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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无风海

一夜很快就会过去,美美睡上一觉的李潇起得也是十分的早。太阳才刚刚从海平面处升起,仿佛和船是同一个高度,甲板上咸咸的海风吹来令人神清气爽。这每种舒适令李潇的心情很轻松,一点逃亡的意味都没有反而有一种出来游玩的感觉。

“少主,根据海图我们应该向西边前进,但是海图上西边有一处地方是空白,我们是不是应该绕过去?”陈正因为多年的习惯也是起得十分的早,那不怒自威的脸庞上也是露出了一丝惬意的神色,想必对大海的美景也是十分满意的。

“不用绕了,我们直接过去。”年轻人总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更何况李潇正处于冲动鲁莽的年纪。

“是,少主。”陈正虽然年轻时随李峰打仗见过不少世面,但是对于航海也只是略懂皮毛,况且他也不认为那片空白的海域中会有什么样的危险,再加上想急切到达大陆的欲望,也是令一向谨慎的他没有选择稳妥的道路,而是直接往那片空白的海域驶去。

大海的旅途听起来是波澜壮阔,十分美好,但实际上也是极为孤寂的。永远相同的景色,哪怕再美也会令人心生厌烦,更别说只有两个人的船上几乎没有任何的娱乐活动可以进行,令李潇十分的郁闷无聊,只能在甲板上练起了剑技。

不过大海可不会给初来乍到的新手太多的温柔,随着破浪微微摇晃的船也是让李潇晕船晕得厉害,喉咙里总有一股子想吐的感觉,却又怎么都吐不出来,只得怏怏地躺在床上,稍微减轻一下晕船的痛苦。陈正因为是三阶高手又常年在马背上生活,所以对这些颠簸抵抗力还是比较大的,没有受什么影响,也是稳稳地把住船舵。

躺了很久的李潇晚餐的时候只是草草的吃了一些东西,由于将军也根本没有出过海,所以并没有考虑过这种情况,所以李潇也只能是躺上几天情况才能变得更好。对于三阶高手来说,几天不睡觉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所以船还是一刻也没有停歇地向西驶去。

第三天,一阶的李潇适应能力也还是有一些,虽然头还是有点晕晕的,但是总体情况已经比前几天好上许多了。不过另一样比晕船更痛苦的事情袭来,无尽的孤寂。李潇已经听陈正讲他年轻时候的事情很多遍了,也提出了很多问题,基本上把陈正从记事起到现在的每一件事情都挖了出来,可还是没有把那种无聊驱散掉。这能钓鱼了,不过到底是年轻人,经历的事情极少,让他定下心来钓鱼是十分的困难的,于是他便在船上各个地方跑来跑去,一会在船头的装饰品上,一会又跑到瞭望塔上,一会又在船舱底部,船上的每一个地方都布满了李潇的足迹。

时间便在一点一点中消磨着,天气也在悄悄变色。如果是经验丰富的水手,他一定会就地下锚收帆,向海神祈求暴风雨快些过去。大海是最温柔的骗子,特别是对那些航海新手来说。前一秒还是万里无云,下一秒则是风云变幻。

一开始先是风开始狂暴起来,吹得海面满是皱褶,而后乌云便随风而来,整个天空阴阴沉沉的,低得似乎要掉下来。再然后便是雷声和闪电,哪怕闪电那么的努力,都没有把乌云劈开,反而让风越发的暴怒。最后才是雨,一开始是温柔的,而后越演越烈,直到最后砸得人生疼。

此时,陈正才意识到要下锚了,不过已经来不及了。大海发出了独属于它的怒吼,翻起的大浪像巨人的手,想抓住这艘还张着帆十分嚣张的船。不过万幸的是,刮的风是西北风,还是能够让李潇能够快速到达目的地的,如果他们的帆能够十分幸运的保住。

风暴依然持续着,李潇甚至在浪里看见一些鱼的轮廓,而且大浪打在甲板上还是带来了许多大海的客人,不过下一波大浪又是把他们给冲走了。在大自然的力量面前,人类只能匍匐在地,一丝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暴风雨持续了一夜,很庆幸的是里安帝国的航海技术虽然不是很好,但船的质量真的是没得说,在那种狂风暴雨的情况下,主要桅杆还是没有断掉,船也能正常的行驶,唯一坏掉的地方是锚断掉了,这意味着李潇他们不能停下了。

