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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山间少年

人间界下,最大的帝国当属赵国,在他绵延数十万里的疆土的正中央有一条被称为龙王山的山脉,这,是赵国皇族的龙脉所在;而白龙山是这条巨大龙脉的一个小小分支,至于要被提到的常平庄,占得更只是一个白龙山脚下的小小一块土地。

这块小小的土地是属于忠义伯家族的产业,距离忠义伯位于梅州的伯爵府只有短短的百里距离。除了庄子的庄头年轻时候是追随伯爷的亲卫之外,就只有秋收过后来收地租的管家在向大家述说着伯爷对这块土地的权力。

伯爷定下的地租不低,不过白龙山上物产丰富,佃户们也不觉得自己的日子有多难熬。但是,也不过就是熬得过去而已,要是伯爷哪一天突发奇想要加租子的话,这帮人的日子只怕就不会好过了。

眼下春天已经到了,溪水已经解冻,勤劳的农夫们已经把土地翻耕好了,洒下了仲夏就可以收获的早麦。同时以庄头钟大山为首的猎户们则带着被他们磨得锃亮的刀叉,进入了龙王山之中。这个时节的魔兽刚刚的苏醒,正在为即将到来的交配季节继续能量。因此,储存了大量食物的村庄就存在着被袭击的巨大风险。

但是那些魔兽身上的特产,比如说雷霆鹿的鹿茸这个时候所含有的气血最为充盈,而麝猫的香囊所分泌的香液也更为浓稠,所以,在集市上所卖的价钱也一定是最好。每年的这个季节,都会死掉一些人,但是人们都会照常进山,毕竟有了那些猎物,日子才真的过得下去。

大赵皇朝以武立国,每年与邻国的战斗无数,既会有无数的新贵诞生,也会有大量的旧人没落,不过这一切都是以军功而论。这个国家崇尚武力,但是规矩却又无比的森严

即使常平庄这样一个偏远的农耕村落,也深深打上了皇朝的印记。村民们质朴憨厚,但也同样恃强凌弱,在他们心中这并不是恶,反而是最应遵循的自然规律。仅有百十户的庄子里,村民自发的区分着彼此的高低贵贱。

村外有个孤零零的瘦弱身影,身影的主人是一个背着箩筐的男孩,在那个和他差不多高的箩筐里面装满了人参果。在春天,一冬的储备已消耗掉很大的一部分,而距离收获还有相当的时间。这种被大家解嘲为灵丹妙药的野果虽然味道并不怎么样,但却是春季口粮的重要组成部分。村外的树林里便有大量的果树,一个小孩子随随便便一天便可以捡满一筐。

在小男孩身后,有三个高大的身影结伴同行,他们也是少年却高过了捡拾野果的小男孩一头还多,俨然是个矮个子的成年人的感觉了。不但手持猎叉猎弓,而且上边还挂着几只野兔和獐子,虽然这些都不是魔兽。但是这些猎杀者的年纪还不到十岁,在同龄人当着已经是出类拔萃的存在了。要知道,即使是忠义伯家中的旁支子弟,此刻也是跟着夫子在家学里边每天摇头晃脑的喊着之乎者也。

为首的少年忽然高声叫着:“雷万春,你老子还没回来教你打猎呢啊?要不再等几年,我教我儿子打猎的时候顺便教教你啊!”

旁边一个男孩谄媚的附和着自己的首领,说:“没爹的孩子吃不饱啊,活不到那时候的!”

三个大男孩放肆的笑着,越过了小男孩,向村子里奔去,擦身而过的时候还有空腾出手来抓起筐中的野果扔向远方,眨眼间就跑出了几十米。步履轻松若斯,一点也不像是每个人都提了几十公斤的猎物。小男孩没有理会嘲笑,而是继续背着自己的箩筐默默的向村里走去。一个坐在村口的中年壮汉早把一切都看在了眼底,他向小男孩招了招手,叫了过来,然后把一块风干的雷霆鹿肉脯塞在男孩的手里,怜爱的揉了揉他的头,问:“小子,二狗他们这样欺负你,十七叔替你去教训他们,就算是不读书,也不能这么混蛋。”

没想到小男孩摇了摇头,说:“不用了,鲁大叔,我没有生气。”

“可是……”男人用粗糙黝黑的大手挠了挠自己的头,心里十分的不解,还以为他是胆子小,怕了那几个大孩子,忍不住就想要说教几句。在山里长得的孩子,什么都可以缺,就是不能没胆气,否则的话,真活不下去。

哪知道小男孩笑着说:“他们虽然有老子教他们打猎,可是没有人能像我娘那样教导他们啊!”

