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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海魔号雇来顶级杀手

“站开,别挡枪口!”杜莫霎时眨麽了一下眼睛,右手抄起朵骨瓦的小腰儿,把她揽到一侧。

狙击镜孔中,T型准线透着依稀的树林,只轻轻一扫,便准确对焦在一只正望向此处的望眼镜的镜片上,只要我勾搭扳机的食指稍稍用力,两百米处的一颗眼球,会立刻爆成碎末。

一个靠在树后的家伙,穿一件灰色马甲,正用望远镜朝木屋这里偷窥。他的视线中间,突然冒出一个黑魆魆的枪口,直直对冲在自己的左眼球。对方也看到,狙击步枪的镜孔中,一颗凶狠嗜血的眼睛,正怒目着他,吓得忙后仰倒地,捡起掉落的望远镜,便往树林深处跑,由于太过恐慌,险些撞死在树干上。

我收回端起的狙击步枪,杜莫才惊魂未定地骂道:“奶奶的,杰森约迪的眼球。”

我抬眼望向杜莫,他告诉我,杰森约迪同意释放芦雅,并希望我尽快追踪到目标,干净利落地完成任务。并且,杰森约迪已经派人在布阿莱为我和杜莫承租了一栋公寓,里面浴室、水果、电视等等,样样都有,甚是奢华高档,希望我和杜莫享受一番的同时,能再接再厉,早日完成任务,回到海魔号上大肆庆祝。

杰森约迪还嘱托朵骨瓦转告我,不要忘记当初说过的话,任务完成后,去海盗号上做他的部下,从此驰骋大海,享尽荣华。

“哼。”听完杜莫的陈述,我嘴角不禁一弯,杰森约迪这个老小子,记性倒还不错,还想着我当初意图活命时扯的瞎话。不过,我可不是有九条命的悬鸦,给人割去嘴巴还能活着逃出来。

眼前的一切仿佛生出了转机,一想到马上会看到芦雅,我满心说不出的喜悦。

“追马先生,那个……,您能,你能……”杜莫又吱吱唔唔起来。我明白他的意思,淡淡说了一句。“要几个。”

杜莫这会儿,屁股沟儿里都带出了笑容,忙接过我给他的安全套,拿了一块儿湿毛巾,拽着朵骨瓦进了里屋。

他要为自己的女人擦汗,当然,那得先脱掉朵骨瓦的围巾和黑裙,擦来擦去也就成了摸,摸来摸去也就把两个安全套消费掉了。

热辣的空气流动在院子里,干燥闷热使小屋内每一片木头成了一张焦渴的嘴巴,似乎正张开了等待,吸走人皮底下蕴含的水分。

杜莫和朵骨瓦两个人,在木屋里面亢奋着。我虽然光着膀子,但周身凸鼓蛮莽的肌肉,却挂满了汗水,不时滚落几颗晶亮的珠点,砸掉到木板上,随即阴湿晕开,蒸发的无影无踪。

明亮的阳光,把屋前那片树林照得稀疏亮透,不会再有什么危险潜藏在里面。我又提着步枪,走到水缸前冲洗了一番身子,才稍稍感觉沉闷的胸腔顺畅了些。

杜莫并未在朵骨瓦的身上耽误太多时间,灼人的太阳刚过了最高峰值,我们三人便准备离开。这种贫民区搭建的小木屋,连接甚为紧凑,一栋挨挤一栋,远得看不到左右尽头。

和以往不同,这里看不到穿着破烂、嬉笑追打的贫民小孩子。因为他们的胃里少食儿,也就不会从事这种对他们而言已是消耗生命的游戏。

贫民区的每一户人家,凡是稍大一点的女孩子,大都去了布阿莱城上班,她们必须赚到一些先令,维持着失业的父母和弟弟妹妹有东西吃。

毫不夸张的说,以杜莫现在的实力,凭他靴子里塞着的那卷资本,完全能在这片这看不到尽头的贫民区内,挑选任何一家漂亮的女孩。他只需把一摞厚厚的先令,放在某个女孩家的木屋的桌上,便可牵起这个女孩的手,带她远走高飞。更或者,牵走某个人漂亮的老婆,即使那摞厚厚的先令仅够兑换一张十面额的欧元。

