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像迷宫一样,九曲萦回。
好不容易走出小巷的北戈,呼出一口气。正准备离开返回客栈,就看见河冥一人径直向她走了过来。她正准备问他怎么会来这儿,就被河冥给抢先了。
“你跑到哪里去了?”河冥冷冷地问道,声音里,夹杂着怒气。他和川布刚查到一点消息,却见梦初一个人急急忙忙地打听他们的下落,最终找到了。告诉了他全部的过程,他们三人就慌张地寻找她。却没想到,她竟然跑到这个魔族聚集的地方来了,胆子还不是一般的大。只不过,他看见北戈怀里的九祀,怒火稍微压制了一些。
“我……我……就在附近转……转转。”北戈结巴地说着。她似乎被吓坏了,她从来都没有见过河冥这个样子。那怒气在脸上是那样的明显,明显到她以为他会打她。
“转转?你以为这里是哪儿?这里是你该来的地方?你不知道现在苍城的处境很危险吗?你还以为你是小孩子,可以为所欲为?”河冥生气地问道。他只是害怕她就此被魔族之人带走了,他至今还不知道魔族为什么会带走她。万一她有个闪失,整个大陆的希望都没有了。这是前任大祭司亲口和他说的。不然,他不会管她。她是生是死,又关他什么事?何况,他本就不是爱管闲事的人。
“我……”一时之间,北戈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有任由河冥的质问,任由河冥的怒气撒在她的身上。不过,这的确是她的错。她不该乱走的,不该不和梦初说一声就出来的。
“我告诉你,下次你再乱走,就算是死了,我也不会再管你。”河冥最后威胁道。不是他非要说出这么绝的话,他只是不放心她,万一她玩心又起,谁能保证她不会出事?有谁能保证她不会惹祸?
“哦,我知道了。”北戈小声地应着,声音里有些哽咽的意味。她仿佛在河冥的身上,找到了父亲的模样。她还记得那次的惩罚,她父亲也是大声骂她,甚至是用吼的。最后,也是威胁了她。只是,她现在再一次感受到了有人真真正正的关心。不是在圣塔时的虚伪,不是在圣塔时的冰冷。
“好了,回去吧,梦初很着急。”河冥敏锐地感觉到了,说道。也许,他真的说得太过分了。
“嗯。”北戈点了点头,跟在河冥的身边。
河冥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不知道何时她才会真正地成长。如果她不是圣女,也许就不会经历这些事情。平平淡淡地过日子,总比老是生活在追与逃之间要好很多。
北戈怀里的九祀,眼中流转着一丝的愤怒。只是,瞬间又消失了。
回到客栈,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梦初站在门外,来回徘徊着,眼睛四周张望着。一旁的川布站在一旁,冷着脸,眼神有些空洞。
梦初看见自己期待已久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她的视线里,欢喜地跑到了北戈的面前,拉起北戈的手,上下检查着是否有伤口。自己明明该好好保护她的,可为什么自己就这么睡过去了呢?当她睡醒之后,发现自己的主人和九祀都不见了,很是着急。但是,以她一个人的力量,是起不了多大的作用的。因此,她循着味道,找到了河冥,并告诉了他事情的经过。
现在,她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了。只是,她忽然看到自己主人怀里的九祀正以一种仇视的眼光看着她,她愣住了。怎么可能?就算九祀是圣物,也不应该有这样的神情呀。
“小梦,我没事了。”北戈安慰地说道。她以为是梦初还没有从她消失的事实中回过神来,很好心地安慰着。
“嗯,主人回来就好。”梦初回过神来,笑着说道。只是,她的心中还是有些不明白。
“都回房休息吧。”河冥说道。急急忙忙地寻找了一下午,他也累了。
“嗯。”北戈说着,就走进客栈,回到了自己订的房间。
河冥也为自己要了一间房,自己休息去了。晚上,他还要出去调查,这可是一件很费神的事。所以,他必须在白天补觉。
川布依旧站在客栈门前,空洞的神情此时已经恢复了以往的冷漠,很平静。
深夜,宁静的气氛被两道迅速划过的身影打破。
无人的大街上,红衣男子站在黑衣男子的面前,邪魅地看着黑衣男子。嘴角上,勾着一抹嘲讽。
川布皱了皱眉,冷眼看着面前的男子,心里暗想,“看来,自己小瞧了这人。”刚才在追逐的过程中,他没有使出全力,跟上这男子的速度竟然有些吃力。也许,他应该使出全力,不然,今晚之后他就没命活了。
“呵呵,不错,我喜欢。”红衣男子呵呵地笑着。语气竟然有些冷,有些刺耳。如果不是天生的敌人,也许他会和他成为好朋友也说不定呢。
“恶心。”川布皱着眉,嫌恶地说道。当然,他看见了面前男子眼中的异样眼光。虽然他不介意此刻民间盛行的男风,但是不代表他愿意加入。
“呵呵,这可不讨人喜欢。”红衣男子依旧笑着说道。只是,笑容中有了一丝的裂缝。同时,还夹杂着一丝的愤怒。除了那个人和魔尊,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他。看来,他应该给他一点教训,以免以后骑在了他的头上。
说话间,红衣男子的手中出现了一把血红色的扇子,妩媚地扇着。下一刻,笑容凝固在了男子的脸上,手中的红扇凛冽地在空中舞了一下,无数道红色光线刺向川布。
川布提剑抵挡,瞬间跃起,举剑向男子刺去。男子将头往右边一偏,轻松地躲过了川布的攻击。轻笑出声,举起红扇划过川布的腹部。布料撕裂的声音,在寂静的深夜里,很刺耳。川布提气后退几步,皱着眉低头看了自己已经流血的腹部。双眼一眯,迸射出杀意。男子轻笑着,拿起手中的红扇,速度十分敏捷地在空中舞着。无数道红线一起袭向川布,川布有些艰难地闪躲着,却还是被割出了数道伤口,深深浅浅的,不见骨,必见血。
几个回合下来,川布觉得自己已经有些无力反击了。半跪在冰冷的地面上,捂着受伤最严重的腹部,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被割碎了,露出健美的肌肤。红色血液,顺着肌理流下,有着不一样的诱惑。
男子来到川布的面前,呵呵地笑着,笑声妩媚至极。川布本想提气闪开,却没想到一口鲜血就吐了出来。男子左手捏着川布的下巴,邪魅地说道,“怎么样?我的功夫还不错吧?看把你爽成了这样子。”男子暧昧的话语从红色的嘴唇吐出,带着致命的毒药。
川布不说话,只是冰冷地看着男子。
“呵呵,不用这样看着我,我会为你送行的,放心。”男子忽然收起了笑容,说道。语气里带着惋惜,带着深深的眷恋。
右手举起红扇,准备给川布最后一击。
在红扇的边缘就快接触到川布的脖子时,一道白光刺入了男子的右手手腕。红扇掉落在地面上,迅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