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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大约是中秋节前两天,也就是老历八月十三左右,阿芸婆在黎明前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秘密:她又犯梦游病了。这时她才明白脚上的淤血是从哪儿来的。似乎是一声鸡啼惊醒了她,又似乎不是,很清晰的只有那阵额上的疼痛,让她浑身打了个激灵,然后,睡意潮水一般“哗”地退去,她冷不丁发现自己置身于黑暗之中。

我这是在哪儿呢?怎么浑身湿漉漉、凉飕飕的?好冷!

阿芸婆下意识地蜷起了身子,这时她的胳膊肘碰到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骨头硌得生痛。她奇怪地伸手一摸,发现是一堵墙,凑近了有青苔的气息。她像被电击了似的瘫在那堵墙上,血骤然间变得冰冷:我又犯病了!

黑暗中万籁俱静,老围已经睡死了。阿芸婆百感交加,悲从中来,鼻子酸得直想打喷嚏,可眼睛还是干的,眼角那儿火辣辣地疼,比流泪还难受。她在原地站了半晌,一直未能断定自己所处的方位。好在老围就那么大,再走也走不到哪儿去,可怕的是前些日子秋千嬷死了,大红的棺木艳丽得恐怖。阿芸婆甩甩头,尽量不去想秋千嬷和那该死的棺材,心里安定了一些。

朱梁,我的小朱梁,你现在睡得香吗?你可知妈妈此刻的心情?

阿芸婆的心情变得温馨而又伤感,眼角的干涩略有好转。这时她站得有些累了,用脚探了探地下的干湿,尔后一屁股坐了下去。想了一会儿心思,睡意开始袭上来,一些莫名其妙的梦接二连三登场,搅得她心慌意乱。她梦见朱岩娶了小老婆,红盖头一揭开,却不见新娘的头脸,仔细看,只有一截红汪汪的脖子和一簇簇翻起如蘑菇的鲜肉。阿芸婆正要叫唤,肉脖子变成了五娘的俏脸,正笑盈盈地望着她,只可惜笑意刚绽开,便又变作了云瓶低眉顺眼的样子。那些脸走马灯似的变换着,却始终未见金标登场,朱梁的小身影也只是影影绰绰地闪了那么几下就消失在一场浓雾中。尤为奇怪的是,阿芸婆梦见了一片茫无涯际的蔷薇花,雪白间着粉红,从脚下一直铺排到天际,蔚为壮观中有一种难以言传的险恶,似乎里头隐藏着无数陷阱,叫人不寒而栗。这种梦境弄得她痛苦不堪。隐隐约约的,她觉得自己在努力挣脱,试图逃到一个熟悉的地方去。她左冲右突,可蔷薇花像长了眼睛似的,迅速蔓延成一道无法逾越的篱笆,把她困在花丛中……

就在这时候,一声响亮的鸡啼唤醒了她。就着微蒙的光线她惊讶地发现,自己正坐在一个角楼前面,身上蹭了不少青苔。从楼梯的寥落和角楼那扇房门油漆严重剥脱的情况看,应该是西北角上那个终年锁着的角楼。

梦游也能走这么远,还真不简单呢!幸亏这里没有外人,否则又像那次一样,左拐右拐岔到巷子里去了,若遇见了歹人,身后又没人跟着,那才叫麻烦呢!阿芸婆不禁后怕起来。她站起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浑身的骨头“咔嚓咔嚓”响起来。伸懒腰时她纤细敏感的手指碰到了房门的门搭,似乎有点儿不对劲,她的手一时僵在那儿,一时没弄明白这不对劲的地方究竟是什么,于是伸了头去看。

锁呢?谁取掉了锁?

