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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动员

西单中友百货,朱源明感觉自己的腿都快断了,渐渐地感觉自己有点头晕恶心。他实在想不到女人为什么在逛街时,表现出的体力与耐力与平时的差异如此之大,他亦步亦趋地跟在肖敏身后三步左右的距离,看着她饶有兴致地观赏着每件衣服,更过分的是同款颜色不同都要试穿,看到最后朱源明眼睛都花了,已经提不出具有建设性的意见。就这样还惹来肖敏的训斥,“就你这个样子,以后怎么陪女朋友啊?你要知道女孩子都很喜欢逛街的,问你什么你都说好,你就不能给个意见啊,太圆滑了吧。”

朱源明坏笑着回应道:“圆滑个屁啊,这又不是在搞客户,再说我对色彩不敏感的,我看你穿哪个都很好看,我想这个肯定跟穿衣服的人本身有关系。”

肖敏偷偷地笑着,她越来越发觉这个男人的可爱,而且她觉得男人坏笑的时候更迷人。“哦,还是你会说话,虽然我知道你说的不是真话,但是我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哪有啊,我从来不说假话。”

肖敏调皮地一笑道:“切!你们做销售的我算看透了,嘴里没有一句实话。”两人正说话间,手机铃声突然响起,朱源明一看是老齐道:“齐哥,你丫难得这么主动找我,不会是晚上又要约我喝酒吧,哥们今天不行,被妞缠住了。”听着朱源明的声音,老齐也不知道应该怎么说,只好应道:“哦,那没什么,反正以后见面机会还多。”

朱源明听着,感觉老齐说话很奇怪,问道:“齐哥,你没事吧,怎么感觉你好像有什么事要对我说?”

“没有,兄弟你多心了,你好好玩吧,过两天约上高飞大家一起喝酒啊。”说着挂断了电话。

“谁啊?”

“没什么。”

Shopping终于结束,朱源明一坐进驾驶室,感觉连踩离合器腿都发抖。他边扎着安全带边对肖敏说:“我说姐姐,您这体力确实够充沛的,再这么下去哥这身子骨就得交待了。”

肖敏从包里拿出一瓶水递给他:“别废话了你,年轻轻的逛个街累死累活的,快开车,姐饿了。”朱源明拿着水,斜视着肖敏,感觉她今天跟在公司区别很大,继续调侃道:“成,我说这位姐您打算哪吃啊?”

肖敏脱口而出:“簋街,那离我家近。”

朱源明边发动车边跟肖敏说:“晚上必须哥点菜,您这累了傻小子一天了。”说着话一脚油门驶离停车场向东直门而去,来到簋街,马路两边到处是招揽生意的店家,朱源明边找着饭店边说:“我说姐姐,您看您找的这地儿,他妈的连个停车位都这么难找,要不咱换个地儿吧。”

“你懂什么,我告诉你怎么走,再说了没有停车位,你不会把车停路边啊,不就是贴个条啊,您还在乎这个?”一句话说得朱源明是有苦自己知。终于到达目的地,肖敏道:“看你今天做了半天奴仆的分上,晚上我埋单,请你吃饭,OK?”

朱源明马上装出一副欣喜若狂的样子:“哇噻!那敢情好!您还真仗义。”

肖敏一副轻蔑的表情:“那可不,我多关心你啊。”

朱源明对待女人那可不是一般的贫,这回把油腔滑调用到了极致:“瞧您这话说的感觉特别的假,说吧今天到底约我出来干什么?”

肖敏蹙眉道:“我就纳闷了,怎么跟你出来就必须带有目的性,就想请你吃顿饭,顺便谢谢上次你帮我的事啊。”

“您客气,我都忘记了。”

“那是你的问题,我可没忘。”

朱源明知道永远不要跟女人理论,因为女人在男人面前天生就是个不讲理的动物,一旦论点展开,只会无休止地争斗下去,甚至根本不管有没有可能论出个结果来,因为她们只想在男人面前证明她们的智慧。朱源明闭嘴自顾自地吃着,肖敏慢慢从包里掏出了包装精美的礼盒递给朱源明说:“喏!送给你的,祝你生日快乐。”

看着眼前的礼盒,朱源明心里突然有一丝感动,多年来他习惯了自己生活,习惯了一个人的日子,过生日的事情他几乎都已经忘记了。他的世界里只有工作,尤其是在康小颖离开后,更是变本加厉,他觉得自己更像是个机器,已经没有了人类的感情。当这个礼盒出现在眼前时,他愣了很久不敢伸手去接,在这一瞬间,肖敏有种想把他抱紧的冲动,她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丝感动,看到了最真实的朱源明,他终于卸下了平日的伪装,展现出一个真实的朱源明,而真实的朱源明给人的感觉恰恰又是那么的温和安静,这个景象在肖敏的内心里久久不能散去。肖敏轻轻地说:“我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只想祝你生日快乐。”这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一下子击溃了朱源明的心理防线,他嘴里喃喃自语着:“生日快乐,生日快乐,已经很多年没过过生日了。”

