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似海深,旧事如天远
泪滴千千万万行,更使人,愁断肠
要见无故见,拼了终难拼
若是前生未有缘,待重结,来生愿
乐婉卜算子。答施
那是一个冬天的早晨,我记得刚过完小年。我的童年从那天起永远的定格了,我的命运也从此陷入了无休止的轮回。
院子里铺满了前一晚的积雪,雪白雪白的,特别好看。乳娘带着我和云儿在雪地里耍玩。
我出生时娘就去了,爹说那也是一个雪天,所以为我取名晴雪,寓意雪后的晴天。后来乳娘便来了,带来了与我同样大的云儿。
忽然觉得背上一阵疼,回头看去,云儿正对着我笑,手里还拿着刚汆好的雪球。乳娘斥责她“不许欺负小姐”云儿撅起嘴来,悻悻地把雪球拍在地上。
爹从堂屋里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卷书,他笑着看着我们,对乳娘说“正是无忧无虑的年纪,随她们去吧”
乳娘笑着点了点头。云儿又恢复了刚才的活泼,拉着我一起汆刚才被她拍散的雪球。院子里又升起了我们的欢笑声。
然而这短暂的欢笑声并没有持续多久,随着一大群人的破门而入,这欢笑声也永远的烟消云散了。
爹被几个身披盔甲、腰配长剑的人按倒在地上,乳娘抱着我们跪在雪地里,不敢大声出气。那群人快速的,密密麻麻的围满了我家的院子。
为首的一个人站了出来,他向着爹走了过去。我偷偷的抬眼看见了他:玉龙发冠束着一头黑发,一条金龙张牙舞爪的盘在绣着五彩云朵的黄色长袍上,威严无比:他面如冠玉,剑眉星目,看起来玉树临风,风度翩翩,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他的手里端着一个深褐色的紫檀托盘,托盘上立着一尊白玉酒杯。
走到了爹的面前,他单膝蹲了下来,用那双仿佛能把人看穿的紫眸看着爹,俊逸的脸庞露出了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徐大人,请吧?”这话由他的唇飘然而出,没有丝毫的温度。他把托盘伸向爹,爹颤抖着双手端过了那杯酒,一饮而下。
乳娘被一个穿盔甲的一手提了起来,长剑划过她的胸口,鲜红的血液喷洒而出,散落在雪白的地上,霎时间雪地里就像开满了腊月里的梅花,那么的刺眼。跟着就是云儿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府里没有一个人能逃过,小厮、丫鬟、管家、账房。。院子里充斥着各种哭喊声,求饶声,哀嚎声。
我和云儿被两个穿盔甲的人单手挎了起来,大步地走向门外。我回头看爹,他仰面躺在雪地里,七孔流血。我想叫他,可是我叫不出来,我想哭,可是我感觉不到自己的眼泪;渐渐地眼睛模糊起来,耳朵也听不到任何声音了,然后就什么也不知道了。只有那张脸,那张笑起来让人不寒而栗的脸,深深的印在了我的脑子里,狠狠地烙在了我的心上。
那一年,我六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