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格丽特到达巴黎圣母院附近的守护骑士营地时,封锁线附近已经狼藉一片,鲜血随处可见。大批身上没有任何标识的蒙面武士围聚在封锁线外,其中一些人受了伤,正躺在地上接受紧急救助,疼痛呻吟声此起彼伏。
“发生什么事了?”玛格丽特立即跳下马车,朝众人高声问道。
“公主殿下!”有人认出了玛格丽特,走上前来向她禀告,“我们家小少爷被他们不分青红皂白给抓了进去,刚才大家组织了几次营救,但对方下手太狠,我们没能冲进去。”
玛格丽特蹙眉道:“这件事我们已经知道了,正在想办法解决,倒是你们不分青红皂白就往里闯,你可知道擅闯教会禁地是重罪!”
“殿下!”那人继续说道,“我们都是大家族的人,规矩极严,这些道理岂会不知。本来我们来这里,只是想观望一下事态发展。可就在刚才,我们听见了里面的惨叫声,他们竟然对小少爷们用刑,我们再也忍不住,只好拼着不要性命也要往里闯。”
“是啊,我也听见我们家少爷的惨叫声了,他是我看着长大的,那声音虽然很模糊,但我绝对不会认错。”
“我们家小姐也在里面,刚才也传出女孩子的叫声,他们竟然对女人也用刑,太卑鄙了。”
周围各个家族的代表全都七嘴八舌义愤填膺地说着,玛格丽特听了,心中也是大吃一惊,没想到时态竟然恶化到如此地步。她立即转过身,朝里面走去,但接近封锁线时就被守护骑士拦住了。
“公主殿下,请止步!”
玛格丽特冷冷说道:“我不仅是帝国的公主,也是教会的圣女,难道我也没资格入内?”
“殿下如果是平时来视察,我们自然列队欢迎,但现在是非常时期,特使大人下了严令,任何人没有许可都不得入内,还请殿下不要让我们为难。”守护骑士不软不硬地说。
“你们好大的架子,我以前孤陋寡闻,竟不知道你们是如此的嚣张跋扈。”玛格丽特气极而笑,一脸的不屑。
“并非殿下孤陋寡闻,我们以前确实是顾虑太多,做事畏手畏脚,不过现在特使大人告诉我们,我们教会之人眼中只有光明,除了光明再无旁物,如果多有冒犯,还请殿下多多体谅。”守护骑士答道。
玛格丽特心中一惊,心想自己也算是半个教会之人,可不能在这种公开场合让人抓住把柄。她稍微放缓了语气,但依然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说道:“艾伦呢,让他出来见我。”
“特使大人昨夜运筹帷幄,疲劳过度,此时正在休息,无法与殿下见面。”守护骑士答道。
“我不管!”玛格丽特怒道,“我给你们一刻钟时间,如果艾伦不出来见我,我就带领大家一起闯进去,你们要是承担得起后果,就尽管向我们出手。”
“不错,我们跟着殿下闯进去!”各大家族的人纷纷响应。
“殿下!”守护骑士又说道,“特使大人休息前曾嘱咐,如果是殿下本人亲临,那么以教会圣女的身份马上就可以进去……”
“那你还等什么,赶快让开,我现在就要进去。”玛格丽特立即说道。
“殿下请听卑职说完。”守护骑士接着说,“特使大人还说,如果殿下是以公主和圣女的双重身份前来,请在这里静等他睡醒,如果殿下是以公主的身份前来,那就……”
“哪来的回哪去,对么?”玛格丽特冷冷替他说道。
“特使大人确实是这个意思,不过言语之间对殿下还是很尊重的。”守护骑士说道。
“他对你们还有其他嘱咐么?”玛格丽特又问。
“没有了,特使大人只交代了万一殿下前来该如何处置,并未有其他命令。”守护骑士说。
“他倒是机灵,竟然能预料到我还会再来,,可惜聪明没用对地方。”玛格丽特嘲笑道。
“特使大人说,他从奥古斯丁大人那里学到的“小预言术”已有三分火候,自然是料事如神,算无遗策。”守护骑士说。
“小预言术?”玛格丽特疑惑道,“从来只听说过大预言术,这小预言术又是什么东西。”不过对方把奥古斯丁搬了出来,自己还是非常忌惮,于是她对守护骑士说:“我可以在这里等他醒来,但你必须向我保证,立即停止对唱诗班所有成员的用刑,确保他们的生命不会受到威胁,健康不会受到损害。”
“殿下放心,那些人桀骜不驯,脏话连篇,我们只是略微让他们长了点记性,远远达不到用刑的标准。不过既然殿下开口为他们求情,我可以保证,在特使大人醒来之前的这段时间,不会再动他们一根手指。”守护骑士说道。
“很好,那我就在这里等他四个小时,如果四个小时后他还没有醒来,我只能进去找他了。”玛格丽特说道。
守护骑士朝她行了一礼,没有再说什么。
玛格丽特转身对各家族的代表说:“把你们的人都撤了吧,武力解决不了问题,况且你们家的少爷小姐都在人家手中,就一点也不投鼠忌器?”
