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过程中,朱倩同学从心里对刘栓同志的感觉经历着从佩服、惊叹、钦慕、感激乃至感动、铭感五内等等不一而同的过程,难以用文字具体描述。
而刘栓同志天天到朱倩住所补习功课,一天在朱倩一楼的条几上看见了两本书籍。打开最上面那本,上面写着“连弩纪要”,这是一本讲述如何使用铁连弩的书。
原来在这片大陆上无论是军队作战还是个人防身,使用最多的就是一种叫做弩机的东西。这片大陆上的弩机和一般史书上记述的那种普通的射程十几二十米的弩机有比较大的不同。这种弩机若是私人防身,一般也就手掌大小,内装十只弩箭,射程可达五十米。军队所用约三尺余,其射程可达二百米。为什么这种弩机威力这么大哪?数千年来,在神魔妖人的数次大战中,无数的战争武器狂人经过不断的改进研发,创造出了一整套成熟的具有强大威力的弩机。这种弩机所采用的击发构件弹力和韧性极为惊人。而五族的历代武者又巧妙的把自己的修为灌输到弩机之上,把这种弩机的杀伤力发挥到了极致。这些知识在刘栓被朱倩用弩箭射伤的那天后,就通过老先生了解过一番。
再看第二本书封面上写着“九龙吟”四字。翻开纸张,里面写满了修炼方法和道经符文。
“朱同学,这是你的书?”刘栓兴奋的扬了扬手中的书惊奇的问道。
朱倩同学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以前你不是不认字吗?”刘栓更奇了。
“我没说过我认字啊!”
“那你这两本书——你是从哪儿弄来的?”
“这是——那个道士留给我的,我的弩机也是他送给我的。使用弩机是母亲按照书上所写读给我听,然后我照书上练习的。”她称呼自己的父亲为道士。很显然她一时还难以接受他。
“那我能不能学?”刘栓同志把书紧紧搂在怀里问道。
“《连弩纪要》我都倒背如流了。但那本《九龙吟》我一点儿都不喜欢。你要喜欢的话,拿去看吧!”朱倩大方的说道。
“倒背如流?”刘栓很是惊讶的问道。
“这是他——要求我这么做的!”很明显朱倩犹豫了一下,称呼自己的生身父亲为他。
“好,那我就先借用一段时间!等我抄写下来就还给你!”刘栓知道这是朱倩的生身父亲留给她的物品,肯定是极为珍贵的东西。
“他说那本《九龙吟》很珍贵的,送我时一再叮嘱我不要拿出来示人。今天我是想翻看一下,是否受潮或被虫蛀!”
“那不好意思,我不看了!”刘栓放下了手中的书。
“哼!行了,你又不是外人,拿去看好了!”朱倩轻嗤了一声道。
从这天起,刘栓开始练习第一本书籍。
弩机纪要虽然听起来是一本如何使用弩机的操作书。其实这里面内容庞杂,所涉及到的练习体力、臂力、眼力、定力、心性以及对风速的计算、击杀目标移动方向和速度的把握、现场环境的掌控等等诸多方面。
而最基本的一环就是要求使用弩机的人有一个健壮的体魄,这是发挥弩机最大威力的基石。
从此,刘栓每天天不亮就开始起床跑步。十公里长跑后,进行抓举石练、俯卧撑、蛙跳等体能训练。
当然白天,刘栓和朱倩、朱英光还是要一起到学堂学习。很多时候,刘栓要单独对朱倩进行辅导。刘栓在教授朱倩文字时,时常穿插一些诸如武则天传奇、孝庄秘史、唐明皇与杨贵妃等故事。当然是少儿版本。删除成人情节若干。只听得朱倩同学痴迷不已。有时候脸色菲红的问上几句:“武则天不是李世民的妻子吗?怎么嫁给李治了那?那个孝庄那么高贵了怎么还要改嫁啊?杨贵妃为什么不要自己年轻的夫君,反而嫁给比自己大几十岁的老头子?????????”
这时候刘栓同志就移花接木的把话题引到了四太太身上。开始时朱倩总是把话题岔开,不愿谈论自己的母亲。到后来如此的事例听得多了,渐渐不再反感这个话题。
一次吃过晚饭,刘栓同志照例跑去了朱倩的那个小院。
在皎洁的月光下,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刘栓问道:“武则天、孝庄和杨贵妃仨个人中你最喜欢那一个?”
