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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完美的答卷

众人最终还是跟着刘表进入了营门,不知是不是因为知道刘表今日来访,所以士兵们的训练显得格外努力。

要论兵器武备,荆州军的确算得上是天下一流。自从刘表入主荆襄之后,采取的政策吸引了大批的人才,加之射杀孙坚之后,荆襄少有战事,所以无论是农业商业的恢复发展,还是士卒将领的选用培养都有了大量的时间。

刘表一行人观看了荆州军的表演,应该来说,演的不错。刘表当上荆州之主可绝不仅仅是因为他的皇族身份,检查军队的时候,他问的问题往往能问到重点上,可见对于军略,刘表绝不是一窍不通的。

荆州军虽然武备兵器皆是一流,可是对于钱粮消耗、军械损毁储备的比例,刘表随便问了两下,就已经可以看出其中玄机。对于贪污军饷,刘表可以说还是比较宽容的,因为他的职务是董卓时期任命的,又是孤身上任,初期的将领们自然也就不会是什么太好的人物,如今自己的势力早已今非昔比,当年跟随自己的土匪强盗个个都已经变成了一方大将,如何抚慰他们,刘表选择了放纵。

可是这也要在一定的范围之内,荆州军虽然贪污军饷,却不严重。而且从到了襄阳的这几日来看,荆州军在对待百姓的问题上,还是可以说是能做到秋毫无犯的,韩玄就曾经在来襄阳的路上告诉过他,刘表虽然在军饷的问题上比较不计较,可是若是哪个将领手下的士兵扰民劫掠,那刘表处理起来可是绝对不手软的!

所以,哪怕是在长沙这种相较于襄阳属于边远地区的地方,私卖军械这种问题,刘表都可以不做太大的计较。可是,黄岩刚刚入长沙的时候那么的混乱,那么长的时间内却连一例官兵劫掠伤人的例子都没有,可见刘表对于这种事情的态度已经深入人心了。

黄岩用心的观察着军营之中的一切,因为在之后,恐怕依旧少不了要和刘表部将发生争吵,这入中军大帐的时间,自己必须掌握有更多的信息才行。

这段路说短不短说长不长,很快流标一行人就来到了中军大帐。

作为荆州之主,刘表当然坐于主位,剩下的左右席位坐的都是荆州的大将。黄岩是没有坐下的资格的。其实刘表这一次入营主要还是拉拢拉拢各路将领,至于检查军队倒是其次。

刘表、韩玄与各位将领饮宴不止,而整个过程中,黄岩只是站在韩玄的身后,闭目低头一言不发。可是荆州诸将可并不想放过黄岩,酒宴过半,依旧是刘磐第一个站了起来。

此时的刘磐已有七分醉意,只见刘磐端起两尊双耳三足鼻酒樽摇摇晃晃的走到了黄岩身边将一个酒樽递到黄岩面前,面有戏弄的说:“先生,本将我是个粗人,说话没轻没重,真是抱歉了。来!本将……敬你一杯,刚刚的事,就此翻过!”

从旁人的表情里,任何人恐怕都已经能看出刘磐此次前来是不怀好意的了,甚至有几个将领已经摆出了要看好戏的表情了。

黄岩自然也是知道刘磐此番恐怕没藏什么好心思,但是仍然装作什么也没看出来,伸手去接刘磐递过来的酒杯,可是就在黄岩的手快要碰到酒杯的时候,刘磐却突然松开了手,酒杯随即掉落在地。

“抱歉啊,本将好像有点喝多了,啊?哈哈哈哈……”随着酒杯的落地,在座的众将都笑了出来,韩玄一脸尴尬的坐在一边,这里都是武将,他实在是插不上话。而刘表则默默的看着这一切。

“又是你?”黄岩看着刘磐摇摇欲坠的身影,心里不禁有些好笑,“既然如此,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将军既然有此美意,黄某自然不敢不喝,只是这军营之中本是血气方刚的地方,用此物饮酒,有些小家子气了。摔了也就摔了,将军若想饮酒,不如……”黄岩装作四下看了看,然后缓步走到一旁,一把从两个随侍的士卒手中夺下两个酒坛,速度之快,用力之大险些让那两个士兵栽倒在地。

黄岩手持酒坛回到了刘磐身边,转身一掷将其中的一个酒坛甩向了刘磐!

