸上,然后用手背摸了摸我的额头,然后又放了回去,我又努力睁开双眼,但仍然只能看到一个模糊且佝偻的黑影背对着我。
“你感觉怎么样?”黑影的声音有些沙哑,是个女人,这时我终于看清了她的样貌,杂乱无章的长发全是分叉,在那本来就不亮的灯下显得很落魄,这是个极其瘦的女人,几乎是皮包骨头,她的双颊深陷,黑眼圈也极重,看上去三四十岁,破衣服穿了好几层,只有乞丐喜欢穿几层衣服。
“还好,这是哪里?”我的声音沙哑还满是气声,发音还是显得困难,女人弓着身子凑到我面前说道:“安全的地方。”
接着两个人就陷入了沉默,我看了看一旁不远的地面上,摆在一支还带着血丝的注射器,旁边是打火机,吕勺,医用橡皮筋……女人看到我正在看的东西,慢慢走过去将东西潦草地扔到我看不到的地方,又蹲会她的角落。
“谢谢你救了我。”我表示对她的感谢,她却只是低着头,然后指着我的背篓说道:“我拿走你的二百元钱买了些……东西。”
对于一个刚刚逃过一劫的我来说,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是问她讨口水喝……
我看了一眼自己肩膀的伤口,紫色的蛊毒褪去了不少,便好奇眼前这个看上去一团遭的女人,她怎么会抑制蛊毒的?而她却像能读懂我的心思一般说道:“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害你的。”
她自然不会害我,否则又怎们会救我,可为什么伊家兄妹还伤我呢?为什么要算计我这个他们素不相识的人呢?而这时听到旁边的女人继续道:“你是我见到的第一个逃出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