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个侍卫被人打成重伤,可玄启等人还是不依不饶,中年人有些气愤道;【我乃胶州水师提督纳兰青山,这里是天子脚下,光天化日你们就敢持械围堵朝廷命官。难道没有王法吗?】
水师提督是个正三品的武将,要是在地方上那真是封疆大吏了。尤其是这些手握兵权的更是比一二品的京官还要威风。可是在王侯氏族遍地的望京国都,外地官员还是老实一些比较好。
陈云栖的侍卫们都护着他离开了。只剩下玄启三人的家丁侍卫还里外三层的围着这个落单的三品大员。这些人跟着玄启诸淳缶欺男霸女惯了,虽然不敢对朝廷官员下手,可是狐假虎威还是气势不凡的。
诸淳缶也顾不得细究刚才陈云栖的一握之力,见纳兰青山还在耍威风,哼道;【老家伙,你是要一个打我们一群。还是和小爷我单打独斗。】
车队发现状况,马车在后面慢行,其他的护卫火速赶来。可依然慢了,此时尚在百米外。中年人看着诸淳缶一副初生牛犊的样子,气的不轻。老子我杀倭寇的时候,你还在穿开裆裤呢。见一个小辈这么嚣张,恼火道;【不知死活的小东西,老子待会就让你知道厉害。】
【你们这帮小鬼,放开我家大人。】侍卫们挥鞭大喊。玄启这边的随从们,已经列队。几十人的斗殴就要开打。
【打不得-----打不得-----------】远远的传来一声,玄启循声望去,竟然是杜甫。这个老头在马背上颠地发髻都歪了,一手持疆,一手扶着头发,十分的狼狈。
来到跟前,杜甫的头发彻底散了,当真是披头散发,状若疯魔。玄启哈哈笑道;【杜师傅,这是被狗撵了吗?要是让御史大夫知道了,估计要参你一本,告你有失官威,失了朝廷的颜面。】
杜甫顾不得形象,正色道;【殿下说笑了,老朽今日是接一位述职友人的。不知道我这位友人为何与殿下发生了冲突?若是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殿下看在老夫的薄面上。勿要追究了。】杜甫早就听闻三皇子的行事风格,标准的吃软不吃硬,有时候连软的也不吃。这人不能以常理度之,处理不好今天估计都不能全身而退。
玄启瞥了一样中年人道;【原来是杜师傅的朋友啊,好说好说。他射了我一箭,现在我要讨回本,也射他一箭好了。】
中年人见到杜甫,哈哈笑道;【杜老哥别来无恙啊,等小弟解决这些小鬼,今日就和你一醉方休。哈哈哈】
【纳兰老弟莫要胡言,这位是三皇子殿下。二位一定是有什么误会,说开了就好了,莫要伤了和气。】杜甫听得直摇头,连忙拉住纳兰青山,在他耳边嘀咕了一阵。一番话已把纳兰青山说的变了脸色。感情刚才他嘴里的小鬼,一个是皇子,一个是柱国公之孙,还有一个也是户部尚书的独子。今天险些打死了个皇子。环顾四周,原来这些为首的少年都有如山般的后台。
纳兰青山向玄启行礼道;【原来是皇子殿下,末将该死,刚才不知情多有得罪。万望殿下海涵。】这玄启只是皇子,平时官员见到也只是稽首礼,此处纳兰青山竟是叩拜礼。一个三品大员行这种礼,也是给足他面子了。
【就是,就是。也就是侍卫莽撞,险些闹了大误会。】杜甫也在一旁打着哈哈。
刚才玄启血冲大脑,现在一细想自己和一个三品武官斗殴说出去也不好听。估计会被风闻御史口水喷死,自己倒是无所谓。到时候给大哥带来麻烦就不好了。还有母后父皇的责罚,玄启想想也有点害怕。
权衡之下,不如顺水推舟,卖老杜一个面子。【行,既然大学士开口了,那就算了。】玄启摆摆手,一干人马退开。
纳兰青山又向诸淳缶行礼道;【见过小公爷,不知老国公近来可好。】
诸淳缶撇嘴道;【你是何人?】
纳兰青山比对玄启还要恭敬道;【下官纳兰青山。老国公在江南统兵时,我还只是一个伍长。当时下官有幸,挨过老国公的板子。】作为三品大员,纳兰青山好不避讳的将当年挨打的事情说出来,反而有点引以为荣的意思。
【奥。】诸淳缶早已习惯了这些国公府门生的拜见。不咸不淡的回答,倒是让纳兰青山尴尬不已。
【爹爹,你没事吧。】车队赶到,车帘打开,走下一个手持书卷的女子。金章录一瞥,登时咕咚咽了一口唾沫。这女子面似桃花,俏目盼兮有股冷艳的气质。身材出落的凹凸有致,隆胸翘臀。这一声爹爹,软语娇吟,喊得玄启半边身子都麻了。美貌的女子拉着纳兰青山有些焦急的询问。
【钰儿,爹爹没事,只是一场误会。你没有受惊吧。】纳兰青山拉着女儿问道,纳兰青山膝下只此一女,所以对这个女儿十分的疼爱。