“武则天为了权力不择手段,连自己亲生女儿都杀死,我不喜欢她。杨贵妃舍弃自己的夫君嫁给更有权力的唐明皇,是她无法决定自己命运的无奈之举。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我很同情她。而孝庄太后为了自己儿子的皇位不惜牺牲自己的名誉下嫁。我最佩服的就是她。”说完朱倩同学扬起小脸等待刘先生的点评。
“说的非常好!”确实经过刘栓一年对朱倩文学素养的灌输和熏陶,这个冰雪聪明的女孩子对很多事情有了自己独到的见解。“可是咱府中就有一位和孝庄平分秋色的女子,你知道吗?”
“谁啊?”朱倩惊奇的问道。
“你的母亲四太太!”刘栓一字一顿的说出来后,盯着朱倩看她的反应。
这次她没有反驳。而是慢慢地低下了头。
“四太太和你的生父是两情相悦的恋爱关系,他们两个没有结婚就有了你,你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什么原因?”朱倩低声问道。
“因为你的父亲在离开你母亲时,他是要回家办一件大事。而那件大事很可能让他丢掉性命。他害怕失去你的母亲。而你的母亲为了能让心上人安心的去完成他的大业,提前把自己交给了他。”
“母亲从来没有对我说过这些!”朱倩声音低的像蚊子。
“你给过四太太这个机会吗?”刘栓严肃的说道:“四太太为了自己的母亲,为了肚子的孩子——你,那个时候除了嫁人,她别无选择。这是两条活生生的性命啊!即使是用你母亲的性命来做交换,我想她都不会有丝毫的犹豫。试想如果换做是你,你会怎么办?你能怎么办?她是一个伟大的女性!”
朱倩的眼圈红了,慢慢的低下了头。
“你的母亲把你生父送给她的两首诗悬挂在房内,并不是她心中放不下你的生父。而是她对你生父救你生命后又把你送到她身边的一种感激之情。试想一个男人失去了自己最爱的女人,自己最亲的女儿在跟自己生活了两年后又要送走,而他终生不娶选择了修道。这难道不让人敬佩吗?你的养父没有嫌弃你母亲有身孕在身,对你视如己出的疼爱有加,对你母亲伤口的细心呵护,他也是一个让人佩服的汉子。这场三角关系没有赢家,如果非要说他们是赢家的话,那么他们赢得的就是你。这三个人是不幸的,可幸运的是他们还有一个可以宽慰自己心的女儿。如果这个女儿再不理解他们,他们将情何以堪?”
“我错了!我错怪母亲了!我错怪他们了!”朱倩的脸上已满是泪水。
“你知道你生父当初离开你母亲是去做什么事情了吗?”话一出口刘栓就觉出自己问了一句废话。
“不知道!”朱倩确实不知道。
“他本是青木族大督军王的世子。十五年前因为和赤火族的战争落败而逃到了咱们这里。在和你母亲分别的那年,你的祖父已经求得白金族和黄土族的支持,并联系了木雷军中的一些旧部,准备夺回自己的领地,驱除叛党。因此你的生父不得不离开你的母亲。
而这场战争整整持续了两年,他们才最终夺回了失去的领地。在随时都有可能丢掉性命的战场上,我想你的生父应该无时无刻都在挂念着你的母亲,可是他即使给你母亲写信,又能写什么那?一个终日厮杀在战场上的士兵,面对的除了鲜血和死亡,以及亲人的无穷牵挂之外,没有任何的东西能用来倾诉。因为无论任何语言,带给后方亲人的只能是更大的牵挂和不安!
“当你的生父欢天喜地的回到自己寄居生活了三年的家时,他的心上人却早已嫁为人妇。我想那时他所承受的痛苦和煎熬恐怕是你我所难以想象的。而那时你的母亲做出留在你养父这里的决定,我想她心中的痛苦更是一个女人难以承受的重量!所以说这三个人都是战争的受害者!”
“我要去找我的母亲!”朱倩站起身形,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说道。
母女二人重归于好!
时光荏苒,四年过去了,朱倩已经长成了一个十六岁的大姑娘。
而此时的刘栓也已经十四岁了。
此时,刘栓的弩机学习已有小成。在一次上街的时候,刘栓用自己积攒的银子购买了一把玄铁弩机。这把弩机花了刘栓八十两银子。这可是刘栓平生花费最巨的一笔开支了。其实一般弩机的价钱不过五六两银子,但那是通铁打造,其威力和玄铁制造的相差甚远。这把玄铁弩机虽然巴掌大小,但重量却在二十斤左右,内部玄铁压簧弹力极佳,有效射程在没有任何内力辅助的情况下可达一百米左右。其所带玄铁弩箭极为锋利,一百米距离之内可穿透八张牛皮。
而刘栓此时通过对“九龙吟”的学习,明白了这是一本木族武者专用的,前半部分教授吸取天地元气的书,而后半部分的文字太过艰涩难懂,全部都是奇奇怪怪的图形符号,刘栓是一窍不通。
朱倩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