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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危楼记事之三(4)

这算怎么回事,邻居涌过去劝解,一见范大妈撅着挨打的屁股,男人们便连忙退出,妇女们便把毛毛抱住:“你疯了,这是你妈,不是牛鬼蛇神走资派!”

范大妈套上裤子,转身向众位邻居央告:“让她打吧!让她打吧!不打这孩子就该疯啦!”

毛毛疯吗?至少在那个年代看来是不疯的。她安安稳稳地被人拉住,双手只是在无意识地撕绞着。然后好象又难忍难熬了,显然也是明白自己不该这样,可又不得不这样地对她妈说:“快,妈,要不我就该放火烧这楼啦!”

看她当时那份神态,给她一桶汽油的话,毛毛不费踌躇便会点燃的。于是范大妈又趴在床上,众邻居为了保护这座东倒西歪,左右摇摆的危楼,也只好不加拦阻,走出房间,听任毛毛的手掌在抽打她妈了。

好在不是打脸,所以第二天,并不影响范大妈,我们危楼的领袖,照旧领导我们早请示、晚汇报,行礼如仪,训话教导。

所以直到今天,人们偶尔还怀念死去的范大妈,她纵有许多不是,但她是家庭妇女,是老娘儿们,不象二马那样全顾自己。她宁可屁股肿痛,决不让火烧危楼。假如这事摊在二马头上,危楼早成瓦砾场了。毛毛直到快上山下乡前夕,这病态的打人欲念,才渐渐止住。好在那时候中国土地上出现许多神奇,猛灌凉水可以除癌,注射鸡血能够强身,穿红裤衩驱邪避秽,打扑克牌便知吉凶。范大妈到处找偏方,求巫婆,甚至偷偷地烧香叩首,求神拜佛,总算使女儿有所好转,放心地让她去接受再教育了。

“怎么办呢?”露露推着排子车,准备走了。

好心肠的乔老爷说:“要不,我去吧!”

“你去算老几呢?”露露摇摇头,瞧着大双。

“我本来就不让她去——”艺术家肯定是再三劝拦过这个又犯了另外一种偏执狂的毛毛。所以,他抗议盯着他的露露:“你干吗这样——”

“你应该去!”露露以命令式口吻说:“她现在也许需要你。”

“我去干吗?”大双问:“未婚夫?情人?老同学?邻居?”

“你对她说,你真的爱她。”

大双笑了:“好象我没有说过似的。”

“可你说的时候,你记住了你的名气和成就,你的作品,别人对你的捧场叫好。女人要求平等的爱情,你应该明白。但愿你不是狼孩!”露露推车要走了:“我实在失望,年青人!”

他感到屈辱,正要发作,恰好从夕阳余晖里顺着J巷走过来的小双,向大家挥手招呼:“哈啰!”大双便不作声了。

小双未必知道他引来的这个洋鬼子,是个同性恋者,因此总不明白陈皮梅为何对大双热情,对他冷淡。更想不到他自称享有二分之一占有权利的毛毛,甘心嫁这个同性恋者,落到被拘留起来的境遇。原谅他吧!这个笔会接着那个笔会,已经有日子不回危楼,要不是朱大姐打电话找他回来吃面拖黄鱼,还在他们那个文艺沙龙里云山雾罩地神聊呢!

他摇晁着手里的电报,对大家讲:“我也正要回来一趟,出版社约我到北京去改稿,今天晚车走,诸位——”他行了一个外国式的礼。“北京有什么事,如果可能的话,我乐意为大家效劳!”一个兴高采烈的人,常常忘了尊卑长幼。连他俩父亲临死前郑重托孤的老乔,在这种喜剧风格的行礼中一并同等打发了。

老乔根本无所谓:“正好,小双!”

“什么事?乔叔!”

“你在闹‘民主墙’那阵,好象北京那儿也有你三朋四友,小双,你想法找找他们,看看有没有门路——”

“干吗乔叔?你要拿臭带鱼头扔他们?”小双对乔老爷至今耿耿于怀,那时候,乔老爷也真和他过不去,弄得S市的“民主墙”,总那么臭烘烘地。虽然时过境迁,证实了老乔的判断,“就你们这帮乌合之众?能闹出个什么名堂?”但一提这事,小双总对这个最倒霉时收留他们哥俩,最困难时接济他们哥俩,最绝望时鼓励他们哥俩的恩人,表示愤慨。

“无论如何得想法把毛毛弄回来!”

