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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夜访者(17)

下半边站稳不动,两人手中刀剑相加,互相翻飞着。

杰克先手抢攻,手中打刀迅速变式,向左下斜拉劈砍,Duncan立马挥剑格挡。外表碧绿犹如新生嫩芽的长剑给人一种十分柔弱的印象,仿佛稍一使劲就会被斩断。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正如字面上所说,这长剑果真如同新生的嫩芽一样。不仅仅看似柔弱,剑身本身就具备很大的韧性,接下了打刀的劈砍而毫发未伤。

如同劈到钢板的感觉从刀身传到手上,那种不协调的震动感把刀身弄出了一丝丝纵横交错的裂纹,杰克不禁讶异于Duncan手中这看似毫无威胁的绿色长剑,然而时间根本不允许他多做任何的思考,转瞬下一击就已经发出。

从刚才的刀剑相对的骑士做派迅速切换,采取尽可能地去攻击没有防御的部位,杰克将打刀调转方向,右手在上左手在下横切过去。

说起来平淡无奇的一次横切,其中包括了杰克大量的练习与实战经验才能够做出如此判断。

为了躲过这致命的一招,Duncan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一缕火红的头发随之被切下,令她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的敌人。

从第一招的交锋之中不难看出,伪装成傲慢的萝拉所带来的遗留影响了Duncan的心神,使她根本没有重视眼前这个敌人。

嘴角向上扬起,Duncan很是愉悦地微笑着,美丽的模样印证了女性的魅力。

“你还真是一个用刀的好手,刚才小瞧你了,真是太大意了。”撩了一下头发,Duncan站稳身形一副悠然的姿态,出剑格挡了杰克凌厉的一击。

“啊啊,也是呢,经常有人因为我话多就把我当成温和派。不过,其实呢,我是属于武斗派的,而且还是淡化魔法攻击的那一群。”说着,他收回打刀,向前猛地踏出一步。左脚在前右脚在后,身形微微弯曲……蓄力的一击。

迅速拿出打刀,位置正对Duncan腰部,疾如狂风的一记切割了空气,快如划过天际的流星一样,真是绝妙的一招。

仿佛可以预见Duncan的折戟,杰克神色暗含欣喜。

但是,事情并没有如预期之中的那样发展。

打刀的特性就是脆。无法与重武器相媲美,打刀虽然锐利无比,但是一旦受到冲击,刀刃非常容易破损、卷刃,甚至碎裂。

只听得一声微弱而清脆的声响,杰克挥出的打刀,刀刃向后旋转飞出,他侧身避让,任凭刀刃飞走。

没有斩空,一击必杀的拔刀术被Duncan硬生生接了下来,不过强大的冲击力也使得她向后倒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身形。得益于那把坚韧无比的木剑,Duncan完全格挡了斩铁的打刀的奋力一击。

“啊啊,刀碎了呢。失败失败,不过我还是普及一下知识吧。这一招就是居合斩,或者叫拔刀术,我看漫画自学的呢。说起来,要不是顺便翻了翻《五轮书》,这一招我也不能领悟地如此透彻。”收回左脚挺身站立,杰克拿着残刀无奈地耸耸肩,恢复睡眼惺忪的眼睛里透献出无可奈何的信息。

“你可不仅仅是骑士失格,保护不了刀的武士也是失格的呢?”Duncan毫不在意地开始嘲笑这个有些滑稽的男人。“如果不想受伤的话,趁早投降比较好喔。”

“啊啊,只听说过切腹的武士,好像还没听说过投降的武士呢?再说了,真要投降了,那也不叫武士了吧。”把手中的残刀随手一丢,杰克又伸手探向腰间。这一次,他打了一把更长的太刀出来。

“又是凡品的铁皮刀?你也未免太看不起我了吧。我这把可是用受到至少三千头白牛生祭的橡树的树枝制成的德鲁伊可用木剑 咏叹仁爱的送葬者,如果拿去‘底座’鉴定一下的话,可是会被没收的极品。”对着杰克看起来有些搞不清状况一样的行为,Duncan忍不住抱怨杰克不拿出一点像样的东西来。