黄岩的这一举动大大的出乎了在场各位的预料,这一手可是他从王严那里学来的,可以说是王严当做保命时才使用的杀手锏。当初正是王严那一掷直接使黄岩的隐藏漏出了马脚,黄岩退后数步才接下了王严的酒葫芦。

而当时王严的那个酒葫芦不过区区一斤多而已,现在黄岩手中的酒坛单个就足有十余斤重,加上通过身体回转的力量,虽然看似只是轻轻一掷而已,等到了刘磐面前的时候,已经如百斤重锤而致。

与在座的诸位荆州将领一样,黄岩的举动也大大的出乎了刘磐的预料,但是行伍出身的刘磐已经从黄岩刚刚的身法看出,此一掷绝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所以黄岩的酒坛刚刚脱手,刘磐的酒就醒了一半。

此时刘磐虽然手持酒樽,可是出于一个武将的自尊,他不能躲开。手中的酒樽只能被扔到了一边,双手化掌抵于胸前,只是一瞬间黄岩的酒坛已经接触到了他的双手。

王严是典狱官出身,拷打犯人用的皮鞭,如何运用最小的力气让犯人生不如死,王严可是在几百个犯人身上实践过的巧、准、狠正是组成王严攻击的成分。所以在刀枪剑戟这种兵器上王严的武艺并不出彩,可是如果是运用巧劲,恐怕在座的将领没有一个是王严的对手。

在那一次被王严识破之后,黄岩对于这一招可是痛下决心的练了好几天,在收服王严之后更是深得王严这一招的精髓,可以说黄岩的这一掷已经有了王严的九成功力。

所以,尽管刘磐已经有了准备,可是这酒坛一入手,其中的力道依旧让刘磐有些吃惊。巨大的惯性让已经半醉的刘磐后退了好几步,直到快要撞到后面的桌子时,一双手才在后面托住了刘磐行将倒下的身体。

刘磐转头一看,帮他挡下这一击的正是在座的将领中地位最高的文聘文仲业。

“将军……”刘磐有些感激的看着文聘,这一击如果没有文聘在后面帮着托住了自己,羞辱黄岩的行动恐怕就要以自己被羞辱而告结束了。

回过头来,黄岩已经随着酒坛几个箭步来到了刘磐的面前。

“刘将军,来,我们尽饮此中酒。”说着,一拳打碎了酒坛上的黄泥封印。

此时的刘磐早已怒火中烧,可是为了抵挡住刚刚的这一击,自己已经用尽了全部力气,此时双手火辣辣的疼,这种疼痛的感觉一直延续到了肩膀处,此时别说是举起这十余斤重的酒坛狂饮,就是连打破这坛口的黄泥封印也是万万做不到的。

说了很多,可是事实上,这一切只是发生于转瞬之间,在场的很多人,包括刘表和韩玄在内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在他们看来,黄岩不过是将酒坛轻轻一掷而已,却不想勇猛难当的刘磐就被这区区一掷击退了数步之多,竟然需要文聘出手相助才堪堪站定!

文聘是少数看出了其中端详的人之一,从黄岩夺取酒坛的那一刻,他就已经知道了这个家伙可绝对不是入他自己所说的是个普通商人而已。两个酒坛加在一起三四十斤重,这个重量本身并没有什么,可是黄岩夺取酒坛的时候,两个卫兵竟然丝毫没有反击之力,反而因为欲与黄岩争夺而几乎摔倒。

要知道,今天为了迎接刘表的到来,自己选的可都是荆州军的精锐部队,年轻力壮自不必说,尤其是这中军大帐内的卫兵,更是个个刀头舔血,怎么可能会如此不堪一击?!所以当黄岩夺取酒坛回身的时候,文聘已经站了起来。

等到接住刘磐的时候,自己才证实了自己的想法。这看似平常的区区一击,所隐藏的力量已经是表明了黄岩此时已动杀心!若这一掷不是冲着刘磐伸出的双手,而是瞄着刘磐的脑袋,以刘磐已经半醉的身体是绝对不可能阻挡下来的,所以和那些看不懂的人相比,文聘知道,刘磐的表现已经很好了。