肖敏说:“你看看礼物喜欢吗?我挑了很久的。”

朱源明慢慢恢复过来说:“不用看了,你买的我都喜欢。”说完朱源明冲着服务员喊道:“来瓶红酒。”

肖敏说:“其实这儿不适合过生日,只是我也不知道有什么地方,就随口说这儿了。”

朱源明摇摇头说:“这地方挺好,很适合,尤其适合给我们爷们过生日,咱俩来一杯红酒庆贺一下。”

几杯红酒下肚,肖敏的肤色立刻红润起来,借着饭店的灯光在酒精的作用下,朱源明突然有种想要亲吻肖敏的冲动。他一把抓过肖敏的手,肖敏本能地挣脱,肖敏的反应让朱源明一下子清醒过来,他马上起身借故去卫生间以摆脱这种尴尬。而肖敏则在为自己刚才的举动暗暗懊恼,心里一种说不出的感觉,也不知道自己是应该让他抓还是应该不让。

浓浓的夜色中两人相对无语,穿行在京城的道路上。车里这时恰巧播放着齐秦的《夜夜夜夜》,让这个本来就不平静的夜晚显得更加悲凉,尤其是听到灵魂一片片地凋落,肖敏不知道为什么非常想哭,非常想靠近身边的这个男人,非常想把这个男人拥在怀中。这一瞬间肖敏觉得,男人再强,也需要女人的关怀。终于到了兴隆小区,肖敏幽幽地道:“上去坐会吗?”

朱源明自己也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自己确实对肖敏有感觉,差点脱口而出真的就要上去。看着肖敏,朱源明欲言又止,深吸了口气说:“算了,太晚了,今天就不上去了,感谢你给我过生日,这个夜晚对我来说非常特殊,意义不一样,感谢今天有你相伴。”

肖敏听完慢慢起身下车说:“没什么。”边下车边回眸看着朱源明,朱源明看着肖敏即将离开的背影,在这一刻他感觉眼中的人好像已经换成了康小颖,她还跟从前一样没有过多的变化,还是那样的年轻迷人。朱源明突然下车,走过去一把抓住肖敏,然后紧紧地拥抱了肖敏,同时狠狠吻向了肖敏的唇。肖敏瞬间瘫软在朱源明的怀里,眼神变得越发迷茫,朱源明贪婪地亲吻着肖敏,他把积聚了多年的情感在这刹那间全都迸发了出来。夜色依然还是那么浓,车里的音乐依然那么凄美,朱源明依然忘我地拥吻着。

“嗡……嗡……嗡……”电话振动声音响起,朱源明迅速拿起手机跑进卫生间轻声细语地道:“飞哥,什么情况?”

高飞语速非常快地说道:“刚刚接到消息,童飞腾说这个订单情况比较复杂,里面涉及到的投资方很多,可能还会有国外的投资公司进来,看来这次咱们可以玩把大的了。”

朱源明说:“国外投资?客户到底打算怎么玩?”朱源明张大嘴巴做惊讶状,心想看来这个单子好像远比预期复杂得多。高飞不间断地说:“嗯,据说是有两家境外公司可能参与投资,客户可能是为了拿到更好的风投,在整个管理水平和业务模式方面需要重新进行架设,好像要进行什么数据分析处理中心,这个我也不太明白,他没讲得那么透,我没好意思多问,具体情况我现在也不是特别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这次这个单子咱们需要上海北京两地跑。”

朱源明点头应是,再问道:“那老童有没有透露我们应该做什么?”

高飞道:“他说得也很含糊,只说客户会请北京和上海两地的专家组成项目小组对产品技术方面把关,这个具体的我就不懂了,关键还是看你的了。”

朱源明一边想着一边计划着下步的跟进方法。打开卫生间门,只见肖敏站在外面,朱源明看看自己再看看她,歉意地说:“对不起,把你吵醒了。”

肖敏说:“没事,本来也应该起来的。”

朱源明讷讷地站在原地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看着他的神态,肖敏真是难以想象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昨晚的他和现在面前的他简直就是判若两人,现在的他就像个没长大的孩子,可昨晚的他……想到这肖敏暗自笑笑,琢磨着可能这正是朱源明吸引自己的原因,他整个就是一个矛盾的对立体,有时候他的表现很容易激发肖敏的母性,而有时候他的表现却又能把人拒在千里之外。

朱源明把车开得风驰电掣,恨不得马上就赶到公司总部。现在的他满脑子都是订单的事情,想着下步的订单的走向,怎么才能够尽快地搞到更有价值的信息,想到这他迅速地拿出手机。短暂的等候,电话那头传来王嘉欣的声音:“早啊,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情?”

朱源明说:“你起了吗?”

“早起了,在虹桥机场呢,你没听见里面报航班和登机口呢吗?”