“没有关系,仅仅依靠刀的好坏来分出胜负的决斗也称不上决斗了。想想小仓岛决战,幻想剑豪佐佐木小次郎带着备前长船长光那种逸品,还不是被船桨做成的木刀给打趴下了?嗯,虽然现在我们拿的东西跟他们两个如出一辙,不过我可是比起宫本武含来更喜欢佐佐木的。啊啊,虽然有些恬不知耻,不过要是我在这里打败了你,也算是给前人雪耻了呢?”自顾自地说着,杰克再次摆出状态,双手握稳刀把,左脚向前踏出,将太刀向后拉回与地面平行。

这种状态,与西欧骑士作战有着非常大的区别。通常情况下,人是右撇子居多的,因此都是右手拿刀左手持盾。

魔法结社铁十字骑士标准配备之中是有一面十字纹章盾的,通常都是配备在左手。在方阵之中,假使左手持盾在前,那么势必右脚跨出才能构成作战形态。

两者看似区别不大,好像感觉上只是左右不同而已。而其实,挥动武器劈砍,借助的不仅仅是手部的力量,还有依靠挪动腰部带动的轴力。这个力量对于挥出武器劈砍而言,才是占大宗的重要力量。

更何况,持盾劈砍,必然会导致躯体的不平衡,在决斗之中盾往往会暴献出大量的破绽,从而成为挡住自己的绊脚石,反而不利于取胜。

因而,西欧骑士作战通常都是重装骑士集团冲锋,倚赖良马的冲击力加上自身砍杀形成巨大的毁坏力,而盾只是作为防备远程武器而存在的。

与此相反,日本武士虽然也有盾的装备,但是更加讲究剑道的武士往往摒弃盾,而持各种武器。诸如肋差、打刀、小太刀、野太刀、长枪、十文字枪等等,忽略自身防御转而求取制敌为先。

深谙于此的杰克选择了放弃无用的防御,而是求取尽可能的一击必杀,在瞬息之间取得胜利。在之前的试探之中,他敏锐地发现了敌我实力对比的差距。

Duncan的挥剑攻击范围有限,而且力量相较之自己有着明显的不足,似乎并不是用剑的好手。若不是那把诡异的绿色木剑的存在,恐怕自己早就取胜了。

“那可不一定。就算你赢了,先人也没法复活,雪耻之类更加无从谈起。更何况,你这个家伙啊,根 本 就 赢 不 了 我!”说完,这一次换成Duncan主动抢攻,向着杰克迅速冲去。

不过,那种状态在杰克看来,果真如同门外汉一样,完全没有防备地就冲过来,门户大开的状态简直如同飞蛾扑火一样可笑。迅速地斩下一刀,温热的水飞溅,Duncan被劈成了两半。

“笨蛋,我在后边。”声音果然如同所说的一样从后边传来,杰克赶紧扭过头去,Duncan那张带着微笑的脸庞近在咫尺。

一股恶寒涌了上来,对于循规蹈矩的骑士决斗而言,面对面地搏杀才是常态,而不按常理出牌的Duncan简直是在戏弄他。

“你输了吧?真是的,我不就是利用槲寄生造了个分身出来嘛,你这都没有发现?”向后退去,Duncan乐呵呵地看着神色慌张的杰克,并没有下杀手。

“啊啊,还真是惊险。你为什么不动手杀了我呢?决斗的话,可是不死不休的才对。”瞪大的眼睛重又眯成了一条线,恢复惺忪睡眼的杰克忍不住好奇发问了。

“真是的,要是我杀了你,谁来给我带路呢?”左手扶在额头上,Duncan忍不住叹了一口气。自己一开始目标就并不是杰克,只不过根本没办法绕过这一道坎所以不得不动粗,没想到对方根本没有意识到两者在谋略上的差距,一个劲的死缠烂打。

“哈哈哈,原来你在想这种事啊。不过呢,我可是还没有服气呢。那种卑鄙的手段可不能算数,好好地站着挨我两刀才行。”有点孩子气的发言,杰克说出了一般人都不会接受的话,简直就像他热爱的漫画里面的那些反派角色里的贵族富家纨绔子弟。

“真是的,哪有两个人决斗,一边要另一边站着挨打的啊?这不是单方面施虐吗!”Duncan又叹了一口气,对于这个胡搅蛮缠的杰克越来越没有办法了。“不过呢,如果我挨了你两刀,你会不会带我去见部长?”