朵骨瓦是个细腻的女子,尽管她常被杜莫猴急地拉着亲热,但她身心常态时,举手投足含着温婉,那刻进生命里的苦难,依旧在她血液里泳淌。

她似乎永远会被杜莫的面包和木床牵着走下去,可是杜莫已经决定了爱护她,杜莫找到了一种感觉。

那个喜欢把别人的女人和小孩装进笼子,然后提着到处跑的恋囚童,心理上正是在寻求这种快感。但这种快感对他而言,就像注射常量吗啡不再敏感的瘾君子,所以,他变态了。

临走前,朵骨瓦还不忘锁好这间破旧木屋的门,她似乎把这当成了家,等日后无处落脚,还可以回来窝住。

在这个女人眼里,这间不用支付租金的木屋,就像富人不忍荒弃的豪宅。只有我和杜莫知道,我们再也不可能回到这间小木屋入住。

傍晚十分,我和杜莫终于赶到了杰森约迪为我们准备的那栋公寓,即使大白天出来,我也把裸露的皮肤涂得漆黑乌亮。但我们三个人,还是绕到了贫民区后面,斜行赶去布阿莱城背靠的那几座山体半腰。

一间粉刷成淡黄色的三层公寓楼,正座落在别墅林立的楼宇间等候。在布阿莱城,这种生活区也只有“上流社会”才能住得进、才能住得起。

城内那些不讲原则,只会恃强凌弱的地痞人渣,多不会也不敢到这个区域闹事儿或找麻烦。附近其余几栋公寓,想必住着的也是权势亨通之人。

仅看那些看守大门的持枪卫兵,就知道比洛城那个店主临走时告诫我们的话,像我和杜莫这种外来人,若三更半夜甚至大白天,闯进这些区域内瞎转悠,吃上枪子不足为怪。

而杰森约迪,为了让我更好更快的完成任务,圆了他独裁海魔号的大梦,索性便把我和杜莫提高进了上流层,远离山下那些乱哄哄的是非,把精力全部用到任务上。

入住的这栋公寓,门口同样站了四五个背跨步枪的守卫,他们都穿着皮靴,迷彩装也是整套的。

这是真正的活体广告,它昭示一种商讯,凡是肯花钱购买或入住这种公寓的人,那么他的生活就有了安全和保障。

由此看来,那些看似在街上挎着步枪无所事事的人,其实是在看护地盘。布阿莱这种稍大一点的城市,区域势力的划分则更复杂和激烈。

看守公寓大门的几个卫兵,一看到背筐走来的朵骨瓦,立刻敞开了铁门,每张黑脸上绽着笑容,以示欢迎我们三人的到来。

我自然心中有数,这几个门卫里,必定安插了海魔号上的人。如若不然,怎会不看任何证件,便欢迎我们走进公寓。

我仰着脖子,观望这栋房子的同时,眼角余光却端倪着几个门卫,判断哪一个会是海魔号上安插的“眼球”。

从杜莫告诉我,关于杰森约迪为我们承租了豪华公寓,我便明白那老家伙的伪善用意,无非是要把我控制起来,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

现在看来,杰森约迪爽快答应我的要求,并把芦雅送还给我,其实跟没放人质是一个味道。无非是给芦雅换了一个困笼,将她和我关在了一起。在客观上,我和芦雅仍在杰森约迪的手掌心。

进到公寓里面,底楼是间三百平米的客厅,顺着旋梯走上二楼、三楼,便有几扇明亮的大窗。

这栋公寓并不奢华,里面仿佛刚刚进行了简易装修,四壁空荡荡,看不到彰显格调的画框,也看不到琉璃气息十足的吊灯。所有的桌椅,以及卧室的软床,一眼便可瞧出,几乎都是从豪华客轮上搬来或者强拆下来的。

