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凰在看玉梧桐虽然脉象平实,但脸色苍白显然是失血太多了。人已经疼晕过去。金凤凰小心脱下玉梧桐的外衣,金凤凰感觉巨大的震颤,那一道道刀伤剑痕像藤蔓一样爬满了整个后背,更像狗的牙齿,一样交错纵横,新伤叠着旧伤。但伤痕交错的少许的空白地带的肌肤像雪一样白,那些新的刀痕就像红色的血染在白色的雪上,格外鲜明。有的剑伤还向外渗着血,金凤凰忍痛将后背的刀伤上了药,动作轻柔而小心。
金凤凰处理完后背的伤,来检查前胸,与后背犬牙交错的剑痕相比,胸前却只有一处剑伤,那是距离,心脉很近的那道,还有些血肉模糊的剑伤,那深深的伤口,狰狞的痕迹,在众多伤痕中依然十分的醒目,金凤凰的神情没有变的轻松,那到深深的伤口正是自己刺伤的,看着那伤口,目光迅速闪开,她的心如吞冰块一样,夹杂着寒冷直入心房,心一阵抽痛和冰凉。目光竟然不敢再一次触及那道伤口,她强制自己再一次望向那道剑伤,显得犹豫而艰难,目光越来越朦胧,有些像下着小雨一样迷蒙,渐渐的就她的眼角开始泛着泪光,这一过程就像是降雨的过程,水气上升变成云,然后小水珠在云里越积攒越多,终于即将低落下来一样。金凤凰虽然想抑制住泪水,可是闪烁的泪珠越来越大,那一滴滴的眼泪就好像从心底里搅出来的一滴滴鲜血,终于从眼中滚落下来,再也守不住了。也许这些年积蓄在胸中的眼泪实在是太久了,终于如大雨一般急骤的从天空中倾斜而下。
金凤凰一边流泪,一边把玉梧桐所有的伤都处理好。把他轻轻放在床上,用手抚平玉梧桐有些微皱的眉头。
金凤凰好像用光了所有的力气。也趴在床上睡着了。在这一刻似乎知道玉梧桐痛苦的根源了。
两人都不知睡了多久,因为他们都太累了,当然如果有人想要伤害他们的话,金凤凰马上会从睡梦中醒来,给对手致命一击。因为这些年来她从未真正睡熟。
第二天当金凤凰睁开眼睛的时候,玉梧桐早就站了起来。对金凤凰说了声:“谢谢,是姑娘你救了我吗?“眼睛里多了真挚的暖意。然后本能的摸了摸脸上的面具,见到面具还在放心下来。
金凤凰揉着稀松的头发点点头说:“公子贵姓,可以留下姓名吗?“其实金凤凰早已知道,只是想看他能否相信自己。金凤凰看着玉梧桐如临大敌的模样暗想我要想杀你,你早就死好几回了。
玉梧桐想了想说:“姑娘难道还看不透,在红尘中许多人都是过客,不必相识,更不必知道太多。”
金凤凰有些生气的说:“这么说公子是瞧不起我是风尘中人了。还是看我长得丑。”
玉梧桐见自己被误会了,说:“姑娘你误会了,人世间有太多的不得已,我是明白的。姑娘救了我自然感恩在心,至于美丑我从来不在乎。”
金凤凰问:“世人皆以貌取人,男人更是如此,我还没见过例外的。”
玉梧桐由衷的说:“姑娘至少比我要强得多,至少姑娘敢面对真实的自己,假如我是姑娘或许没有姑娘这么大胆色,其实世上很多事情不在于别人怎么看,而在于自己怎么想。”
金凤凰心想你也就是说说如果可以面对,你又何必带面具呢?
玉梧桐认真的对金凤凰说:“姑娘能在危险面前救我这个素不相识的人,不管别人怎样看姑娘至少我应该感谢姑娘。尤其是你没有以怜悯同情的目光看着我。“
金凤凰说:“你要走了吗?“
玉梧桐摇摇头说:“还需要麻烦姑娘几日,我想把伤养好了再说。你能同意吗?“
金凤凰心想罢了,谁让把你弄伤了呢,而且我的计划还需要你这里着手。
如此过了十几日日。玉梧桐恢复了身体。临走时把一把扇子给了金凤凰然后说:“有事情去王府找我。“
说完便从窗户飘然离去。玉梧桐也没有带走拐杖,因为他只要还有些力气,就绝对不用。
真是常相思不由自主的打开了扇子。常相思笑了,扇面上绘着《锦绣山河图》巍峨的高山湍急的大河,大气磅礴,显示出作画者志向。可是在画面的左下角竟然画着两只鸳鸯十分的生动,可是画着这幅山河图中竟然显得十分不协调。扇子的背面写着:金戈铁马英雄事,万里山河属帝王。落款是逍遥王云逸。
金凤凰真的留下了这把扇子,因为这是她受到的第一份礼物,无论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还是升斗草民,或是江湖豪侠,无论何种身份这是她收到的第一份礼物,也许她收下的不仅是礼物也是关心吧。
金凤凰永远也忘不了这次相遇,如果说每次相遇都是久别的一次重逢的话。为的只是那一次匆匆的相遇,为那用利剑和鲜血留下的不解之缘,也为了那最初的悸动,为那不灭的缘牵。
什么是缘,在这纵横九万里的土地,在人海茫茫中。能相遇这就是缘。什么是份,也许就是两颗心最初的悸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