“哦,我想起来了,你要来北京,现在长话短说,你上次跟我说的那个单子的事情,你今天过来是直接跟他们谈判还是帮他们开始做评估?有没有可能介绍我认识一下,我手上现在有个单子跟你讲的部分情况很像,我猜测很可能是一家,你看能方便下吗?”

王嘉欣沉默半晌,她对于朱源明是有好感的,喜欢朱源明这种草根出身的人,靠的就是一身的胆气和魄力,他们身上散发出那种很强烈的征服欲,好像整个世界都在他们脚下,可是这又涉及到商业机密,让王嘉欣很是为难,久久没有回应。朱源明只好自己给自己圆场:“哦,那这样吧,你先见见客户,等我这边有眉目,如果真的是一个订单的话,你再帮帮我吧。”说完主动挂掉电话不再等王嘉欣的反馈,同时脑子里又在开始寻找别的途径。

荣尊中国总部位于国贸CBD附近,每次途经公司走道奔向大会议室的时候,所有人员的心都是激情澎湃的。因为这个会议室酝酿出了多个荣尊中国的样板工程和大型客户,在这个会议室大家有个不成文的规矩,只要哪个部门进去,大家就知道肯定有一场全公司的资源战全部围绕这个部门展开,今天很荣幸的是大客户部全体成员出现在了会议室,而更恐怖的是荣尊中国的各大巨头几乎全部到场,这在近两年来还是很少见的,看来又有一场新的大战即将爆发。

陶总依然是那么的儒雅,稳健地走到会议室中间,看着身后的投影墙然后转身用右手推了下右边的眼镜框说:“很久了,我们已经很久没有在这个会议室开会了。这个地方是荣尊的传奇,这个地方见证了荣尊的成长,这个地方为荣尊造就了一批优秀的工作人员,现在在座的各位,我们有幸再次踏进这个会议室,我希望你们拿出你们真正的绝活,俗话说一将功成万骨枯,我希望你们脚下踩着竞争对手的尸骨笑傲江湖。”陶总停顿下来环视了全场,没见识过这阵仗的销售人员被陶总寥寥几句刺激得跟打了鸡血一样,兴奋得不得了,一个个跃跃欲试的样子。

陶总接着说:“现在我们召开紧急会议,准备成立专案小组,负责今年我们最大的一笔订单的攻单工作,我想大家都知道这个订单对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如果这笔订单搞定,那么今年大家不只是可以拿到超额的奖励,还可以带着家属去国外旅游,全程费用可都是公司出的啊。在这次作业过程中贡献最大的人员还可以得到提升和到国外受训的机会,这对于各位来说应该算个机遇。都说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预备的,你们对自己有信心吗?你们都是有准备的人吗?”

话音微顿,陶总用眼睛扫视了会议室中的全体成员,等待着大家的回复。

“有!”大家齐声喊出如虹的气势,等待大家声音停顿后陶总突然提高声音,加重语气说:“订单对于我们来说,就是我们的生命,从我们选择做销售的那刻开始,我们就知道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个机会,哪怕可能只是个细小的机会,我们也绝对不放弃,所以我希望大家这次通力合作,把你们的绝活都给我拿出来,现在到了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的时候了。”

朱源明很喜欢陶总每次作战前的讲话,他觉得在那一刻,大家就像奔赴沙场的勇士,能不能存活下来除了运气和技术战术水平外,还必须具备壮士断腕的那种气概,正所谓是狭路相逢勇者胜。陶总扫了朱源明一眼,说道:“关于这个订单的具体情况,朱源明你给大家介绍一下。”

朱源明站起来看着在座的人员,提高嗓音说:“现在我简单地说下情况,大家先有个印象,据我们拿到的最新消息,目前这个订单很有可能涉及到境外的投资公司,客户准备在国内建立数据分析处理中心,还为此专门成立了项目评估小组。据说这些专家基本上都来自于北京和上海,另外这次让我们比较欣喜的是,我们终于要和连胜短兵相接了,并且看趋势很可能是在连胜的主场,我相信以现如今咱们的实力如果真刀真枪的跟连胜干一场,一定会把他们打死在这个订单中。陶总说得对,现今我们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大家通力合作,尤其是这次我们有部分成员是第一次接触这么大的订单,所以我希望未来的团队成员能够多一点点的坚持,少一点点的抱怨,阳光总在风雨后,我坚信我们一定会成功,一定可以让连胜出局。”

两番语言已经让会议室里的新人热血上涌,接下来陶总主持工作,开始分配任务:张国强后方火力支援,主要是在技术层面上,务必第一时间把关于建立数据分析处理中心需要的技术和设备条件,以及使用环境要求等资料文档准备齐全;先锋将:朱源明、小文,负责上海和北京两地的攻关包括项目的整体运作;大客户部其他成员:Rudy、李强、肖敏、张光负责一切其他辅助事宜;陶总和李总负责后方的一切协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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