捧着密封的容器,若儿匆匆越过弗朗西斯的身边,只来得及点头称呼一声少主,便消失在了手术室的门后。对此,弗朗西斯丝毫不以为忤,还欣赏地勾了一下嘴角。还好,在家族的内部,他并不是孤立无援的!
待她从里面出来,静坐在一旁的他才上去询问邵情的情况:“情儿怎么样了?手术还需要多长时间?”
“邵小姐的手术已经进入最后的修补阶段,只要没有其它内出血的点,就不会有生命危险!手术的时间大概还有一会,要不您先去休息一下?”
“不用!我怎么可能静得下心来休息!”弗朗西斯干脆地拒绝了她的提议,坚持继续等在手术室的门口,“另外,我有一项任务要拜托你!”
“少主请吩咐!”诚惶诚恐地躬身,若儿不太习惯他终这样客气的“托付”,要知道,她心里可还在为之前的失误而七上八下呢!
“暗中调查,记住,一定是暗中!只能动用你可以完全掌控的力量,不能使用家族的任何资源与渠道!我要你彻查索菲亚今天下午到哪里去了?和什么人有过接触?她的私人账户上的资金,是否有什么特殊的变动?!”
“少主是说……”惊诧地抬眼看向一脸深沉的男人,若儿对他如此明显的怀疑有些不解,“索菲亚有那么大的胆子?您当时也在现场,要是不小心伤到了您,那可怎么办?”
“索菲亚也许没有,但不代表她身后没有人给他撑腰!”冷笑,派若儿去查雷蒙德?弗朗西斯没有这么莽撞,也没有这么愚蠢。以父亲身边的高手如云,她根本连接近的机会都没有!
但是索菲亚却不一样,备受自己冷落的她,在冷月并无实权。即使雷蒙德一向对她宠爱有加,可还是一样的道理,没有名分,在赫德拉姆这样的大家族中,任何行差步错都会被人诟病不已。因此,她身边的隐秘级数,自不可和雷蒙德同日而语。
以若儿的能力,再加上那些忠于他的势力的协助,弗朗西斯有充分的自信,他一定可以揪出索菲亚身上的小辫子。届时,无论父亲想怎么保她,“可能危害到当时也在场的家族少主”这顶大帽子一扣,他就不信她还有翻身的机会!
“若儿,你尽管去查,索菲亚身边不比族长,多得是破绽!不要担心我父亲会难为你,我会让他这段时间应付元老们都来不及!”雷蒙德一定想不到,弗朗西斯竟会利用本该对他自己来说最难应付的元老会一方作为助力,反过来阴自己的父亲一把吧!
“是,少主!”只迟疑了一秒,若儿便应承下了弗朗西斯交托的任务。虽然她心里其实有些不以为然,“那么,邵小姐怎么办?她身边如果没有人照应,会不会再遇到什么危险……”
“你说得不错,”沉吟,弗朗西斯有些犯难,他不敢再拿邵情的生命来冒任何的风险,谁知道索菲亚和雷蒙德有没有后续的安排。“我会尽量陪在她的身边,可是家族和冷月的事总得处理,休斯、安杰洛……嗯,我大概有腹案了,具体的安排,到时再说吧!总之,调查索菲亚的事情就拜托你了,若儿!”
“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少主!”被私心里崇拜得五体投地的人这样目光炯炯、语气诚挚地嘱托,若儿不免有些飘飘然的微醺感。也许,真的是索菲亚因爱生妒,才做出如此可怕的事情吧!
“好的,那你--”因手术室门扉开启的声音而中断了话语,弗朗西斯被其中推出的的苍白身影吸引了全部的目光。“高顿医生,情儿她,情儿她,咳咳……咳!如-何-了?”
看到激动得被自己的口水呛到的弗朗西斯,老医生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刚刚不是已经让凯偌医生出来报过平安了吗?邵情又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少主有必要冲动成这个样子吗?年轻人到底是年轻人,不够沉稳啊!
但他脸上的表情和摇头的动作显然误导了情绪不稳的弗朗西斯,他脸色大变地冲到邵情的病床边,颤抖的手探向她的鼻息,不肯相信医生的判断:“不可能!明明说她没事的!我的情儿不会有事的,不会的……”
温热的气息自指尖清晰地传来,但弗朗西斯却一径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因为冀望过深,从而再也感受不到真实!直到再也看不下去的高顿一把将他拉开,并示意其他医护人员尽快将邵情推去监护室。
“好了,你的小女朋友没事,只是麻醉还没褪去,仍在昏睡中而已!你的情绪那么激动,身上又没有清洗消毒过,再让你这样随便碰她下去,我怕她的伤口就要被感染了!”
平日里也是一忒机灵的孩子,怎么今天愣头愣脑的?!高顿医生深感奇怪地叹息,没发现正是他自己的举动,才把人家给搞得差点崩溃……
反应过来的弗朗西斯被瞬间的狂喜所淹没,顿时也顾不得埋怨老高顿,口中道着谢,回身便往自己的卧室跑:“谢谢医生!我这就回房梳洗一下,然后再去监护室看情儿!谢谢你们了!”
那神采飞扬的人儿并没有看见,身后被他就这样抛下的若儿还在痴痴地目送他的离开,满身的落寞怎样也掩饰不住。直到那飞奔的人影消失在转角,她才收回自己不舍的视线,和在场熟识的医生打过招呼后,退下去处理先前弗朗西斯所交代的任务去了。
一展开调查,若儿立刻就感到有些不对。
本来,虽然对弗朗西斯有着盲目的信任和崇拜,但说到底,她是对“索菲亚策划、推动了这整个阴谋”的推论持否定态度的。因为,若儿无论如何也不相信,索菲亚会为了除去某个情敌而罔顾少主的安全!在任何情况下,她都应该不会把弗朗西斯的安危当做筹码,这是爱一个人最基本的底线,不是吗?
但是,当越来越多的报告被摆放在她的桌面上,几个无法解释的疑点也一一呈现在了她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