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伦拿出盾牌“魔法师的哀鸣”,对雪莱说道:“我这个盾牌,对物理和魔法攻击都有一定的防御效果。”
雪莱也不客气,他随身掏出一个透明水晶球,对艾伦道:“我所受到的任何类型伤害的30%都会转嫁到这个水晶球中。”
“如果大家都对双方的装备没有异议,我们的决斗正式开始。”可蓝自动充当起了裁判员的角色。
鉴于艾伦是客人,又是弱势的一方,雪莱请他首先出手。艾伦不好推辞,只好使出他唯一会的一个魔法——一级风系魔法“疾风术”,一边口中“啊”地大叫着,一边挥舞着盾牌,朝雪莱快速冲了过去。
之前雪莱听说艾伦是魔法学院的天才学生,一直防备着他释放大威力魔法,现在见他竟然咬牙切齿地朝自己冲过来,一副近战肉搏的架势,顿时有些傻了眼。
“决斗正式开始!”可蓝迂回提醒道。她可不想看到雪莱第一个回合就被艾伦揍翻在地,那样的话他的尾巴可真要翘到天上去了。
得到可蓝的提醒,雪莱连忙收回心神,看着迫近的艾伦,先是轻喝一声,“血影遁”,身体化作一道模糊的血影,从原地消失不见,再出现时已经在艾伦背后十多米处。
“鲜血冰凝!”雪莱未做丝毫停留,右手轻扬,一道血箭朝艾伦的后心激射而去。
艾伦扑了个空,就势在地上一个打滚,同时盾牌后擎,挡住了背后射来的血箭,并在第一时间模拟“鲜血冰凝”,还击了一道血箭过去。
见血箭朝自己射过来,雪莱忍不住又是一阵发愣,血箭是血系魔法释放的主要载体,很多血系魔法要想发挥功效,都依赖于血箭能够击中对方。可问题是,艾伦怎么会血系魔法?老师已经和自己说的清清楚楚,他们几个都不是血族,而且据他所知,人族的魔法学院里是禁止传授血系魔法的。
就在这一愣神的功夫,加之艾伦释放的血箭飞行速度超出他的预计,雪莱没等反应过来就被打个正着。一股彻骨的寒冷从被击中部位扩散开来,很快就蔓延至全身,血液流速变缓,一颗颗冰棱血珠开始在血管中凝结。
好霸道的血系魔法,比自己施展的还要强出许多。雪莱不顾心中震惊,连忙在自己身上加持了一个反向魔法“鲜血沸腾”,他的血液又开始恢复温度和流速。
“鲜血冰凝!”随着又一道血箭射来,艾伦再次对雪莱释放了这个魔法。
“鲜血沸腾!”雪莱再次加诸己身。
艾伦:“鲜血冰凝!”
雪莱:“鲜血沸腾!”
艾伦:“鲜血冰凝!”
雪莱:“鲜血沸腾!”
艾伦:“鲜血沸腾!”
他这次很反常地没有施展“鲜血冰凝”,而是和雪莱一样也释放了个“鲜血沸腾”,两个“鲜血沸腾”叠加在一起,雪莱血液中的冰珠还没完全消融掉,部分地方的血液就已先沸腾起来。雪莱的脸上,脖子上,手臂上,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上不停鼓起一个个绯红的小气泡,衣服裹着的身体也逐渐膨胀起来。
雪莱大骇。这样下去自己很快就会爆体,虽然对血族而言尚不至于致命,但也是比较严重的伤害,要好久才能恢复过来。
“鲜血冰凝!”他赶紧给自己释放了一个反向魔法。
“鲜血冰凝!”艾伦也有样学样。
两个“鲜血冰凝”叠加在一起,前一刻雪莱身上的血液还在沸腾,这一刻已经大块地结冰,他无奈之下,只好再次释放反向魔法,“鲜血沸腾!”
艾伦:“鲜血沸腾!”
雪莱:“鲜血冰凝!”
艾伦:“鲜血冰凝!”
一场非典型的魔法师决斗就此展开。一般的魔法师决斗,都是绚丽的魔法在天空飞来飞去,两人的中间地带充斥着魔法元素的撞击和爆炸。而这两人则是你一下我一下,争先恐怕地在雪莱身上做起了实验,只见他的身体一会儿膨胀成一个圆气球,一会儿又凝缩成一具冰冷的干尸。
雪莱快要抓狂了,最开始他和艾伦一人一个互相抵消的魔法,身体还勉强可以承受,可现在动不动就是两个同样的魔法互相叠加,就算有水晶球抵消部分伤害,他还是感到难以为继,这简直就像是在走钢丝,一不留神不是血液被冻结坏死,就是身体爆炸成一摊烂泥。
可蓝看着这匪夷所思的一幕,则是用小手捂住嘴巴,努力让自己不惊呼出来。她虽然知道艾伦总是能在决斗中想出一些鬼点子,可局面演变成这个样子,还是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雪莱这分明是被艾伦压着打,根本毫无还手之力,而就在刚才聊天时,雪莱还不经意地透露他不久前已经晋级为高级魔法师,艾伦的实力什么时候这么强了,竟然可以和高级魔法师相抗衡。
雪莱只觉体内血液中的活力和能量不断流逝,这样下去自己必败无疑,他不甘心在可蓝面前输得这么狼狈,可艾伦的魔法每次都释放得恰到好处,自己根本腾不出哪怕一点点时间来进行反击,而且就算有这么一个机会,自己也不确定释放出的魔法就不会被他手中的盾牌挡住。开战前艾伦介绍说这个盾牌很中庸,对物理和魔法攻击都有一定防御效果,当时没留意,可现在才发现,那个盾牌的造型根本就不符合格挡受力原理,分明就是标准的魔法防御盾牌。这种盾牌一般自带有防御结界,可以手动开启,而一旦感知到大威力的魔法来袭也会自动开启,因此自己并没有一击翻盘的机会,反而会因舍弃防御而处于更加危险的境地。
萨博鲁也不想看着艾伦太过嚣张,于是轻轻咬着可蓝的裤腿,示意可以宣布结束了。可蓝如梦初醒,急忙朝着两人大叫道:“点到为止,决斗结束!”