自从在刑场上目睹过金标、杨飞燕的尸身后,阿芸婆已经不再恐惧这种寂静和昏曚了。她轻轻拉开房门,门悄无声息地开了,她蹲下去摸了一下门斗,有人注了茶油在里头,滑溜溜的。由于角楼常年未开门,里边的地板上有厚厚一层灰,现在,有几个黑乎乎的大脚印在上边。阿芸婆走进去,通往夹墙的门也是一拉就开了。天色似乎又比刚才暗了些,除了凉沁沁的空气,阿芸婆只能看见远山的影子和墙垛。夹墙上并不见什么活物。阿芸婆想了想,赶忙把角楼的两扇房门掩好,退了出来,接着踮起脚跟悄悄来到铁板嫂门口。本来她是想敲门的,可临了脑海中有个古怪的念头一闪而过,抬起的手换了个姿势,由敲门变作推门了。不料这一推,倒把她吓了一跳,因为铁板嫂的房门居然也跟刚才那扇角楼门一样哑然开了。阿芸婆闪身进去,床上没有人,套被枕头放得好好的,可见铁板嫂夜晚根本没有上过床。除此以外,房间里倒没有别的异样。

这家伙,肯定溜出去了,真不知她在搞什么鬼!

阿芸婆很不满铁板嫂这种无法无天的做法,愤然退了出去。就在她带拢房门时,突然听见天花板上头有人往尿桶里撒尿,尔后是一声轻咳,声音显然不是铁板嫂的!

天,她还窝了人在上面,而且是个男人,这还了得!

刹那间,阿芸婆的脑海热得像口架在烈火上烧了许久的大铁锅,所有流经那儿的血全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有那么一瞬,她真想扯开喉咙把铁板嫂的丑事公之于众,然后把那个躲藏在楼上的男人给揪下来,狠狠地揍他一顿。

这个铁板嫂,胆大包天,居然养野汉子养到“清洁堂”里来了,也亏她想得出来!

阿芸婆气过之后又觉好笑,同时有些钦佩铁板嫂的胆量。她觉得自己太缺乏这种豪气了!

阿芸婆几乎在一晃脑袋的工夫,就决定回到角楼那儿去等铁板嫂。近一段时间,发生在谢家老围的事实在太多,她已无力再去处理这一类的事情,所以,她要和铁板嫂私下了结这桩事。

阿芸婆这个决定应该称得上是当机立断,而且她马上返回角楼也做得很对,因为稍晚几分钟,她和铁板嫂就只能在走廊里相遇了。几乎在她走进角楼的同时,面向夹墙的那扇门就被人轻轻推开。当门板缓缓推过来时,阿芸婆紧张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万一外头站着的是一个满怀恶意的歹人或者是一只野兽呢?阿芸婆倒企盼着铁板嫂尽快出现了。还好,没多久阿芸婆就看见了浑身泥水、头发凌乱、面色苍白但眼神清亮的铁板嫂,而且能感觉到她刹那间肌肤骨骼的僵硬甚至还有颤抖。她背后的草叶在簌簌地抖动,就像有风在撩拨似的。

“你好大胆子,铁板嫂!”

阿芸婆临时把这句话吞了回去,她怕自己说出刚才的发现后会被铁板嫂掐死,故而神情一变,转而微笑起来,并破天荒地丢弃了洁癖,坚持要铁板嫂在地下坐一坐。铁板嫂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慌张,她很顺从地坐在了阿芸婆边上,只是用力太大,一屁股下去,扬起了不少灰尘。

“我没有药了,想出去你又不让,我只好一个人溜出去,实在没有办法。”

说着,铁板嫂咳起来。阿芸婆联想到楼上那个男人,眼里掠过一抹很难捕捉到的狡狯。到时我要让你自己把尾巴给露出来,哼!

铁板嫂这时已缓过劲来,她有些奇怪地看着阿芸婆。

“你今日起得好早嘛!你去房间找了我吗?”

尽管她装得若无其事,但阿芸婆还是感觉到了她的紧张。

“唉,铁板嫂,你真要出去我也不会拦着不放。你现在这样做太危险了,要是别人晓得,不说我们这里是土匪窝才怪呢!以后你可不许这样!你晓得我这些日子心情不好,身体也坏,没心思管围里的事。这么多的锁钥交给了你,你不管好哪对得起我?没想到你还来这一手?真正是监守自盗了!”

阿芸婆不知基于一种怎样的心理,总之她不愿意让铁板嫂知道自己又发病了,同时轻轻一转话题,避过了铁板嫂的提问,然后站起来,拍拍屁股走下了角楼。她很想回头看一下铁板嫂脸上究竟是怎样一种表情,但她最终还是忍住了。

让她去猜吧!

阿芸婆除了感觉到自己这招有些淘气外,并不觉得有什么阴毒的地方,为此她甚至得意了一两天。

好人,你也会有这样低眉顺眼、躲躲闪闪不敢看人的时候啊!

