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坐在教室里无心的听着教授讲课;我一直想着早上发生的事情。我不喜欢杨诺的态度;不管怎么说,卫阿姨是他亲生母亲,虽然十年前她离开了他,就算卫阿姨当年犯了再大的错误,再怎么不被原谅,但是都已经过了那么多年了,他也该释怀才是;何必恨她一生一世呢?
再说,就算加上了年龄,伊森和卫阿姨也是很相配的一对不管怎么说,他也该祝福他们才对。想那个做什么?
“小狐狸,你在想什么?”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杨诺就坐在我的身边。
“你是什么时候坐到我的身边的?”
“半个钟头前;一直看你在沉思,也不好意思打扰你;但是现在已经下课了,所以我决定好心一点,提醒你记得去上个厕所。”杨诺看了看四周,笑道:“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是个资优生?你知道吗?我十五岁就已经大学毕业了!现在坐在这里,突然有种好怀念的感觉。”“资优生又怎样?我看你这些年心智也没有成长多少。”
杨诺沉默着,许久,说到:“那时候我几岁?九岁大;每天见到的,就是妈妈和爷爷在那边斗法;爷爷去世了,她竟然说她没有待在杨家的必要了。
那我呢?我算什么?你说:不管怎么说,她还是我妈妈。
但是,她有把我当成儿子看待吗?那时我还呆呆的告诉伊森,她对未来的计划;当她离开的那一天,我觉得我这么做,就好像我要她走一样。就这样,我的童年生活里,我妈就样不在了。”
“请问一下,这是几年前的事情?”
“十年前。”“这么说吧:周星驰在一部片子“齐天大圣东游记”下集的时候,孙悟空曾问观世音一个问题:是什么样的恨,能让人记上一生一世?是什么样的恨,能让人恨上十年、二十年,甚至是一百年、一千年?我们是人,不是神仙;没有那么多时间可以去浪费;如果你想成天活在恨意之中,是没有人能阻止你;不过,我想这几年你过得也不好受。有空请你反过来想一下:如果你是卫阿姨,那时你会怎么做?”
杨诺没有说话;许久,说道:“他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
“不知道;就算知道,我也懒得告诉你;你自己有嘴,为什么不自己去问伊森,或是卫阿姨?”
“我觉得我问你会比较快。”
“我觉得你是个胆小鬼。”
杨诺耸耸肩,说道:“是有那么一点像。”
“不提卫阿姨了;早上,我和梓桦聊过了。”
“你知道我出走了理由了吧。”
“梓桦,她和你同年吧?”
“小我一岁。”
“小孩子一个。我看你再出去流浪个十年在回去吧;不然你真的会和你爸决斗。”
“这几年,我也想过;梓桦并不是我所要的那种女人;爸爸还比较适合她;她需要的是一份安定,而不是一个喜欢流浪的男人。”
“那你就确定我需要的是一个喜欢流浪的男人?”
杨诺点头。“因为,你也是个不安于室的女人。”
我呆呆的看着他;他怎么知道?
放学之后,我直接到了“抒情蓝调”。
当然,杨诺就像金鱼屎一样的粘了过来。
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的把他当下人一般的使唤着。
六点,“抒情蓝调”营业。
才开始营业,第一个客人就进来了。
是一个年约三十多岁,穿着一件黑色罩衫,梳了个发髻的中年妇人;一进门,坐在吧台,笑看着我和杨诺。
这位妇人,我是认识她的;她叫风尘;每年这个时候她都会来我们店里。
“小诺,好久没见了。”
我点了头,问道:“还是老样子?长岛冰茶?”
风尘点头。
我调着酒,杨诺则在一边找机会和我聊天。
“看来,”风尘说道:“我的预言没错;当你二十一岁的那一天,你将会找到你的另一半的灵魂。”
我苦笑道:“风阿姨,别这样说好不好?”
“还记得我说过些什么吗?小诺?”
“你说:他看起来刚强,但是却有一颗脆弱的心;他看起来慵懒,却有着有如野兽一般的性子。风阿姨,现在我真的不
想这么早就被定下来。”
“但是你却需要他的存在。”
“他的存在,对我来说是个压力,会让我喘不过气。”
风尘笑了笑;说道:“五年前,我在加拿大也遇过想你这样想法的女人。”说完,风尘就没再说下去了。
杨诺起身,搂着我的腰际,说道:“我不会是你的压力。”
“谁说的;说真的,蟑螂,不要动不动就把全身的重量压在我的身上好不好?你很重嗳!”风尘浅浅的笑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觉得她的眼神之中,带着一抹淡淡的寂寞与忧郁。
六点半刚过,这时杨业带着他的老婆一起走进了“抒情蓝调”;当他见到风尘的那一刻,杨业呆了好一会儿。
杨业带着芳华来到了风尘的身边,说道:“好久不见了,嫂子。”
看来,杨业很尊敬风尘。
“小业,扬已经去世很久了,不用那么多礼。”
“这些年,您过得好吗?”