“我没有败!”艾伦睁大双眼,不甘地大喝一声,又把一道血箭打入雪莱身上,仿佛他才是处于劣势的一方。
可蓝知道糊弄不了他,只好无奈地宣布道:“这场决斗,艾伦小胜。”
“我没有败!”艾伦仿佛没有听清楚她说什么,又是一道血箭。
可蓝见此时的雪莱已经摇摇欲坠,眼看就要撑不住了,只好一咬牙,提高声音说道:“这场决斗,艾伦胜!”
她的话刚落音,艾伦就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边大口喘气一边说道:“幸亏你及时喊结束,哪怕再晚一点,我也坚持不住了。”
可蓝没有理睬他,径直走到雪莱旁边,一边扶住他一边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样?”
雪莱脸上挤出一个僵硬的笑容,用沙哑的声音说道:“我只是有点头晕,休息一下就好。”
在可蓝的搀扶下,雪莱到凉棚中休息了一会儿,然后不顾脸色依旧苍白,走到艾伦面前祝贺道:“阁下天赋出众,果然不负第一天才之名。”
“哪里哪里,侥幸而已!”艾伦连忙谦虚道。
“只是我有一事不解,你怎么会血系魔法,而且还如此娴熟。”雪莱又问道。
“这个呀,我当初在学校的图书馆中无意看到一本《血系魔法原理》,从里面学的。”艾伦搪塞道。
“就这么简单?”雪莱问道。
“是啊,还能怎么着,你不会认为是有人教我的吧。”艾伦双手一摊道。
“魔法的学习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而且需要老师的专门指导,光靠自学怎么可能达到如此境界,竟然比我这个从小就修习血系魔法的血族还要厉害。”雪莱难以置信地说道。
“因为我是全系魔法天才,任何魔法只要简单地学习一下,就都可以释放出来。如果没有这点本事,又怎么能当得起狮鹫魔法学院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天才学生,当代大陆最杰出的天才魔法少年这一系列伟大而又光荣的称号呢。”艾伦不留痕迹地抬高了自己的身份。
对他最为知根知底的可蓝这次也彻底懵了。难道他真是罕见的绝世魔法天才?如果真如他所言,就能解释为什么奥古斯丁连玛格丽特都不收,却偏要收他为学生,可他入学魔法测试时的全B天赋又是怎么回事,难道是为了故意掩人耳目?她脑中禁不住胡思乱想道。
“此等魔法天赋,从未见书中有过记载,没想到竟然让我遇见了。”雪莱表情复杂地说道。
“哈哈哈哈!”艾伦先是仰天大笑,然后又收住声音,表情严肃地说道,“没错,我就是历史上从未出现过的魔法通达者,你们应该以结识我为荣,将来当我的传奇故事名载史册时,你们作为配角也会受到后人的仰慕。”
可蓝眼珠子一转,不甘心地说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天才的垫脚石?”
“这是什么?”艾伦问道。
“很多人从小天赋异禀,天分高的吓人,刚出生就能走路,三天会说话,一岁能读书识字,三岁能写出锦绣文章,在魔法或斗气领域毫无瓶颈,修行起来一日千里,其光辉表现令同龄人中的最佼佼者也相形失色。人们预言他们是大人物转世,注定要有非凡的成就,可最后……”可蓝说到这里故意停顿了一下。
“最后怎么了?”艾伦追问道。
“他们遇到了一生之敌,无论怎么努力,总是被对方死死压制,明明占尽优势,可总是莫名其妙地失败,当上天的眷顾耗尽之后,他们就会不可避免地陨落,作为一生之敌踏上巅峰之路的垫脚石,成就其丰功伟绩。可以说任何一个大成就者,都需要有一名或多名天才的垫脚石,大成就者早年往往籍籍无名,表现平庸,由垫脚石来替他吸引嫉妒,抵挡劫数,而他则在最后摘取果实。”可蓝说道。
艾伦先是“哦”了一下,然后又问道:“你怎么突然提这个?”
“你小小年纪表现就如此优异,完全具备天才垫脚石的一切特征,所以我怀疑你……”可蓝再次说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