阿芸婆有意无意地到铁板嫂房间去过两次,每次铁板嫂的表情总是不太自然,这令阿芸婆开心。她觉得自己像只饱餐后的猫,正在玩弄一只可怜的小老鼠。我不要你死,但要你哀嚎或者乞怜。阿芸婆体会到了这种残忍游戏的乐趣。她打算不那么快揭露铁板嫂的秘密,以便尽量多享受一下这种平素很难体会到的快乐,唯有这样,她心中郁结的块垒才不那么沉重。

中秋转眼就到了。这日上午,有好几个小贩来到夹墙外的山坪上贩月饼、蔬菜和针头线脑什么的。病得七歪八倒的王七婆挣脱赖秀仔的保护,颤巍巍地跑到上头,要小贩给她那个老公病得半死、即将守寡的女儿传信:

“……叫她给我送一副棺材来。她老公死了就让她来给我做伴啊!……”

声音嘶哑得刺耳,而且颠三倒四,听得人不胜聒噪。一些手上有零花钱的妇娘人多多少少买了几个月饼,几个手头拮据的则合买一个大月饼,反正有个意思就行了。阿芸婆也上了夹墙,因为文秀托小贩捎了一包月饼给她,里头还夹着朱梁写的一张小字条,虽然只有寥寥几个字,写的只是向她问安一类的家常话,可看在阿芸婆眼里却比什么文章都要动人。她在夹墙上读字条时高兴得竟想淌眼泪。不过人太多,她还是拼命忍住了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转而平心静气地去看那些买东西的人群。她发现人其实是一种很能制造噪音、很吵的动物,虽然只有十几个人在那儿站着,山里特有的宁静却被彻底打破了。

阿芸婆看见铁板嫂上了夹墙,由于阿芸婆站得太偏,铁板嫂没能发现她,只见铁板嫂急匆匆买了一丈黑布、一包针、几卷黑线,又风一般旋了下去。有人在和铁板嫂开玩笑:

“铁板嫂,你不买月饼只买布,是不是要当新娘了啊?”

“黑布太素了,你应该买花布才是啊!”

“你怎么晓得她一定是买给自家穿呢?讲不定买给男子人着是?嘻嘻……怎么,就许你有不许她有野老公?哎哟,打不得打不得,好大姐,饶了我吧!”

自从上次闹事后,阿芸婆这还是第一次允许大家上夹墙买东西,所以那些年纪轻些的妇娘人见缝插针地打闹起来。“清洁堂”的上空重又飘荡起了叽叽咕咕的笑声。

也许生活并不总是愁云惨雾,日子应该逐渐好起来了!朱梁现在懂事了不少,前几次下去他见到自己还傻不愣登的,现在倒晓得给我写字条了,可见他心里开始有了我这个当娘的!

阿芸婆无限欣慰,这段日子以来第一次看到了生活的曙光。笑意爬上了她的眼角眉梢,这会儿碰巧看见她的人都能感觉到她的喜悦。

“阿芸婆,今日不像中秋倒像立春呢,那么喜气洋洋的,捡了宝吗?”

水牛嬷抓住这个机会和阿芸婆开起了玩笑。阿芸婆点点头,笑得颊边起了细细的一圈皱纹。这弧形的纹路漾开来,她的脸便有了一种动感,变得美丽而活泼。

然而,正如开得越美的花凋谢得越惨一样,黄昏时景,月亮恰巧升上了柳梢,银盘似的散发出稍含冰凉的妩媚。阿芸婆花一般的笑靥在这温柔的月亮中迅速脱水、枯萎,变得面无人色。

“梁崽呀!”

阿芸婆闻听噩耗后,只来得及喊了这一句,接着便仰头倒下,昏死过去。众人将她抬到长条凳上。于巴婆用烧热的生姜给她擦人中和虎口,尔后又灌了大半碗姜汤进她肚里,阿芸婆这才醒转过来。只是她的眼神已经痴了、直了,有好一阵子根本不认得任何人。

“苦命人儿呐,天呐,天呐!”