杜甫见事情有转机,呵呵笑道;【原来贤侄女也来了,小女这几日也念叨着你呢。快来见过三皇子。】
玄启刚才只是惊鸿一瞥,现在没想到马车里面的女子如此之美。他也拱手一礼道;【不知小姐芳名,刚才对小姐多有冒犯了。】
纳兰珏盈盈一礼道;【见过皇子殿下,小女子的贱名难入殿下的玉耳。不知殿下刚才为何让人围住我爹爹,还打伤了我府上的两员侍卫。】玄启碰了个软钉子,周围的随从都识相的转过头去,假装没听见。
杜甫有些发愁,这个侄女还是以前一般的急公好义。这件事本来就要翻过去了,现在又拿出来。不是叫我难办嘛。纳兰青山也有些尴尬道;【殿下,小女年纪尚小,失礼之处,万望见谅。】
见这个姑娘如此的貌美,男人啊都是没法对女人发脾气的,尤其是美女。玄启一样是这样的男人。
玄启也不在意,笑道;【刚才那个侍卫不明原由就向我射箭,还有一个冲撞了小公爷。小公爷给他们一些教训罢了。】玄启这话轻描淡写,全然不把这些人命放在眼里惹怒了纳兰珏。
纳兰珏气愤道;【殿下先前无缘无故踢我的马车在先,侍卫忠心护主无可厚非。后来又不知殿下与小公爷的身份,言语冒犯也是无心之过。现在二人被打成重伤,生死难知。殿下随口一句给些教训,难道在殿下眼里人命连草芥不如吗?】
诸淳缶一听,顿时怒火中烧道;【这些贱民险些打伤我大哥,我给些教训又有何妨。看在杜学士的面子上,我已不予追究。换做平时你们这些人一个也走不了。】
【贱民?】纳兰珏冷笑道;【这天下芸芸众生在你们眼里只是贱民吗?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没有这天下众生,何来天下,何来王室。你们王室子弟不为苍生谋福利,却在此处作威作福、草菅人命。】纳兰珏气的俏脸通红。
【没有我父皇励精图治何来这太平盛世,何来这万国来朝。我玄氏牧守天下,杀几个人算什么。】玄启不屑道。从小在帝王权术里长大的玄启虽然单纯无知,但是已被这种想法潜移默化的影响。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这种想法只能放在心里。
纳兰珏见玄启这番的无情,手里的书直拍道;【国力强健、盛世太平是百姓耕种纳赋的结果,万国来朝是将士们用命的结果。这些是在皇帝陛下英明决断的结果。何来你的作为,小女子虽地处偏隅,但是也是知道大皇子勤政爱民,二皇子戍边有功。不知道三殿下你有何作为?不过是仅仅生在帝王家,有一副好皮囊罢了。】
纳兰珏这话说的极重,玄启脸色大变;这话戳到了玄启痛处,是他最软弱的地方。
谁也没有料到事情变成这样,这句话也打了诸淳缶和金章录的脸。从来就没有人敢这样无理地对待他们,诸淳缶发飙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拿下。】
杜甫知道只能强来了;【老夫今日在场,我看谁敢乱来。】
一旁的纳兰青山也护着女儿道;【末将今日冒犯殿下,只是我一人之过。殿下有什么不满,可以冲我来。若要伤害我的女儿,休怪我手中刀剑无眼。】这水师都督也不是草包,尸山血海也是家常便饭,这一番话气势十足。
【爹爹,世伯。小女一人做事一人当。】这纳兰珏颇有巾帼气势,昂然不惧。
玄启却一反常态的冷静,有些疲累道;【算了,放他们走。】
随从们早已跟着玄启他们不知道欺负了多少王侯将相,浑然不把这几个人放在眼里。刚要动手,却被玄启喝住。
【大哥,这几个人这样羞辱我们。这口气我咽不下去。】诸淳缶额头的青筋暴起,可见刚才的一番话对他也是伤害极大。
纳兰珏的那些话是许多人想说却不敢说的。许多御史大夫也说过,但是风骚的文人,更多的是想借此出名。淡化了实际的效果,玄启只当是笑谈。今天由纳兰珏一个姑娘说出口,这话够直白,够辛辣。这个问题他也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除了显贵的出身还有什么。
玄启说话是权威的,侍卫们散开,但都是面色不善,他们还在等开打的命令。
【我们走。】玄启率先上马离开。
诸淳缶还剑入鞘,刚要上马。杜甫却上来轻轻说道;【小公爷,老夫今日有几句话要对你说。柱国公一脉凋零,你要好自为之。我.。】
不待杜甫说完,诸淳缶已经上马离开。望着玄启一队人马远去的烟尘,杜甫只能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