黄岩此时缚酒而立,表情丝毫没有改变,仿佛刚刚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只是简单的敬酒而已。黄岩当然没有杀了刘磐的打算,听听名字也知道,此人绝对和刘表有着什么关系,所以在掷出酒坛之后,他的身影就紧随酒坛而致。他的这一击只是做给别人看的样子,刘表既然要考自己,自己不交上一份让刘表满意的答卷,怎么能对得起在座的诸位?只是他不知道,无论这一份答卷他交与不交,成绩如何?刘表其实已经有心手下他了。

本身在黄岩的计划里,这一击只是想教训一下刘磐,在刘磐退后几步之后,自己就出手拽住酒坛。自己可没有和在场的诸位将领打起来的打算,那是绝对没有胜算的。

可是,文聘的出现却打破了他的计划,文聘这一出手,也让黄岩重新的认识了这位将领。自己的出手已经很快了,而且因为是用的巧力,所以这一击看上去并没有什么杀伤力,在场的各位将领之中却只有文聘起身相救。

自己的这一击已经有百斤之力,加上刘磐的这一百多斤,这力道已经不是一般人,甚至是普通将领能够接下的了,可是文聘只是仓促之间出手,接下刘磐的时候脚下更是没有丝毫后退,可想而知此人的武艺远在刘磐之上。难怪能成为襄阳陆军的头号人物。

“先生深藏不漏,本将佩服,只是刘将军席间已经饮酒不少,恐怕这么大一坛无福消受了,若是先生不嫌弃的话,就让本将陪先生一饮。如何?”刚刚这雷霆一击,让文聘对黄岩的印象大有改观。军人就是这样,说是说不服的,只有拿出真本事才能让他们拿正眼瞧你。

作为主帅,文聘的表态为这场荆州将领与黄岩之间的闹剧画上了句话,在座的诸位可是清楚文聘的为人的。此人虽然平时还算和善,但是在兵事之上他可从来不对无能者有什么好脸色,此时竟然说出了这么句话,让在座的诸将在震惊之余,也开始重新审视起眼前的这个少年来。

文聘的表态也让黄岩很舒服,虽然自己其实并不在意别人对自己的看法,甚至别人没什么看法对于黄岩来说才是最好的,但是文聘的话说的有礼有节,并且没有用他的身份来压自己,自从自己开始明白人间冷暖之后,黄岩也慢慢的喜欢上了这种感觉。

“文将军过奖了,在在下看来,文将军才是智勇双全,而在下不过是有几分小聪明,此等小伎俩与文将军的真材实料相比,实在是什么也算不上。既然文将军不弃,那黄某也只能舍命陪君子了,黄某先干为敬!”说话间,黄岩已经举起酒坛,以饕餮吞天之势将坛中之酒一饮而尽。

看到黄岩毫不做作的表示,文聘也是大笑一声,与黄岩相对而饮。

“忍辱负重,抓住时机,一击功成,豪气冲天,大将之才也!”文聘在心中暗暗的改变了对黄岩的评价。

坐在上座的刘表目瞪口呆的看完了整场好戏,本来在他看来,黄岩的这一次军营之旅所交上来的答案并不能让他满意,可是短短数息之间竟然击退了刘磐,又得到了文聘的承认!这让刘表的脑子几乎反应不过来了。

“这黄子文给我带来的惊喜还真是不少啊……”看着两个牛饮之中的身影,刘表点了点头,今天的两场考试,黄岩给自己交上了两份完美的答案。

“哈哈哈哈,两位看来真是英雄相惜啊,磐儿,还不快对子文赔罪,你刚刚是做的有些过分了,子文是我座上宾,带来军营本就是为了让他看看我荆州军文武兼备。你的举动实在是有失待客之道。”既然已经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最后这个和事老还是自己来当比较合适。

刘磐此时既受了伤,又丢了脸面,只是在刘表的命令下,不得已,只能忍者巨大的疼痛对黄岩抱拳以示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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