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亮说:"刚才看你智斗保安,真是有理有节,有勇有谋,佩服佩服。"
老贾说:"我在东北工学院念了4年书,对东北人了解得很,这些保安都是从附近农村招来的,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好唬得很呢!"
马亮没上过大学,他知道这种情况下进行的对话,下一句马上就该轮到对方十分合理地问自己了:你是哪个学校哪一届什么专业的?于是采取主动先发制人说:"自从两个妓女自称是清华大学的毕业生后,我现在一般都自称文盲!"
两人说笑一番,正巧组委会指定的商贸酒店已经住满了,马亮自己一个人开的标准间,老贾说:"那咱们就合住一间吧,没什么不方便吧?"
马亮其实还真不大方便,他从来不跟人合住,独自一个人住惯了,但是第一次见老贾,实在不好意思拒绝,就说:"我没问题,你要是不嫌麻烦,就一起住、一起吃吧。"
老贾说:"我给你当三陪!不过今天可能得写两个版,咱们回去之后先写稿,然后晚上再出去喝酒吧。"
马亮说:"没关系,好饭不怕晚。否则先吃后写,酒也喝不踏实,后方编辑还要催租逼债,弄得两头都不舒服。"
老贾说:"你不是在《当代足球》杂志吗?怎么也要当天写稿?"
马亮一笑:"如果我只给《当代足球》干,我就不用跑到沈阳来看球了,一个月出一本的,谁着得起这个急啊?这次十强赛我帮苏爷干活儿,给《北京球报》写稿,另外,搜狸网也约了我,他们是来者不拒,什么稿都要,干得忒累。哪像贾老师出口成章,闭着眼睛写都是篇好稿。"
老贾说:"亮子你是学中文的吧?看你的稿子就能看得出来。我是学机械工程的,还要多向你请教。"
马亮不大相信:"学机械工程的,怎么没去三峡修水库、东海舰队造航母啊?"
老贾说:"别提了,我大四时机械设计考试没过,于是找老师,说将来还要靠文凭找工作,不能挂科。没办法,老师让我发了个毒誓--保证以后不从事机械行业工作,然后才给我个及格……"
马亮大笑,觉得这老贾太有意思了,将来能在一起工作就好玩了,就说:"什么时候苏爷这边招兵买马,你也来北京混得了。"
老贾不认识《北京球报》的总编辑苏爷,但是知道他的鼎鼎大名,附和了一句说:"好事儿啊,你回去问问苏爷还需要人不?如果有机会,我就不在《华西晚报》混了,搬家来北京给他打工。"
老贾本来就是那么一说,当不得真的。马亮偏偏很配合地接茬儿说:"嗯,这事儿广大干部群众十分喜闻乐见,我看靠谱!"他认可这张报纸,其实才不管报纸好不好,而是因为认可苏爷,如果以后能够跟着苏爷干,他就不会再挪地方了,就准备在《北京球报》干到退休了。两人正说着,果然有一帮警察上到了楼顶来,数了数,6个,这是真警察,不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土保安。他们上来之后,并不着急去揪记者,而是把门口堵了个严实,然后等着慌里慌张的记者去自投罗网。马亮在水池顶上,看到警察态度恶劣地直接没收了记者的采访证,还没好声气地告诉说:"自己去组委会领吧!"赶紧把自己脖子上挂的采访证摘了下来掖进了怀里,同时从摄像机里取出已经拍过的带子塞给了老贾。老贾心领神会放进了自己的背包里,他也是文字记者,什么机器都没拿,空着手上来的,不怕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