小双一惊,连忙问:“毛毛,她怎么啦?”

其实,谁也说不上到底怎么啦。乔老爷知道她私下卖过几枚抄家得手的金戒指,估计她那鼓鼓的皮箱里,没准是金银珠宝,斗大的钻石,卷入陈皮梅走私贩卖集团。很可能在登机的一刹那给截获了,许多电影电视都是如此教导我们的。大双知道她热衷搜集有关迫害摧残,刑讯逼供,冤狱人命,平反昭雪等方面资料,皮箱里塞满这类政治垃圾倒也不假。他估计没准在和陈皮梅接头的时候,这当然也是电影电视教导的结果,在某家豪华饭店的酒吧里,在灯红酒绿的气氛中,一个穿便服的公安人员,而且是女的,对毛毛说:“对不起,请随我来一下!”于是进了班房。露露想的和他们完全不一样,由于她已经获悉陈皮梅是搞同性恋的,马上联想那圆滚滚的皮箱里,肯定装满了黄色的、狠亵的、色情的东西。毫无疑问,毛毛是个没什么心眼,而且一疯狂起来,会扭曲得完全象另外一个人的家伙。陈皮梅把她介绍给另一个女同性恋者,大概以有碍风化而被拘留的吧?

谁也说不出个要领,而你一言,我一语描绘出来的结果,使小双愣住了。起初,他虽然犹豫,但并未拒绝。无论如何,人是有感情的动物,何况并非一般关系,他打算以一副骑士的姿态,去拯救堕入迷途的羔羊。越听下去,情况越严重,越觉得自己的念头好笑,感情冲动,不够成熟。一个有名气的新秀,一个刚进入文坛,崭露头角的人物,他着眼睛,在琢磨已是名流的一个衣冠楚楚之辈,跑去探监,去探望谁知是因走私贩毒,因政治反动,因诲淫诲盗而受到法律制裁的毛毛,是否与这样身份相宜?

假如小双此时知道毛毛只不过为了点鸡毛蒜皮的事情,才被请到派出所的话,也许就痛痛快快答允了。她在北京车站出站的时候,因为行李超重(那只皮箱装得太满了),拒付罚款,而且态度不好,对执勤人员说了几句很不得体的话,才落到这样结果的。

毛毛以为她穿着这套港姐服装,而且又是去赴一个洋人的约会,准是一路绿灯。在J市,毛毛挎着陈皮梅在Y大街蹓跶,人们都以惊羡的眼光盯着,自觉给她让路。她也看惯了小双为了国外扬名,“民主墙”斗士为了个人目的,是怎样巴结陈皮梅,把他当救世主膜拜的。认为他就是民主自由人权真理和财富的化身,甚至明显感到他卑视中国和中国人的目光和口气,也奴颜卑膝地围绕着他。谁想到她对女警察说:“没关系,要付,我让密斯特陈来付。”对方毫无反应,她的密斯特陈对于这位女警察毫无震慑力量。毛毛本以为这句洋文,准会吓人一跳的。现在,这位女警察非但不跳,而且用一种客气的,可又是冷峻的口吻说:“不论谁付,你得缴完罚款才能离开,对不起——”

“我可以给我的密斯特陈往××饭店打个电话吗?”“请吧!”女警察把电话机推到她面前,继续毫无反应。

电话很快打通了。“哈啰!陈佩梅先生的房间吗?”因为接电话的人粗声粗气,而且说的是外国话,知道不是陈皮梅。过了好一会,才听到那标准的京片子:“您是谁?”

“你听不出来是我么?”

“哦!”陈皮梅显然大吃一惊:“是你!”

“你快来车站派出所接我一趟,我被扣留在他们这儿了,真倒霉,给你带的东西——”

“我并没有请你来呀!小姐!”

“哎?我给你写过信,密斯特陈,你没有收到?”