索马里那些打劫的海盗,不仅抢夺财物、勒索赎金,还很具有乡土风格。即使在抢劫的海轮上看到款式新颖,奢华美观的家居用品,也照样会用斧头锤子敲砸下来,搬上自己的渔船。等回到索马里,在流通商品匮乏单一的市场,又可换得一笔可观收入。

而眼前这几张类似席梦思的软床,床脚还带有斧锤敲砸过的痕迹,不难想象那些家伙,当时是怎样一种思维和心态。

走上一楼客厅时,杜莫从餐桌上抓了两个又大又黄的橙子,张口咬掉其中一个水果的皮,递给朵骨瓦吃。“吃,使劲吃,不要钱的东西。妈的,不吃白不吃!”

朵骨瓦望着杜莫滑稽的脸蛋儿,浅浅微笑一下,接过了水果,便把嘴巴凑到杜莫咬破的橙皮位置,滋滋吸食起来。

杜莫憋了一泡尿,奔进卫生间的同时,咬住水果的嘴巴还不忘大喊。“朵骨瓦,看看冰箱在什么地方,里面有没有烤肉。”

我走到每一扇窗子跟前,即可瞭望楼后翠绿的山体,又能鸟瞰侧面整座布阿莱的城池。远处的闹市街中,市民们正熙熙攘攘来回穿行,为各自的生活忙碌奔波。

从卫生间走出来的杜莫,看到卧室的软床,提起他肥硕的屁股便扑砸上去,紧接着,席梦思一般的床体便发出吱吱扭扭的呻吟。

“奶奶的,上流社会的日子真过瘾,朵骨瓦,朵骨瓦……”杜莫从隔间卧室发出乐不思蜀的声调,召唤着她的女人,这家伙一定是想试试,抱着女人翻滚在上面的滋味儿。

我抽出背包里的狙击步枪,从窗口的每一个角度测试了一下最大射程,以及观察那些可能阻隔射击的掩体。

朵骨瓦提着她蓬松丝滑的黑裙,慌慌张张地跑上楼,进了杜莫躺着的卧室。随着一声女人的呼叫,她被杜莫拽上了软床,两人啃着嘴巴翻腾起来。自打和杜莫见了面,这个女人的黑裙子,不知给杜莫褪掉了多少回。

今夜,朵骨瓦会跟我们住在一起。根据杜莫的讲述,芦雅会在第二天傍晚,被杰森约迪的手下送进这间公寓。我寻思了一会儿,心想该与悬鸦碰头了。

情势的变化,必须尽快通知他,以便我们做出新的调整和对策。杜莫和他的女人,在公寓里嬉闹了一天,他甚至把扒掉上衣和黑裙的朵骨瓦追得满屋跑,调情暧昧的空挡中,视我为一团空气。

虽然这个黑人女子有点难为情,但迫于杜莫的不依不饶,也只能无耐地陪着杜莫开心。我这会儿,一点也没高兴的心思,一个更为严峻的问题,开始在我大脑中盘旋。

黑溜溜的干瘦女子,垂着一对小巧娇圆的乳房,从我眼前跑来跑去。杜莫光着屁股,卯足了劲儿与她嬉闹。

我又一次看到一个完全赤裸的成年黑人女子,朵骨瓦的小腹很平,那丛细软而又隐约的茸毛,不知给杜莫爱抚、亲吻过多少次。只是,朵骨瓦臀部扁了一些,两条极细的黑腿,倒充满了骨感。