“啊啊,那是当然的。终于有人愿意站着给我砍了,跟那么多人要求过,就你最听话了。喂喂,可不许再耍什么诡计,分身什么的也不行。”有些不放心地知会了一声,杰克对着Duncan提出了附加条件。

“那是当然。仅仅是被你砍两刀罢了,这种程度对我这个德鲁伊而言根本不算什么。”说着不可思议的话语,Duncan这种打破尝试的发言要是被一般人听到的话,肯定会忍不住打电话联系精神病院的。

“喔喔!”大声怪喊着,杰克迈出步子冲上前去,使劲挥出了一击。

单方面的施虐并不构成决斗,欺负不还手的人并不能给骑士带来荣誉。对于热衷于剑道的武士而言,情相通理相同。

太刀划过Duncan的脖颈,锐利的刀刃切下了一堆红发。与预想中的不同,并没有血液喷溅而出。

那把太刀亲密地紧贴着Duncan的脖颈。

也不知是光滑细腻如同羊脂玉的脖颈倒映在平滑如镜的刀身之上,还是这绽放出寒光仿佛可以斩断一切的太刀浮现在那美丽得令人心醉的脖颈之上。

控制着自己的力量,杰克眯着的眼睛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这个女人。无从知晓到底是她有什么倚仗还是已经笨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一心求死,杰克对于这个脸色还是没有任何改变,如同事不关己的态度的女人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你知道吗,还有一种刀法叫做‘活人剑’。我根本无法理解那种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似乎遇到你了,我开始有点理解那种境界了。”收回了刀,杰克点着头,好像顿悟了什么秘诀一样。

“我说,你现在可以带我去见部长了吗?”歪了一下头,Duncan那红晕的嘴唇一张一合,吐出了疑问。

“啊啊,在此之前你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吗,美丽的女士。”恭敬地行礼,杰克解除了武士的铠甲打扮换回了西装,单膝跪地伸出右手逮住Duncan左手,作势就要行吻手礼。

“什么问题,你直接说吧。”说着就把自己的手抽离出来,拒绝了杰克的吻手要求。

“啊啊,稍微有些不甘心呢?”看着雪白粉嫩的手脱离了出去,杰克不无遗憾地发出感慨。“嗯,这么说吧,我很好奇你怎么一副有恃无恐的模样,有些奇怪呢。”

“不是一开始就跟你说了吗?咏叹仁爱的送葬者,这个,这个。”摊开右手掌,手心朝上,一个放放出诡异的绿色光芒的牙签悬浮在那边。

“这根牙签是什么?”有些疑惑地看着,杰克想也不想就直接开口发问,与一开始的思维敏锐大相径庭,简直如同三岁小孩的理解能力。

“这就是我的佩剑,咏叹仁爱的送葬者。不是跟你说的很清楚吗,难道你已经愚笨到这种地步了?”

“原来如此,不过模样好像有点出入,我没认出来……”促狭地抓了抓脸颊,杰克有些不好意思地说了一句。

“那是当然。这个武器是按照我的意愿可以随意改变外形的,如果按照魔法道具分类标准的话,可是S-S级的东西。它对于我而言,就好比阿瓦隆之于亚瑟王。只不过,我这个效果更加多元,而且更加强效。”

倒吸了一口凉气,杰克听到“阿瓦隆”这个名词,十分讶异地看着Duncan,马上开始了追问:“难道你真的一点伤都不会受吗?这种赖皮的东西你到底从哪里弄来的?还有啊,你真是太奸诈了,我出于你是个德鲁伊的考虑,都没有拿出强效杀伤武器出来,结果你带了个这种作弊一样的东西,简直比漫画里面的的那种无论被杀了几次还会冒泡的最终Boss还可恶。”

慢慢地演变成抱怨,杰克跟看起来的感觉一样,不是个过于激进的好斗者。

“闲话休提,那种东西我才懒得跟你闲扯。快点带我去见部长,被你耽误了不少功夫,真是的。我接下来还要继续向外发出请帖,可没空继续空耗了。”

“你不是已经见到了吗?本人就是啊,巴别塔魔法结社欧洲总部部长杰克。嗯,现在叫做布莱克 杰克。(Black Jack)我想想看,上个名字好像是?挺顺口来着的,难道是Red Queen?还是Square King?”