“既然殿下有令,我们岂敢不从。还请殿下为我们主持公道。”他们纷纷说道。
玛格丽特指着一个他们临时搭起的大帐篷说:“每个家族派一个代表,和我到里面开会。”
“是!”
青年唱诗班一共有四十人,分别属于不同的家族,而绝大部分家族都派出了代表,加起来也有三十多人。即使最大的帐篷也无法同时容纳他们,只好临时又去调配了一顶巨型帐篷,才勉强允许玛格丽特在里面开会。
“你们的着急心情我能理解,但据现有的情报,唱诗班中有人袭击了教皇特使艾伦,并抢走了他的随身珍贵物品,如果要较真的话,这是非常严重的罪行。你们各家的族长是怎么吩咐你们的?”玛格丽特开场即问道。
众人面面相觑,他们很多人一收到消息就带人赶来了,并不清楚事情经过,一些人来的晚些,听到了一些传言,但真伪却无从辨认。但几乎所有人都不相信,他们家里的少爷小姐会犯下如此重要的罪行。
“会不会是有人在刻意诬陷?”有人问道。
“根据我们的分析,只可能夸大其词,不可能无中生有,所以事情应该是有的,但具体有多严重还不清楚,只能等我进去之后再详细了解。”玛格丽特说。
“殿下,现在人在他们手中,如果他们屈打成招,拿到了口供,我们会很被动。”有人分析道。
玛格丽特点了点头。“我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让他们暂时不要用刑,能多拖一会儿是一会儿。不过话说回来,他们能这么痛快答应我的要求,估计已经拿到了他们想要的东西。所以这件事可以了,但恐怕无法善了,以我对艾伦的了解,此人贪婪成性,见利忘义,一定会向我们狮子开口大加勒索,你们各家最好有这个准备。”
“先绑架再勒索,这哪里是教会中人能做来的,分明就是强盗行径。”有人气愤地说道,周围人纷纷赞同。
“怎么说呢,”玛格丽特继续说道,“他的贪婪固然可恶,但正因如此,他拿到了足够的好处就不会为难我们,如果是教会那些视金钱如粪土的老顽固把人抓了进去,要想救出来就很难了。”
“确实。”有人附和道,“一听到我们家少爷被抓到了这里,族长想也没想就把我派来了,因为无论有罪没罪,能完好无损从这里走出去的人少之又少。现在听公主殿下这么一分析,我就放心多了,我得赶快回去向族长禀告,免得他继续担心。”
“你们家的少爷小姐暂时不会有事,你们也不用一直待在这里,回去多和家族其他人商量一下。我估计艾伦不会只要钱财,有可能提出其他条件,你们最好做出充足准备。另外我本人再提醒一句,此人特别喜欢竞价拍卖,所以你们想要早点把人领回去,可能要与其他家族竞争。”玛格丽特说道。
“竞价拍卖?他把我们家少爷(小姐)当什么了!”众人气得又是一阵咒骂。
等各家代表相继离开后,玛格丽特发觉自己也是十分疲惫,她昨晚过于兴奋,根本没睡多长时间的觉。早上听说这里出事就马不停蹄地赶来了,被艾伦拒绝后刚返回凡尔赛宫没多久,又被父皇再次派来,可以说是又饿又困。
她让佣人简单准备了些早点,吃完之后,倦意袭来,便趴在帐篷里睡过去了。她睡得正香,忽然感觉手臂上温暖湿湿的,还有些发痒,睁开惺忪的眼睛一看,竟是萨博鲁在自己的胳膊上又蹭又舔。
“小明,乖,不闹。”她用含糊不清的声音嘟囔道。
突然,她猛地睁开眼睛,把吓了一跳的萨博鲁一把抓了过去,厉声质问道:“老实交代,是不是你们一起干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