时间的手掌,可以安抚一切。我刚接触黑人女性时,很难对她们有性别的意识,但稍稍接触几次之后,也对黑人女性萌发了美丑观,有了那种男人喜欢女人的感觉。

黄昏的太阳,坠到了楼后的山头,变得又大又红。吹进窗户的风,透着一股春天才有的温暖。此刻,我最为期待的,是黑夜的降临。

公寓内每个角落,我都搜查了一遍,没有发现监视或监听器材,这才叫过玩尽兴的杜莫,让他把朵骨瓦支开,开始了郑重谈话。

“杜莫,这次谈话生死攸关,你可要仔细听好。不然,你和朵骨瓦都得步卡蒙娅的后尘。”我坐在一张椅子上,表情严肃地说完,便凝视着坐对面的杜莫。

“什……什么!”杜莫吓得黑脸发红,眼下任务的发展也接近了尾声,他看到我这种从未有过的神情,顿时惊呆了。

“朵骨瓦这个女人可靠吗?”我问杜莫。“追马先生,您不是要……要伤害朵骨瓦吧!”杜莫有些结巴。

“哼,我若是伤害朵骨瓦,那跟杰森约迪不就一样了吗。”我语气冷淡,接着说。“等你明白这次任务的真相,你就懂我的意思了。”

杜莫甚为吃惊,他似乎把眼球也睁大了。“这次任务要猎杀的目标,是你真正的统领:海盗王!”杜莫又一次哆嗦,黑红的脸蛋儿开始泛绿。他呆若木鸡,吞咽了一股口水,说不出话。

“这件事儿,发生在你加入海盗之前……”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杜莫,当然,涉及悬鸦的部分,目前尚需隐晦。听完这一切,杜莫已经成了一个被细丝线吊在空中大张嘴巴的木偶。

“在木屋时,我说过一句话,说你做出了正确选择。你现在该想通了吧!”此刻的杜莫,大脑壳里尽是叽里咕噜地乱转,思绪久久不能平静。

“所以说,朵骨瓦一旦被杰森约迪收买,她注定是个悲剧炮灰。而且,关于这个真相,你不能对她透漏一丝,否则……”我没有把话说尽,留给杜莫自己去揣摩。

杜莫白天的高兴,此刻找不到一点踪影,他似乎已经明白了事态,越是这种看似平静,看似出现转机的情况,其背后越隐含了大的风暴。

“我的上帝呀!这趟任务,竟牵扯出一个如此石破天惊的秘密。刚才我还琢磨,等这次任务结束,我一定尽快找个机会,从海魔号上卷点小钱,带着朵骨瓦跑路。照现在看来,真它奶奶的想得太天真了。”

杜莫又咕噜吞咽了一注口水,接着惊叹说:“杰森约迪这个人,表面看似豪迈,但骨子里猜忌甚多,心胸也极为狭窄。暗杀海盗王,篡权这种事,我就是有一百个脑袋,等他利用完了我,都会不惜代价地给我剁了去。”

我望了一眼窗外,瞅了瞅外面的天色。

“追马先生,您可真是不简单,能力远在我杜莫预料之外的之外。若不是您告诉我这些,小杜莫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呢。”

杜莫鼓了一下腮帮,一鼓作气地轻拍了一下桌子,恶狠狠说道:“既然他把我杜莫看得贱如草芥,下次上船见面时,我一枪崩死他,然后告诉所有的海盗,大家迎接海盗真王。”

一听杜莫的话,我右手攥拳,食指拱起骨节,猛敲了一下他的大脑门儿。“这会儿还逞匹夫之勇!你用屁股想都可以想到,他手下那么多人排挤你、鄙视你,这一点说明了什么?说明他暗中钩织出了一个关系网。事实上,那些海盗每次打劫回来,他们分得的财富,暗中要多于你千百倍。因为你是那股勾结势力的局外人。即便他们知道,真的海盗王要回到海魔号重拾大权,可一想到以后的利益分配上会发生变化,谁还会迎合你?你啊,有时也很意气用事。”

杜莫两只胖手捂着给我敲疼的脑门,瞪着大眼珠子听傻了,到了这个时刻,他才明白过来。自己在海魔号上,原来是被当作一个小丑给人玩耍。更为令他愤恨的是,每次打劫回来,当着众人面前每人分得相同的一份财富后,私下他们竟然还再分一次。而且,即使里面分得最少的份额,也是杜莫所得的百倍。此时的杜莫,必然气得肝儿疼,七窍冒火星。

“好了,时间不早,我要抹黑溜出去一趟。你的女人朵骨瓦能否活命,就看我天亮之前能否不动声色地回来。

杜莫迟疑了一下,见我又要凸起食指关节凿他脑门儿,忙抬手捂盖住。“您,您……”

我小声喝道:“您什么!伊凉、池春她们还困在海魔号,难道我这会儿出去夺了她们,会丢下你和朵骨瓦不管吗。”

杜莫大眼珠子提溜一转,立刻满脸尴尬地说:“不是这个意思,您能再给我一个安全套吗?”