“你的愿望当然是非常好的,不过,非常抱歉——”

“早先,你答应得好好的。”毛毛有点沉不住气了。

“那恐怕是你误会了,对于你想出国的主意,我赞成,但我无能为力,就是这样。那么,再见,亲爱的小姐!”对方要挂电话了,甚至传出来那个粗声粗气的外国男人在干预的声音。

毛毛连忙喊住他:“别,别,我还带来许多你特别感兴趣的材料,就为这一箱子重得要命的东西才倒了霉的。”她一边说,一边用眼瞟那个正玩弄着不锈钢圆珠笔的女警察。女警察面前摊开着罚款收据,似乎关心的是钱,至于她和陈皮梅讲些什么,毫不在意。其实毛毛知道满屋的人,不光这个被她辱骂过的女警察,都在听她交谈,而且肯定在幸灾乐祸,你这个密斯特陈救不了你,不但不会开着小轿车来接你,替你付罚款,甚至连理都不想理你,更甭说和他结婚,同他一块儿回国了。“那怎么办?我总不能在这儿——”毛毛口气不得不故意强硬起来,就象若干年前也在火车站(历史多么会作弄人啊!)离开S市去山区插队那样,尽管满心不愿意,还在铿锵有力地唱语录歌。不知为什么,在这应该说是暖溶溶的天气里,她竟回想起那次车站上的凄风苦雨的天气。

陈皮梅到底是有教养的洋人,并不计较毛毛讲话中带有责难的,而且是怪罪的情绪,用满口京腔告诉毛毛:“小姐,请原谅我,我不得不通知你!现在,无论是你,还是你带来的那些材料,对我来讲,都没有任何使用价值了。”

“我怎么办?”

“只好问你自己,小姐!”

这回他真的把电话挂了,她接着又拨号码,从电话听筒里传来的是盲音。屋里人继续不动声色,那位女警察继续玩弄那支不锈钢圆珠笔,包括脸上的表情,也同不锈钢那样冷冷地。毛毛不甘心,接着又拨,仍是盲音。过一会儿,女警察抬起头来,问了一声:“怎么样,同志——”

“什么怎么样?”

“罚款!”

“你还有完没有完?”毛毛顿时觉得血呼地全涌到那只打惯人耳光的手上,她从冰冷的车站告别场面,又回到疯狂厮杀的声势中去,耳边响起当时最流行的一支小夜曲,“红卫兵造反有理,要造就造到底”,她那张漂亮的脸,随着血液都跑到手上去,变得惨白可怕的样子。但那只手,却回复到当年那敏捷利落、沉重狠毒的气势,猛地朝那女警察不锈钢式的面孔抽去。她不想抽,但红卫兵的疯狂使她手痒。这本是猝不及防的一记,女警察倒有点职业训练,一举手托住了毛毛。就这样,她的北京之行,刚从这里开始,很快到这里结束。假如,幸福要是能够储存起来,此刻,在班房里,也可以借以冲淡至少是孤独的苦恼吧?假如,不是象钟摆似的,一下子倒向这一边,一下子又倒向那一边,保持一个衡定的局面,也不至于大起大落。弄得好端端的一个人,连她自己也弄不清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J巷危楼门前,永远有一副好心肠的老乔说:“不管毛毛到底犯了什么罪,完全怪她也并不公平。小双,咱们都打那个年代过来,你说是不是?”

“乔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作家通常容易敏感,小双把脸转过来,不满地问。

露露说:“这意思就是,你去比谁都更合适。别说正好有这么个机会,要不然,你会马上买票走人的。”她本来推车要走,因为他来反而站住,等着不走正是要说这句话的。“小双,你是作家,我这样分析对吗?”

他有点恼火:“为什么是我?你说说!”

露露象男人似的拍拍胸膛:“因为我不会忘恩负义,因为她为我付出过最沉重的,对女人来说,也许是最宝贵的代价。”她见小双脸色倏地变了,更加重了谴责的口气:“假如我是一个男子汉,我会赴汤蹈火去救为我做出过牺牲的女人!”

以为会跳起来大发雷霆的小双,却象写文章似的来了个意外之笔。他笑了,瞧着他哥,以令人玩味的腔调说:“露露,现在可不兴制造新的冤假错案了!”

露露放下排子车,走过来,不胜惊诧地问:“好汉做事好汉当,你想赖账吗?臭小子!”

“如果要负责的话——”小双又拿眼睛打量大双,“我也只能承担二分之一的责任。这官司要你露露断,最公平的惩罚,每人各打四十大板。”

这位女中强人哈哈大笑:“没想到自从你当作家以来,别的进步不大,卑鄙倒学得不少!我真想搧你!”

