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地重游总有一种恍若隔世的感觉,现实的影像和记忆的画面重叠,给人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仿佛眼前的景象不过是自己的遐想。
南京的地铁四通八达,我站在新街口车站里,看列车带来的冷风卷起地上的报纸,地铁来了又走了,我又想起多年前写的一首小诗《地铁》:
我回眸
碎碎的纸片飘落
风来了又走
往来的是人生的交错
在地铁站发生过多少次人生的聚散呢?我仿佛看到李岱寅跳上去奥体中心方向的列车,朝我挥手,眉角飞扬!我仿佛还能感觉手中沉甸甸的书籍的重量。
林翼然拍拍我:“我们去新华书店吧!”
我忽然有一种强烈想看电影的冲动就脱口而出:“我想看《满城尽带黄金甲》。”
林翼然愣了继而笑着说:“好呀,那部片子,我很喜欢,看了好多遍。”
在黑暗的电影院,唯有屏幕上闪耀着夺目的金黄色,我脑际了一遍又一遍地回味《菊花台》的台词:“我一生在纸上被风吹乱,梦在远方,化成一缕香,随风飘散你的模样,菊花残,满地伤,你的笑容已泛黄,花落人断肠,我心事静静淌,北风乱,夜未央,你的影子剪不断,徒留我孤单在湖面成双。花已向晚,飘落的灿烂,凋谢的世道上,命运不堪,愁莫渡江,愁心拆两半,你上不了岸,一辈子摇晃。”
雅致的歌词,精美的画面却让我有一种莫名的感伤,仿佛我也遇到一个悲剧的故事,花在我面前凋残,让人多年来愁肠曲结,笑颜难展。
剧终,灯光骤亮,我起身,眼光不经意间定格在一名身着红格子大衣的时尚女子上,她正被一名身穿白色西装的男子搂着,向门口走去。那女子转过头,一张熟悉的脸陡然出现在我面前,她是郑惊鸿!我忙往前挤高声叫:“郑惊鸿!等一等!”可她却想没听见一样,和身边的男子有说有笑地往前走!
“文静,文静,你怎么了?”有人在用力地摇我的手,我回头看见神态焦急的林翼然。我指着门口说:“我看到郑惊鸿了。她……”话在这里卡住了,我在回头看时哪有郑惊鸿,很多人用怪异的眼神打量着我。
林翼然笑了:“你认错人了吧!”
旁边一个二十五六岁左右男子笑着说:“认错人是常有的事,你刚才叫起来把我们吓了一跳,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呢!”
原来是我看错人了,可是我明明真实地看到她依偎在一个白色西装男子的肩上呀,我把探求的目光投向林翼然,他笑了笑,牵着我的手出了电影院。
在一家肯德基店里,林翼然搅动着咖啡:“你方才可能是将记忆的场景当真了。那一幕也许真实发生过,不过是发生在从前。我总有预感,觉得你失去记忆与韩峰和郑惊鸿的事有关,你再好好回忆一下,郑惊鸿是不是韩峰的一个女朋友?”
郑惊鸿的男友是韩峰吗?
邻桌是一对情侣,似乎是富家子弟和一个美女。美女正向富家子弟撒娇索要新款的手机,我一个激灵想起了郑惊鸿的诺基亚N70。
回忆之门大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