我没有搭理杜莫,知道他是即兴幽默一下。到了这会儿,就算有一盒安全套摆在他面前,他都不会有兴致了。

夜色微微凉爽,皎洁的黄月被山体挡在后面,月光暂时照不到公寓楼上。杜莫抱着朵骨瓦,去到了一楼的客厅,他把女人放在餐桌上,让她发出交欢时的极度呻吟,勾住大门外那几个守卫的注意力。

而我,背上狙击步枪,从窗口翻出,猫腰踩着楼顶边沿儿,跳到了屋后的半山腰,再绕一大圈跑进布阿莱的市中心,去悬鸦告诉过我的一家街角水果店找他。

我一边在半夜三更的布阿莱城内奔跑,一边躲闪着那些配备武器的夜游者。每走几百米,便可撞见一拨儿背跨步枪的黑人。他们嘀嘀咕咕,不知在说着什么,也许是闲聊,打发漫长无味的夜半时光。

夜空的月亮很圆,把城市霓虹早已消退的地方又照亮了一些,有些笔直街巷的出口处,远远便可看到站了四五个干瘦的黑影。

面对这种迫不得已的情况,我就得翻上两旁挨紧的那些二层小房子,猫腰踩在人家楼顶上,做跨栏式奔跑,从那些夜游者的头顶,像一只蝙蝠似的飞跃掠过。

脚下这些住户,多半家里有枪。所以,我得把脚步压得极轻,避免某个耳朵灵敏的家伙冲出屋外,举着武器对我打上几枪。

跑了一个多小时,根据袖珍小地图背面圈得一个红点,我终于踩到了悬鸦入住的这家水果店铺的屋顶。

店铺同样是一栋二层小楼,背靠一片树林,无论出行还是躲避风吹草动,都可从二楼后窗翻跳而出,提着狙击步枪攻击或闪人。

我在楼顶蹲了几秒,察看四周有无他人,正要沿着楼顶屋檐探下身子,用暗号轻轻敲击窗口,只得听身后有人说到。“别敲了,我在这里。”

我心中一惊的同时,也听出了悬鸦的声音,这才慢慢转过身去,一脸疑惑地看着他。这家伙即使在黑夜中,也是蒙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炯亮阴冷的眸子。

“屋顶上贴地扯了鱼线,你一跳过来,我二楼睡床前的小铃铛便告诉我,等待的伙伴到了。”时间甚是紧迫,我俩并无闲话多说,双双盘膝坐在楼顶,披着银灰一般的月光,展开了交谈。

我把杰森约迪对我和杜莫的操控意图告诉了悬鸦,同时对他讲了眼前的被动性,需要他按我设计的谋略,先行救出芦雅和朵骨瓦。

悬鸦是何等高手,许多事我不必饶费口舌,他就明白如何着手应对,才是最为可取。悬鸦告诉我,海魔号早已驶离了荒岛,目前徘徊在北印度洋一带。

现在,各国为了保护本国商船,不受索马里附近海域的海盗袭击,海军随行护卫舰便出没频繁。所以,海魔号极有可能伪装成渔船或商船,隐匿在了塞舌尔群岛。

这一点我也猜得到,朵骨瓦把我的意思转达给杰森约迪,而海魔号上的芦雅,第二天傍晚便可以被海盗送进公寓,可以肯定,海魔号距离索马里很近。如若不然,就算动用超级快艇,也休想办到这件事。

“我也怀疑这一点,自从索马里水兵这支海盗,同下朱巴州的军阀打得不可开交,海魔号也随之出现在了这一带。他们极可能对索马里水兵输出自己的武装,协助他们打击陆地上的军阀。”