暴风雨过后,天空被洗刷得一尘不染,像一块成色极好的蓝宝石。而且大海也不起一丝波澜,像温婉端庄的贵妇人,能够证明昨日暴风雨的存在也只能是甲板上粘着的贝壳了。由于昨日的加速行进,使得李潇提前许多天踏入了这片在海图上表现为空白的海域。

“陈伯,你来看一下,船是不是不动了。”李潇叫醒了正在休息的陈正。

“怎么回事?”陈正看着完全停止的船皱着眉头。一般来说船如果没有抛锚的话是不会完全停止的,更何况现在是满帆的状态,哪怕微小的风也能为船提供动力。

“我下去看看。”陈正也只能归结于船底被什么东西拉住了。但是一下去,陈正的疑惑便是更加深了,船底什么都没有,而船却不会动了。

找不到原因的陈正也只能远远的向帆打出一记二阶技能——疾风掌了。不过效果却是微乎其微,船像一只蜗牛一样一点一点地艰难往前挪着,但陈正的精气可是会耗尽的,所以在陈正的精气只剩下一成的时候,船也没有往前多少。相比于剩下的路程来说,根本就是蚂蚁和大象的对比。

“要不先等一天吧,明天如果船还不动,就另想法子吧。”李潇只能无奈的等待着。

“也只能是这让的。”陈正叹着气。

今夜的李潇并没有睡着,之前的雄心壮志也是被广阔的大海消磨得差不多了,坎坷的航行也是令他十分的烦躁,苦苦的思索着解决的办法却没有丝毫头绪。天空披着漫天细沙,说不出的动人,不过李潇和陈正却无欣赏的心情,整整一个白天船都没有向前动过一分一毫。

破晓时分,陈正终于是忍不住了,在战场多年的经验时时提醒他不能够被动的等待,提出了一个惊掉李潇整副牙齿的提议:“少主,我们游泳吧。”

“用游泳来穿过整片海域,怎么可能做得到?如果再遇到暴风雨的话,就真的十死无生了。”

“不,少主,我对风元素十分的敏感,所以整整一夜此地风元素连一点点波动都不曾出现,所以这一片空白的海域大概就是无风海了,是帆船的坟场。”

“有没有一些更好的方法,要知道我们两人都不善水性。”贸然下水如果遇到什么恶劣天气的话,或者是其他事情的话连反抗的资本都没有啊。”李潇还是对那天的暴风雨心有余悸,更是狠狠咒骂着这伪善的大海。

经过两人一个白天激烈的探讨之后,终于是敲定了撤退的办法,做一艘小船,划过整个无风海域,再做打算。这艘船不缺木材,但是缺乏用来小船主体的木材,所以陈正本整艘船的龙骨给拆了,一丝退路都不留。

经过一天艰辛努力,一艘简陋的迷你帆船也是被制成了。两人划着浆,试图完成翻越整个海域的航海壮举。在一个一阶和三阶的人不惜体力的情况下,小船的行进速度也不比大帆船的行进速度慢多少,但一路上李潇和陈正两个人看到了不少废弃的大船,不少水手饿死或渴死在船上,也没有像李潇和陈正两人一样进行着人类航海史伟大的壮举。也许是因为太有经验了,太熟悉大海了,才没有勇气去和大海进行抗争,才连尝试都不敢。但李潇并不是单单因为不熟悉大海才做出看似愚蠢的举动,他有着要活下去的强烈愿望,经历了几个也还算大的磨难之后,他的心智也是坚毅了一些,懂得了生命的珍贵。而陈正更不用说了,作为一个在战场打滚二十余年的老将,是无所畏惧的,根本不怕死亡,但是也珍惜生命,只要有一线的机会,陈正都会选择去拼,而不会委屈求全,这是一个战士的荣耀。

两人也是上了大船,收集到了不少有用的物资,也还是做了几艘备用的小舟,以防不时之需。食物和饮水也还算充足,而且速度也不慢,如果不出现什么特殊情况的话,那么到达那片海域是十拿九稳的事情。

可是大海就是一个磨人的小妖精,令人又爱又恨,即便最优秀的水手也不能预测大海下一秒中会发生什么。一阵悠扬悦耳的歌声传入了李潇和陈正的耳中,配合着独特的乐器,显得极为好听,不过在大海上,特别是一片满是废弃船只的大海上面传来这样的歌声是极为不合理的,更不用说这歌声令到两人昏昏欲睡。由于实力的缘故,又因为划船消耗了极大体力的缘故,李潇很快就睡了过去,而陈正也没有比李潇撑得久多少,也是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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