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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誓 言

任天看着还冒着热气的饭盒,拿起里面放着的铝制饭勺,舀了一勺。他发现原来胡一萍煮的是方便面,还是海鲜味的,可惜早已煮得稀烂,眼看着就快要变成一饭盒面汤了。但好歹是热乎乎的一顿饭不是,任天管不了是面还是汤了,呼噜呼噜的往干瘪的肚子里装。吃到最后,才看见里面居然还有几块风干肠,算是个小小的惊喜吧。

把水壶套回地上放着的水袋里,任天把它斜跨在肩上站起身来。

该想办法回到地面上去了,最好是能去趟胡一萍所说的避难所。他从醒来之后,就一直想找回那些似乎非常关键的记忆。但自己一个人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似乎有点难度,至少要准备些能独自生存的装备,再踏上那条寻找记忆之路。

于是,任天决定先找到避难所,安顿下来再说。东方,那里就是胡一萍他们所生活的避难所,还有整整三个街区远,也许大破灭前这点距离打车也不过就是个起车费,现在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到达那里。

他熄灭了篝火,四下里马上变得一片漆黑,让任天的可视距离大大缩短,只能看清一两米左右的距离。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恐惧。人类对黑暗有着本能的恐惧,祖先们造出火源可不光是为了填饱肚子那么简单。

任天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对未知的恐惧弥漫了他的心头。胸口的压力也越来越大,压的他连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少年抬起手来左右开弓抽了自己几个嘴巴,不知不觉的低着头默默地念到:

“破灭降临,我从今开始守卫,誓不退缩。我将站在所有同伴的身前,反击一切威胁我所守卫的力量。我们用光明带给同伴希望,我们用智慧带给敌寇毁灭,我们用战功带给家人荣耀,我们用送葬的歌曲谱写仇敌的一生。鲜血与荣耀,战功与葬曲,我是战曲的一员,我是……任天。”

如同誓言般的话语,震惊了任天,他从勃颈上掏出那块被子弹打凹进去的狗牌,用手指轻轻摩挲着,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此时,泪水早已充盈了他的眼眶。任天只是迷茫的想着,那道封锁他记忆的枷锁,似乎终于开启了一条细小的裂缝!

记忆的复苏与誓言的感染力,缓解了心中的恐惧。擦掉冻在脸上的泪痕,踩着楼顶上的积雪,任天走向护栏,因为那里有胡一泰去救援前哨时留下的锚钩。他试了试系在锚钩上的登山绳,发现非常牢靠,就把手藏在毛衣的袖子里握住绳索,翻身越出护栏顺着登山绳慢慢向下滑去。

但就在他降到了二楼左右的高度时,却隐约听见楼下的街道上,传来积雪被胡乱踩压的声音。那里居然游荡着十几甚至几十只肉尸!这里原本没有聚集这么多的肉尸,大多是被黑煞尸控制后聚拢过来的。不然,胡一泰根本就不敢从楼上垂落到街上。

该死,不能直接落到地面上了,任天悻悻的想着。

他双腿夹紧绳索,单手伸向着二楼的一扇铝合金窗子。任天试着拉开这扇碎了一半玻璃的窗子,但却发现反锁了。把手从破洞里伸进去用力拧开窗锁,再拉还是不动。看来不是冻的太死,就是卡住了。任天趁着自己刚吃饱还有些力气,放弃了从二楼进去的想法,他一点点的攀着绳索登上三楼的另一个窗台。

这家人居然安装了空调,在北方是一件有点幽默的做法。毕竟大破灭前的北方,即使是最炎热的夏天也不过才三十多度而已,而且撑死也就能热十天半个月的。但现在却帮了任天的忙,他跪在空调外机上,从口袋里拿出熔岩晶,小心翼翼的把这块散发着微弱光芒的石头藏在袖子里。

毕竟这个位置上下都有肉尸,别看他们的眼睛几乎没有作用,但却还是会对光源做出反应,只是个体之间存在一些差异。任天想着,自己刚才居然明目张胆的在楼顶篝火旁吃晚饭,就背脊一阵阵发凉。运气差点的话,他现在已经成了肉尸们的开胃晚餐。

任天将藏着熔岩晶的袖子贴近窗框,慢慢融化着冻住的冰雪。

这次他终于拉开了窗子,翻进房间。借着熔岩晶的微光,才看清这里是一间不到十平方米大的厨房,任天收好晶石走向厨房的玻璃拉门,朝着大约是客厅的房间观望了下,好像是没有什么能动的东西。

因为实在是太黑了,他也不敢确定,想了想任天转身回到厨房。这时的他,因为攀爬绳索与寒冷,使得手脚都有些发抖。靠着橱柜缓缓坐下来休息,感觉到从铺满瓷砖的地面上传来的寒意,他只好摸起一块竹质菜板垫在身下。闭目养神了大约十分钟,任天从新探索起这个厨房,想找把菜刀什么的利器防身。可惜除了一个断掉的擀面杖几个碗碟以外,实在没啥好东西……

在一个小橱柜里,任天翻到了一本烹饪指南,他把书卷成管状,再掏出熔岩晶卡在管口,制成了一把简易“手电筒”。拿着“手电筒”任天终于可以克服掉对黑暗的小部分恐惧感,拽开玻璃拉门,走进客厅。

借着微弱的光芒,先是看见一个落满冰霜与灰尘的餐桌,上面只摆放了一个陶瓷花瓶。看起来没什么用,任天继续前行,突然,一个人影出现在眼前!吓得任天差点把“手电筒”扔了出去……

仔细一看,尼玛原来是一具冻死的女性冰尸。脑后破了一个大洞的她,脸上带着极度恐惧的神情,全身还有多处被啃咬后留下的痕迹。她仰头靠坐在墙边的沙发上,双手僵在胸前,似乎之前有抱着什么,但那里却空无一物。其脚边还有一席冻硬了的小棉被,与一个婴儿用的奶嘴。

还是没发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任天感觉自己就像个入室偷窃的盗贼,不免有些悻悻然。

离开客厅左手边是个婴儿房,右边是主卧室,中间是卫生间。

婴儿房和卫生间,被他隔着木门上的六块磨砂玻璃看了看,没有发现人形物。任天决定先仔细看看卧室,希望能找些可以御寒的东西。悄悄拉开白色田园风格的木质房间门,走进卧室的他第一件事就是翻衣柜,这个他熟,下午才做过嘛。

令他有些惊喜的是,这个柜子不是衣柜,里面居然是个贴着数码迷彩布料,挂满枪械的储物柜!

伯莱塔M92F、M1911、德国G36C、带消音器的MP5、军绿色的AWP、反器材巴雷特M82A1一长串反射着金属光泽的子弹链……虽然他不是军迷,叫不出其中部分枪械的名字,但是这里的藏品之丰富真的让他震惊了。

任天放下熔岩晶,拿起带着消音器的MP5冲锋枪,感觉入手非常有重量感,甚至比他预想的都重了几分。任天把枪捧在怀里把玩起来,拉开枪托,抵住肩膀,侧头看向金属导轨上的红点瞄准器,可惜里面的电池早就没电了,起不了什么作用。

他忽然想到,光有枪不行啊,还得有弹药。于是,在任天简单琢磨了下如何换掉弹夹时,他却惊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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