悬鸦听完我的话,沉思了好一会儿,才迟疑地点点头说:“这个海盗王傀儡,出招儿极为诡异,看似他在勾结拉拢一支新兴海盗,而实际上,更或是寻找机会,铲除分羹对手。”

听悬鸦这么说,我不得不感叹,他毕竟是同海魔号打过交道的人,能从杰森约迪的刀口下带着一张血糊糊的破脸逃生,自然比任何一个人更了那老家伙的心态。

那支索马里水兵,若同迪沃?夯特的军阀打急了眼,多半会接受海魔号的援助,口号上称之为:“海盗一家亲,互相帮助,互相提携。这样一来,海上打劫的日子都好混一些。”

但杰森约迪用心何等叵测,他正是瞅准了时机,希望自己的海盗成员蹬上索马里水兵的大船,帮助他们对抗陆地军阀同时,对其战船上的武器属性和布局,以及人员的战斗素质及战斗强度,摸他个一清二楚。

等以后海魔号想剿灭索马里水兵,尽可找片人烟稀少的海域,将他们诱骗过来,打对方一个百战不殆,轻松拿下这股海盗中的异己势力。

然而,悬鸦接下来告诉我的一些事,却令我最为担心和害怕。他一直在打探另外四名敌对杀手的动向,尤其要弄清楚,究竟是哪两名悍将被雇佣上了海魔号,日后一旦与其交手厮杀起来,也好提前了解对手的特点。

“凋魂门螺”和“巴巴屠”乃是八大杀手之中比较暗黑的两位,传言这八名顶级杀手,其中两名为女性,而凋魂门螺正是其中一名女性。

这个女人真正离开缅甸走进国际猎头市场时,东南亚地区各个佣兵组织都心有余悸地称:“女瘟神可算送了出去,从此欧洲地区的佣兵市场,该波澜震荡了。”

发达地区有得是钱,凋魂门螺只要收足了佣金,她才不管死在自己手上的目标背后有多大的后台,即使命中水承接守护的雇主,她也曾干掉过一次。

虽然那次险些被命中水打死,但凋魂门螺心里清楚,命中水不会放过她,早晚要寻上门来找她对决。

“现在,唯一能确定的是,巴巴屠已经上了海魔号,他将替代恋囚童,和你一起执行追杀海盗真王的任务。你得抓紧时间。还是那句话,不要被敌人吓倒,咱们也不弱,撼天奴后天晚上便赶来布阿莱,只等你救出三个关键的人质,咱们就乘了快艇,潜入海魔号杀光了他们。对于海盗船上的财宝,你我最好只拿一点,其余的已经被撼天奴预先占下了。”

我眉头微微一皱,对给我打气的悬鸦说:“这笔佣金可颇为丰厚,那得让撼天奴多干点成绩出来,我去寻找海盗真王的时候,尽量让他出手相助。先把他和命中水栓对儿,他若胜利了,那可再好不过;如果夭折了,这一枚炮灰也不白搭,至少摸一摸命中水的实力和战术。”

“哼!撼天奴可不是傻瓜,这种话得明摊开了说,想对他用心计,万万使不得。而且,你也感受到了,咱们虽未与敌人腥风血雨地交手,但激烈的心理权术对抗,已经拉开帷幕。”

夜色不早了,在昏暗的楼顶上,我和悬鸦拍定了新的战略部署,便匆忙赶回座落在半山腰的那栋公寓。

黄色的圆月,仍然愣愣地挂在山头,大得逼人却步。我猫腰走在公寓楼后山体的曲折的石头斜坡上,在一个可以遮雨的缝隙中,埋藏好悬鸦为我准备的那笔钱款。然后再顺着公寓后面的墙壁,小心谨慎地从窗户钻了进去。

杜莫见我回来,又是忧心又是喜悦地问结果。我让杜莫放心,如果明天不出意外,芦雅能平安到达这里,朵骨瓦的性命便可保住了。

杜莫一时半刻不会明白,但他又得相信我的话,他那黑亮的脸蛋儿,不由泛起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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