几个心肠软的妇娘人先抹起眼泪来,结果惹得大家哭成一团。朱家前来送信的两位老妪也抽泣着讲不出话,神情相当悲戚。阿芸婆斜靠在椅子上,浑身瘫软,两眼大睁着却什么也没看见,薄薄的嘴唇已变成苍白的死人颜色,只有新咬的两个牙痕是鲜红的。

“阿芸婆,阿芸婆!”

于巴婆到底是过来人,经验丰富,眼见得阿芸婆神色不对,赶忙用长长的指甲狠命在阿芸婆的人中上掐了几下,阿芸婆疼得猛抽了几口气,眼泪这才漫上来,悄无声息地流淌着。

“……怎么会浸死呢?现今又不是好热咯日子,他按理讲不该去玩水了。”

“唉,朱家的风水不好啊,你没看她家的房子建在三角地上,又朝向路口,煞气太重……”

“……惹上了水鬼,全家都坏在这水上头,啧啧。”

大家低声议论着,对阿芸婆满怀同情。阿芸婆漠然地坐着,面容沉静得近乎绝望。她脸上唯一能泄露她心情的,大概只有那两道汩汩流淌的眼泪了。

朱梁居然死了!我咯崽崽居然在水塘里浸死了!这怎么可能呢?上午我还收到他的字条呀!

阿芸婆无法相信这个事实,但朱家派来的两位姆姆的言行又迫使她相信这个残酷的消息是货真价实的、可靠的。

“他现在在哪里?”

当阿芸婆终于能说出话来时,眼泪却忽然间干涸掉了。

“在你家的厅堂里。天热,等不得久,你得快下去。”

朱家姆姆催促着。其实不用她们催促,阿芸婆也已打理停当了。

“这里就拜托你了。大家万事小心些,这年成不好。还有,出房门时最好把门关好,晓得啵,铁板嫂?”

阿芸婆说这些话时表情坚毅,但她的身体却没有精神那么顽强,软绵绵的像个纸人。铁板嫂和水牛嬷坚持要陪同前往,阿芸婆也晓得这时不能争硬劲,只好淌着泪答应了。

等她们一行三人消失在八月十五旖旎的夜色中时,凡是亲耳聆听了阿芸婆这番话的人倏忽间都明白了什么叫真正的绝望和彻骨的悲哀。

在戏子细心的呵护和照看下,五娘的伤势好得很快。到云水山庄约莫十天,她脸上身上的疤就开始脱痂了。由于怕新长的嫩皮变黑,五娘不敢迈出房门一步,生怕晒了日头后皮肤会一团糟。经过这场劫难,五娘已经把人世看淡了许多,包括感情、悲喜和荣誉。唯有两样她尚未完全看破:钱和相貌。那包细软被找回来后,五娘把它藏得严严实实,以备不时之需。钱是人的胆,不会说话也会喊。要不怎么说一分钱憋死英雄汉呢?至于相貌,虽说五娘已经被它害苦了,却依旧迷恋。她这迷有两方面:她迷别人的相貌;别人迷她的花颜。公猪发情还会找漂亮些的母猪呢,何况人?所以五娘要坚决扞卫自己的美丽。

“嗯,还好,没有留下几多疤。”

中秋节后的第二日当昼,戏子来了几位客人,他兴致很好,要五娘去作陪。当五娘换好衫衣、轻施淡妆走出房门时,戏子的眼里亮起了两盏小油灯,明晃晃的。由于五娘的内伤尚未好透,身体多少显得虚弱,虽说离吃饭的地方不远,戏子仍旧让人用轿把她抬了过去。戏子请的客人是何方神仙他一直未讲,只是轻描淡写地报了客人的姓:

“这是某先生,这是某先生,这是某先生。”

总共三位客人,都长得一表人才,尤其居中坐着的侯先生高大健壮,又正值盛年,举手投足间可谓英气逼人,看得五娘顿时心头一热。她不禁又想起了老情人曹副官。

“你老兄真是金屋藏娇啊!”

尽管三位客人酒喝得不少,讲话倒挺斯文,这就少见了,所以五娘对他们几位格外要在意一些。他们也同样在意五娘的美丽,眼中不断有钩子伸出来,却不挠她的肉,只轻轻从衣服上蹭过,就又收了回去。

古戏中唱的“多情而不乱”是不是就是指他们这种举止呢?五娘有些醉了。

“你少喝些好不好?会坏身体的。来,喝掉这杯茶,给大家唱段曲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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