风尘看向杨业,笑道:“还算过得去;”风尘对芳华说道:“看来,我的话你还是听进去了。”
芳华点头。“我没有想到阿业口中的嫂子就是您;我一直想对您说:谢谢您,风姨。”
“和杨有缘的人,就是和我有缘的人;既然如此,我当然要帮帮你们这些小瓜了!”说完,风尘看向了我,神秘的笑了笑。
杨业问道:“明天,就是季扬的忌日;嫂子,要不要”
风尘摇摇头,说道:“我回台湾的目的,并不是为了这样的伤心事。”
“可是您已经很久没去看他了。”
“不过就是一个坟墓而已,有什么好看的?”风尘拿起了酒
杯,浅浅的啜了一口酒;许久,说道:“放心,杨他一直活在我的心中;从未曾离开过我。”
杨业抿着唇,一付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的样子。
“我知道,杨在你心目中是一个偶像;你希望变成他,但是又知道自己永远不是他;小业,没有人能够取代另一个人;这一生,我只爱他一个男人;我不会爱上其他人的;只是,流浪是我的宿命;这一辈子,我是永远停不下来的。”
“我能为您做些什么吗?”风尘看着杨业,许久,说道:“目前,没有;等过一阵子再说;在未来,你是一个很重要的关键。”说完,风尘付了帐,起身对我说道:“小狐狸,伊森和月眉结婚的时候,我会来找你的;到那时候,你再告诉我,他的存在对你来说,是不是还是一个压力;我想,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吧!杨诺?”
说完,风尘离开了“抒情蓝调”。两个男人对八个流氓,哪一边的胜算比较大?如果那两个男人之中,有一个以前是帮派老大,另一个当过一年佣兵的话,我想我会下大注在那两个男人身上!
事情是这样的:
八点刚过,店里出了状况;几个地痞流氓来店里找麻烦;说要找负责人来收保护费。
通常,这样的情形,我都是找薛大哥来解决;但是今晚不同;因为杨业在这里。
“你们想闹事?”地痞甲说道:“你是哪根葱?敢这样对我说话?”
杨业顿了许久,说道:“这家店是我杨业在罩的,用不着你们这些下三滥来保护。”
地痞乙大骂道:“这地盘是我们兄弟的,你从哪冒出来的角头?敢来跟我们抢地盘?”
嗯,如果地痞乙说话的时候,声音别那么抖,我想会有点用的。
当然,话不投机三句多,就看杨业和那几个地痞打了起来;
这时,我见到杨诺笑了起来,跳出了吧台,和杨业一起跟那几个痞子打了起来。
见这阵仗,我直觉的想打电话报警;但是被芳华阻止了。
“相信阿业,他会处理的。”
“二对八,我没什么信心。”错;他好像曾经在部队服务过。
“大姐,这里是台湾嗳!哪个成年男人没服过兵役?”芳华只是笑了笑,没说些什么。
没多久,那几个痞子果然被打跑了,离去的时候,落水狗留下了他们的“名言”。
“有种别走!”杨诺打落了那人的牙齿,冷笑道:“回去对你们老大说,这里只要有我在的一天,你们就别想闹事,不然,我会要你们全军覆没。”
那几个痞子走了以后,杨业看了杨诺好一会儿;说道:“我不太喜欢想事情,我看我还是亲自证实一下好了。”说完,杨业一爪就朝着杨诺挥去,目标是杨诺右肩。
杨诺不避不闪的,让杨业抓下了他的衣袖,他的右肩上,刺了一头展翅的老鹰。
“红鹰?”
杨诺点头。
这时,芳华对我说道:“‘红鹰’是这几年来,国际上知名的佣兵集团;我们有一些朋友是“红鹰”的重要干部;他们有空的时候,都会到我家喝茶;顺便和阿业过两招。”杨诺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说道:“这是亚曼尼的,很贵的说。”
“去找汉克要;谁叫他教出你这样让我手痒的徒弟。”
“你认识威尔?”
“还不就是那个屠夫?想不认识他也难?”说完,杨业来到了芳华的身边,紧紧的搂着芳华的腰际,在她耳边说道:“对不起,我答应过你的”芳华吻着杨业的唇,之后,说道:“没关系;我知道你是不得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