“请吧,你愿意。但假如维纳斯不是冷冰冰的石雕,而是一个活生生的女人,坐在你面前的话,你能无动于衷吗?”小双满不在乎地回答露露,但却把脸偏向大双和乔老爷这儿讲话。

大双站起来,乔老爷按也按不住,他知道危楼的一场新的战斗,导火线已经点燃。连忙插在哥俩中间,使其脱离接触。这也是那疯狂的十年,留给我们的丰厚遗产,人斗人,人整人,人打人,乃至人吃人,成了某些人的病根,有的沉疴不起,有的时好时犯,有的虽愈而病毒犹存,一有机会便要发作。危楼二双在未成正果以前,在i大街一带,这对走资派的崽子,是以打架斗殴出了名,挂了号的。有几个行家懂得空手道这路拳法呢?大双称得上一个。小双自然也会一些,不过,有点类似他写的那些模仿欧美的作品,花花架子多一点。在两强中间,乔老爷第三世界根本无能为力。他只听到大双在命令:“你再说一遍——”远没有弄清楚是怎么回事,露露先喊了一声(她到底是女人),转头一看,小双左眼肿了起来。这空手道着实厉害,乔老爷怕闹出事,连忙抱住大双。就这一拳,我们危楼的小市民,那种堪称为看热闹的幸灾乐祸的天性,驱使他们放下锅里的黄鱼,从门缝,从窗户探出头来张着大嘴,等待着看谁把谁打得头破血流的热烈场面。

他能抱住连陈皮梅都倾心神往的男子汉么?乔老爷也太自不量力了。这一下,露露已有精神准备,当大双又赏给他弟弟一拳,右眼也开始发青变乌的时候,这个女人竟赞赏地说:“好小子,你真有种!”说罢,推着她的排子车回公司报账去了。

“我告诉你,小双!第一拳是教训你的轻率,你的不负责任;第二拳是教训你对艺术的亵渎。明白吗!把火车票给我——”然后,他对走远的露露,也对危楼各个门窗缝隙露将出来的面孔说:“有什么好看的,我们不是狼孩!”

大家都明白空手道惹不得,又觉得小双仅毫无反抗地挨了两下,乖乖交出火车票,这场戏还未展开便结束了,索然无味,还不如回到鱼锅旁边,闻这香喷喷的,是真正新鲜黄花鱼炖出来的美味呢!于是战场重又成为J巷了。

S市去北京的快车,晚间七点还有一趟。大双拿到小双的票,正好是这次特快。于是,危楼的许多人,那些盼望毛毛带回来彩电、冰箱,和贴有外国商标,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可以的邻居,也给大双送行来了。若说小市民最薄情寡义,这只是指在经济利益受到触犯的时候,倘若无伤大雅,那种不提倡的人情味啦,人性论啦,在他们身上倒是经常泛滥的。尤其乔老爷对眼泪汪汪的朱大姐说:“能怪毛毛吗?当然,她有错。可细想想,能全怪罪孩子嘛……”

“毛毛其实本来蛮好的……”三十年代的明星竟呜呜哭了。

于是,大家伤心的伤心,掉泪的掉泪,弄得我们的艺术家站在第一号车厢上,抬头望天,努力咬住嘴唇,不使泪水夺眶而出。

是啊!危楼也许是又破又烂,但终究是大家同舟共济住了这么久的危楼。不论是误入歧途,还是迷途知返,总是危楼的儿女。所以人们叮嘱大双:“一定把毛毛带回来啊!一定——”

列车开动了,慢慢地驶离了车站,危楼人拼命招手,喊叫:“让她回来!千万,千万——”正依依惜别之际,人们这才发现最后一截车厢门口,还站着一个小双。若不是他两眼肿得象乌骨鸡似的,人们准以为大双从第一截车又跑到最后一截车厢朝大家招手呢!双胞胎有时是很容易混淆的。

小双当然有点尴尬,两眼青肿挂了幌子的作家,本来不准备讲话的,象他在小说里爱用删节号一样,用留给我们思索余地的,但露露一边朝他招手,一边忍不住噗哧笑,朝他喊了一句:“再见罢!青面兽!”

青面兽火了,晃了晃拳头:“露露!总有一天要跟你算账,我们不是狼孩,决不是。这一点,请你记住……”下面还说些什么,谁也没有听见,因为列车驶远了。

现在,眼前红红绿绿的信号灯在闪烁,列车已消逝不见了,只有愈走愈远的车轮声在耳边震动。我似乎还可以清晰地听到这哥儿俩的抗争声音:“我们不是狼孩!”

声音越来越响,甚至连月台都被震动了。原来,那趟列车驶去以后,一趟新的列车进站了。也许,这就是我们生活着的这个时代的辩证法吧?

谢天谢地,但愿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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