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郑掌柜这才认真听起了我的话,“少爷想说什么?”
“上苑穆家和苏家一样,做的是水粉生意,所以本家也在江南临安,与我苏家分居城西与城东。因此穆老爷子想向苏家示好,在临安岂不便利许多,何必费神费力地在陵京签契?生意人,向来不做无利吃亏的事。”无奸不商,这可是我从小看我爹言传身教学来的。
“要么在陵京示好,钱货来往少一些;要么就在临安示好,两万两不算多,这样才合情理。”我放下手中的瓷杯,“所以,穆家这么做,一定有问题。”
“好,少爷果然才思敏捷,聪慧过人。”郑掌柜笑着拍了拍掌,莞尔接着说道:“不过少爷确实多虑了。”
“是我多虑了吗?”可我刚才并没有说错。
“这单子,一开始是在临安谈的,”郑掌柜解释道:“谈的便是两万两的标的,主要的胭脂品种是‘薄烟儿红’,少爷也知道,这中胭脂在临安并不少见,要苏家随时拿个两三千斤出来也不是问题,所以不是示好是什么?”
“那为何现在又在陵京签契?”我不解。
“还不是因为少爷在临安出了那点儿事儿,本家忙着替少爷善后,”郑掌柜说得委婉,但我一听就知道是说的我和玲珑私奔的事。
“再加上穆老爷子要娶儿媳妇,所以干脆就把这单子迁到陵京来做,正好老爷也想历练历练少爷你。”
原来真是我想多了。穆清也只有一个儿子穆年熹,常在临安玩混的公子哥儿我基本上都认识,这个穆年熹比我要大几岁,长得眉清目秀,吃喝嫖赌样样都来,比周继祖做纨绔子弟做得还要合格,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倒了霉了,竟然要嫁给他。
不过那就不关我的事儿了,我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唯有全心放在生意中,才能早些缓和过来,“我们现在能拿这么多货出来吗?”
郑掌柜点头,“能。”
“什么时候签契?”我问道。
“下个月初三,”郑掌柜看着我,“少爷要去?”
还有几天,既然是爹要历练我,我当然要去,我喝了一口茶,“自然要去,到时还靠郑伯伯指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