男孩的这话倒是出乎了中年人的意料,只能憨厚的笑着说道:“这个倒是哈。”

告别了中年人之后,雷万春继续哼着野调,自顾自背着大箩筐蹦蹦哒哒的往家走去。从小母亲就教育他,对自己的善待就从快乐开始。六岁的时候,雷万春便从母亲那里得到了这第一笔的人生财富。

中年人名叫鲁大,也是忠义伯当年的护卫,不过因为不是同族,所以只能在常平庄上做个副庄头。不过好在他会打铁,所以在庄子里说话的力度也是不输给庄头的。

而雷万春的母亲,据说是一个神婆,五年多之前,来到这个村里的时候,雷万春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婴儿。尽管这些年从没看到这个女人好像别的地方的神婆那样画着浓妆拿着法器跳招魂舞,但是她却会给人诊脉看病,再没有人需要陪着小心去县城里边找郎中来这里,而且山上采来的草药也有了用处,不必拿去喂猪或者是贱价卖给来收药材的小贩。

这个女人名字叫叶春花,把家安在了村子的最边上,虽然她的医术很一般,有大把看不了的病,却依然每年都能救下很多人的命。所以庄头和长老们决定,向侯爷府的管家请命,让叶春花成了庄子上的一员。小小的常平庄之中,最重要的三个人就是猎人和护村队的首领,庄头庄大山,兼任铁匠的副庄头鲁大还有来庄子上时间最短,自称神婆的女郎中叶春花。有了他们三个庄子里边缺了谁都不要紧。

到了下一年,雷万春长高了很多,鲁大教导了他一些捕猎的基本技能,每天他箩筐里边除了人参果之外,也偶然能看到一些松鸡野兔之类的野兽和一些草食性,危害不大的魔兽的尸体了。

尽管身体开始快速的成长,雷万春也更加垂涎那些喷香的野味,但是母亲叶春花仍然坚持让他去采摘树林里的人参果,而且严苛的要求着他采摘的程序,比如要选择不那么成熟,还挂在枝头的果子,而且得用到特殊的手法,还要在每一层的果子下面垫上不同的草药。

雷万春小孩儿心性,没能力守着这份耐心,总会坚持一阵子之后便放弃,开始胡乱的在地上捡拾那些因为熟透而掉落的果子。

结果,那些不合要求的果子虽然味道和外观一点异常都没有,却都被叶春花挑了出来,并且惩罚雷万春抄写功课,并告诫他,要先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一定要有耐性。

寒来暑往又一年,在叶春花的谆谆教诲之下,雷万春的性子沉稳了许多,尽管日子简单快乐,但是生活中仍有抹不掉的灰色——他几乎每天都是在吃粗粮和人参果混合熬制的糊糊,几乎没有吃到多少肉,那些他捕猎到的野味都被母亲做成简单的药膳给村里的长者们享用了。

等到八岁的时候,雷万春的身材也终于长开了,身高窜到了一米八,细腰乍背的身形配上修长的四肢,走进县城里的时候也是羡煞了那些怀春的小姐。

鲁大现在开始教他制作那些颇具杀伤力的陷阱,这足以杀死一些普通的魔兽了,但是在这个时候二狗他们则长得更为夸张,三人之中矮的也有一米九上下的身高了,作为首领的二狗身高更是逼近了两米,随着嘴角的绒毛开始变重,他们的声音变粗,肌肉也更为发达,已经开始跟着大人们却猎捕真正的魔兽,也开始参加护村队的一些活动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们已经被认可是村里的男丁了。而雷万春,距离这一步还有点距离,对此雷万春本人破不服气,他认为自己做任何事情都不比二狗三人组差了。

对于村里的猎人而言,陷阱在捕猎过程中所起到的只是最基础的辅助作用,而且,那些没有经验的新手经常会被自己的作品给干掉。为了证明自己,雷万春在狩猎的过程中越来越热衷于捕杀更为强大的猎物。不得不说,在一些用脑子的方面,雷万春确实很有天赋。

他突发奇想的用数个简单的陷阱组成了一个整体的复合陷阱阵,结果第一天就一起抓到了四只蛇纹獾。这一下鲁大高兴地不得了,嚷嚷的全村都知道了雷万春的收获,放在不熟悉的人眼里,俨然他们就是一对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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