“你这个笑话还真是一点意思都没有,就算你把大小鬼牌都喊出来我也绝对不会笑的。”明明脸上带着喜色,却很是嘴硬不肯承认。“这回该轮到我提问了,明明是部长却非要叫自己代理部长,跟我插科打诨浪费我的时间,你到底是想怎么样?”

“啊啊,不要生气嘛。不过是看到佳人在前忍不住想要一亲芳泽,不过就是没得逞还被厌恶了。”耸着肩膀,杰克把双手摊开,皱起眉毛摇着头,做出一副无奈的模样。

“你废话还真多。直接跟你说最主要的部分,今天午后19:00,巴黎圣母院狂乱的盛宴准时开席,请务必出席。主办方,魔法结社衔尾之蛇。”说完,Duncan顿了一下,看了看杰克很是期待宴会的模样,又补充道:“如果不出席的话,我们会派人来‘请’的。最坏的情况下,不排除使用武力这种方式就是了。”

这次真的说完了,没等杰克再回复什么,藤蔓就破开地面钻了出来,包住Duncan再进入地面,迅速消失了。

“就这么走了啊。啊啊,真是遗憾,没有能进一步发展一下呢。说起来,家庭住址,电话号码,喜欢点什么东西都没来得及问。有点困难呢,不过呢,越是困难,追到手就越是愉悦啊。”站在原地笑出了声来,杰克好像很是中意Duncan那个女德鲁伊祭祀,对她牵肠挂肚的。

“真是期待我们戏剧性的重逢呢?”

盛宴的请帖 中Part,II。王裘仇私宅←place。巴黎时间:1995年2月13日午前6:25。

法国东北部的阿尔萨斯大省,既是魔法结社圣地雄鹰与魔法结社弥赛亚的所在地,也是王裘仇私人豪宅与欧菲香古堡的永久地址。

利用大量的财力购买下的这座豪宅,同样是城堡式建筑,外部装饰华丽繁复是典型的哥特风格,而内部又极其讲究,与同样是哥特式的巴黎圣母院朴素的内部设施有着明显的反差,透露着巴洛克风格与中国纹饰混合的洛可可气息。

这座豪宅从外部看显得庄重肃穆,而进入其中又颇显得轻佻悠闲,简直如同被坚实外壳包的甜美果肉一样,一旦品味就难以割舍。

一位金色卷发的男子站在大门前,很是礼貌地拉起门环敲击着大门。

“请问这里是王裘仇私宅吗?”声音不大,但吐字发音十分清晰,用的是标准的英国英语。

伴随着“吱呀”一声,大门左边打开了一扇小窗,带着头饰的女仆菲利斯透过那扇小窗向外张望着。

站在门右边的男子迅速站过去,对着女仆菲利斯说:“请通报一下……”

“嘭!”

还没等那个男子多说什么,那扇小窗就被一下子猛地合上了,门后还传来栓紧大门扣上锁的声音,悉悉索索地一直持续了很久。

“咳咳。最近的女仆好像都很有个性,有点让我吃不消。”男子摇摇头,又继续拉着门环叩击着大门。声响一直持续了很久,终于从门缝里有一张纸条被塞了出来,掉在了地上。

男子马上弯腰捡了起来,拿在手里看看有什么信息。

(纸条内容)

“这里不欢迎你,趁早离开。不要强迫我们动用武力强制执行。”

对于这种应对态度,那个男子有些意外地“啊”了一声,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派克笔在纸背面写上文字塞了回去。

(纸条背面内容)

“请转致王裘仇。

请于今日午后19:00务必准时出席狂乱的盛宴。

地点,巴黎圣母院。

主办方,魔法结社衔尾之蛇。

在此特别再次重申,请务必准时出席,否则我们会派人来专程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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