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陈骋被一阵儿摇晃叫醒,看到秋婆正在摇着她的胳膊叫她起床吃饭。
陈骋有点儿不好意思,在阿妈家,她都会被各种声音叫醒,及时帮着阿妈做早饭。这一晚睡得太舒服了,竟然要被人反复叫才会醒。
吃过早饭,秋婆拿起两个背篓,两个小锄头,分别递给陈骋一套,两人要一起出门采药。
她们走向后山深处。
路上,秋婆一边采着药草,一边给陈骋讲解。偶尔,陈骋会纠正她,而她也并不在意,更正后继续讲解。
之后的日子每天都差不多,隔几天两人出去采药,其他时间,上午晾晒和整理采回的药草,太阳出来后把药草放在草堆上晾晒,天气不好的时候,就在屋里用火烘烤。下午秋婆开始熬制各种汤药,大部分汤药都是尝一下便倒掉。一天三顿是正常保健安神的汤药加煮土豆,晚上泡药浴,睡着好觉,做着美梦。
每天陈骋都觉得过得很充实,一个月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一大早,陈骋就收拾了东西提前到山下等阿爸。
看着阿爸急匆匆赶路的身形,陈骋双眼模糊了。
阿爸远远地看到陈骋,又急走了两步,到了跟前,紧张地上下打量着。直到看见陈骋各方面都很好,脸色更加红润了,身体也强壮了,才松了一口气。
“阿爸,我很好。”陈骋轻松地笑着说。
“好,那就好。”阿爸憨厚地低声回应着,“快走吧,阿妈在家等着。”
路上两人吃了阿爸带的干粮,用了比来时少很多的时间到了家。
阿妈和玉龙也早早地在村口等着他们,看到陈骋,他们跑过来,阿妈一把抱住陈骋,拍着她的身体,嘴里不停说着:“玉枝,玉枝,你好吗?”
陈骋详细地说了与秋婆在一起的一个月的情况后,阿妈才放了心,张罗着陈骋来吃饭。喝着阿妈熬的粥,一股暖流汇遍了全身。
半年过去了,陈骋已经认识了秋婆所知的全部药草,这让秋婆很吃惊。
陈骋可以在院子和房前屋后自由活动,但是,除了东面那间紧锁着的木屋。
一天晚上,秋婆带着陈骋走进了木屋……
打开门,印入眼中的,是一面墙的书籍,屋子中间也堆放着很多。而书籍,是这里很少见到的东西。
秋婆随手拿起一本,上面的字和阿妈的书一样,陈骋不认识。秋婆拿起一本书说:“这里的书你可以随便看,但是不能带出去,先从这本开始吧。”
陈骋接过书,不厚,翻开几页,是和阿妈那本差不多的带有药草图片的医书,前面是手绘的药草图片和文字,后面更多的是文字,可能是关于治疗某种病的药方。
“可是……我看不懂。”陈骋从小就喜欢看书,这一屋子的书让陈骋眼睛一亮,但是,遗憾的是这些书中都是她不认识的文字。
秋婆没有回答,低着头继续像对待宝贝一样抚摸着那些藏书:“给你一年时间,把这些都读懂。”语气不容任何反对和质疑。
之后不去采药的下午,陈骋就钻进小屋里看书,她还惊喜地发现这里居然有几本汉字的医书,只是看起来已经很古老了。还好陈骋以前读过不少古籍,这些医书读起来还算容易。这几本汉字读物为陈骋学习那些文字提供了很大帮助。
读书时,陈骋经常废寝忘食,秋婆一般不打扰她,只是每顿饭都按时叫她吃,从不允许她废寝忘食。
玉枝的身体在这样的日子中慢慢发生了变化,个子长高了,皮肤更加光滑有弹性。高挑的身材,肌肉分布均匀,身体更加强壮和健美。这年的秋天,玉枝初潮了。
陈骋简单地处理了一下,回到屋里,拿出一块干净的长布带,她已经提前让阿妈给她准备了一些柔软的碎布,自己做了一条长布带,里面又塞了一些布条,做成了一个简易的卫生带。
正要出门去厕所,秋婆拉住了她,手里拿着一小盆干燥的药草粉沫,拽过卫生带,把药草粉沫放进了碎布里,重新包好,递给了陈骋。
跟秋婆生活快一年,陈骋从没有感受到过任何危险,因此,她相信秋婆对她并没有恶意,秋婆给她的东西她都欣然接受。虽然对于秋婆让她陪六年仍然心存疑惑,但是她并不讨厌秋婆,时间长了,竟然生出了一丝亲切和心疼。
之后的几天晚上,秋婆不再让陈骋泡药浴,只是舀了清水让她擦拭和清洗。
陈骋很顺利地度过了第一次月经。
秋婆偶尔会拿些手抄的文字让陈骋读出来,都是些比较简单的药方,比如治疗风寒、发烧、咳嗽、腰腿疼等。慢慢的,药方变得越来越稀奇古怪,有些不是常见的药草,陈骋只认得文字,并不知道是治疗什么的。而秋婆也只是让她读出来,读完后没有太多表情,不做任何解释。
这天,秋婆又拿来了几个字,陈骋看了上面写着“使用籽核”,便告诉她,秋婆听后很吃惊,继而狂笑不止,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陈骋吓坏了,一边叫着:“秋婆,你怎么了,别吓我……”一边赶紧抓了把安神的药草,捣碎后塞到秋婆的嘴里。秋婆咀嚼着药草,仍然笑着,张着的嘴里塞满了墨绿色的汁液和药草碎屑,看起来非常恐怖。
“别害怕,我没事。”秋婆终于止住了笑,用手背擦了擦眼泪,摆摆手不再说话。
陈骋和秋婆依然会去很远的地方挖药草,虽然走遍了周围的大山,但是采到的大多是普通的药草,几乎没有太名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