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的人都大惊失色,他们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江湖上最难缠的杀手。在江湖传言中,没有这两兄弟杀不了的人,摆不平的事。当然需要付得起令他们二人满意的价钱。否则两人不会为你杀死一只蚂蚁。说到底不过是为了钱,钱能干什么用,不过是可以换来东西而已。东西干什么事用,为了活着,比如说吃的东西是为了生存,穿的东西是为了御寒,东西同样是这些东西,好人吃了穿了能让世界更多一些善良,坏人吃了自然也就多了些阴暗。
秋雨强作镇定的说:“久仰大名,不知二位来此何事,如果只是坐船,我们这些人真是荣幸之至。“
周不类说:“有请小姐跟我们走一趟吧。“声如洪钟,让船上人不禁打一个寒颤。
秋雨看了一眼那老人,看那老人并没有看她,而是好像在闭目养神又好像是睡着了。秋雨有些灰心,想难道并不是他。心里突然萌生一股勇气,向前走了两步,说:“不知二位要活的,还是要死的。”声音中依然透着害怕,然后又看了一眼金凤凰,金凤凰却想正好借此机会看看这个叫秋雨的小姑娘的底细,和武功。
周不类说:“当然是活的,活人价值千金,死人却一文不值。”活人和死人在他们看来不过是银子的多少而已。
秋雨看见金凤凰袖手旁观的样子,到底是自己太傻了,指望一个陌生人为自己出头跟指望一个一头牛说人话有什么区别。
一道剑光闪过,秋雨手执宝剑,如灵蛇的信子一样,向周不类刺去。金凤凰发现这个秋雨的女孩骨子里透着一股倔强。与她似乎看上去柔软和善的外表的是不同。
周不类只是不屑的笑了,把伞撑起,像突然多了一道墙一样,把无数道剑光,隔绝在伞墙之外,当秋雨的剑与伞相接触,这伞甚是柔软,但剑却刺不破。周不类迅速转动伞,就像转动水车一样。在转动之间,剑已经被截成了好几截。秋雨用脚轻轻踩了一下飞快旋转的伞,借助伞的推力一跃而起,像一个翩然起舞的蝴蝶,秋雨在空中连翻几个跟斗翩然落地。那动作轻盈就像花间飞舞的蝴蝶,似乎在这个完美的动作中,那把夺命的散也没有多可怕。
金凤凰有些吃惊:这是“蝴蝶幻梦”的轻功连自己都不会,只是无意间看见师傅在夜深人静的时候练过。只是师傅每当练过这“蝴蝶幻梦”的功夫时更加喜怒难测。可是这秋雨用来却是如此翩然。莫非真的和师父或者是自己有某种联系吗?不,这不太可能。“
秋雨虽然是第一次和人交手,却也表现不凡。但秋雨在生死之间,才深刻的感受到从前的自己是那么的幸运。有父亲爱护,母亲疼爱,哥哥关心,玉龙哥哥是爱自己的,尽管那爱并不是倾其所有,也不是独一无二。玉梧桐哥哥从没见他的脸,却知道他是关心自己的。秋雨心里怕极了,她这才明白,如果不到万不得已,没人愿意放弃生命。忍不住一滴眼泪划过面颊低落在甲板上。秋雨知道有时的任性是拿生命做赌注的
有没有关心自己,可是输赢如何都难逃一死。
金凤凰一跃而起手拿折扇,向前一步彬彬有礼中还略带点儿玩世不恭说:“两个大男人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呢?”
周不伦突然眼神变得像鹰隼一样锐利,目光却没有看金凤凰,而是把目光投向那位蹒跚的老人,说:“你也该现身了吧?有人说你是高高在上紫塞国逍遥王云逸唯一的儿子,我却听人说你是野种,有人说你武功极高,但我却知道你只不过是一个别人的影子。也有人说你英才盖世,我却觉得你只不过是一个不敢以真面目示人跛子罢了。”
周不伦这番话,信息量太大了,而且所说如此矛盾叙述的竟然是同一个人。就连金凤凰也对这老人感兴趣了,令她更感兴趣的是逍遥王云逸这个人,这个令师傅想了一生,也报复了一生的人。师傅曾说当年曾在红豆满地时节,和他许下相思的心愿。但当年许下心愿的人却不见了。
金凤凰也盯着那个老人,似想看看那负心汉的儿子究竟是什么模样。
秋雨也看着那老人,此时她已经知道这人是谁,是她的梧桐的哥哥,是一个隐没在玉龙哥哥身后的影子,任何人都没人见过他的脸,因为他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他来去如风,出手如电,却是个坡脚。表面孤傲内心卑微。秋雨想帮他,想帮他挡住这些侮辱,但她什么也不能做,也不能说。因为秋雨知道如果自己那样做了才是对他最大的伤害,秋雨的眼泪,掉的更快了。整个人像带雨的荷花,更显得清丽脱俗。一个要强的人,不容许其他人帮助自己,一个自尊到了极点的几乎于冷漠,关心的话或许也用冷漠的语调表达出来。
秋雨虽然喜欢的是玉龙,但是对玉梧桐,总有一种少女慈悲的情怀。
那老人正是玉梧桐。
当然这些话玉梧桐从小到大,听了不止一遍,但每次听完还是会觉得被伤的血淋淋的。身体的残疾就像有一个无法痊愈的伤口,任何人都可以向他受伤的伤口上撒盐。一次一次的被揭开伤疤,一次又一次被伤的血淋淋的,这种痛苦已经伴随了他十八年之久,然而痛的久了,伤的深了,带给他的感觉却不是麻木,而是历久弥新的疼痛感。这时的他觉得自己好像找一个没人的角落蜷缩起来。这是命运的错,为什么这种痛苦需要他来面对和承担呢。可玉梧桐知道此时,还不是舔伤口的时候。当然每当听到这番话时都像把说话的人撕碎,从前是没那个本事,现在就得这是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即使能杀掉说话的人,但是能改变事实吗?当然对于不伦不类兄弟这样该死的人,那就另当别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