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徐亮单位回来后,我处于郁闷之中。但是日子照过,班照上。
介绍一下我的科室,我们医院不向协和和华西一样分了亚专业,比如冠心病就住冠心病组,心肌病到心衰组。我们医院的心内科一个有6个组,包括一个CCU,每个组所有种类的病人都要收,所以二线在临床上相当全面。每个组有30张床,3个上级,一个正高,一个副高,一个主治,以上三人统称二线,还有6-8个规陪、研究、进修生作为一线医生还有6-8个实习同学。CCU的力量更为强大,而我作为心内科的年轻医生,仍然脚踏实地的坐起了一线医生。我们值班是全科室一个二线,一个住院总(所谓住院总就是年轻的本院住院医生在成为二线之前的必经,也就是说为期一年一天24小时呆在医院里头,一周休息一天起病房的半边天还有全医院的大部分抢救。)。三线是50岁以上的正高还有谢主任+叶主任(副主任)+王主任(副主任)。二线水平基本就够了,很少听说三线出动,除非出了重大事故。而每个二线有自己的手术方向,晚上的急性心梗需要急诊手术的,如果是冠脉组副高以上值班直接拉下去做了,如果是电生理,起搏器二线值班,那么还要喊冠脉组的副高过来。主任本来是不用值夜班的,但是谢主任除了上三线班,还要求给自己排二线班,节假日休息一半,住院总白天基本不用管科室的事情,但是要完成其他科室普通会诊。而晚上,住院总要撑任要求住院总给他排二线班。冠脉组的二线理论上是最辛苦的,但是在我们科,其他还好,谢主任大部分时间都在科室里,而且家也在离医院5分钟路程的地方。最开心的是每次喊他,他都来了,从不冒火。而今年的住院总是杨清华,是我的师兄,比我早进医院1年。虽然师兄的水平非常高,但是师兄有个让我不能忍受的毛病:人太死板了,还有动作太慢。每天会诊必会到凌晨1点。而且中途还要回来夜查房。我觉得他活得好累
我们组的组长也就是科主任,副高姓叫郭军,是电生理的老师。而主治是定在起搏器组的。我的导师是电生理方向的,估计我也做这个。心内科女医生不容易,基本是女人当男人使。而男人是当牲口使的,但毕竟男人和牲口还是有区别的,所以女生还是有点照顾的。我一百万个放心,反正我不会被分到还要跑急诊的冠脉组,多半我的研究方向是相对轻松电生理。所以我想想就笑了。
俗话说夜班欺生,第一个夜班我是霉到柱了,今天的二线是谢主任。病房出了15个病人,空了15张床,我们组就有6张。本来收病人是管床医生收,可是白天一个住院的都没有,刚过了5点半,先来了个室上速,再来了个高血压危象,然后来了个心肌病心衰,虽然二线都看过,也不难处理,但是3份病历写得我这个对医院病历系统不熟悉的人都要哭了,还好,感谢其他组一线的鼎力相助,我不会忘记你们的。
悲剧的事情来了,这种悲剧的事情在协和也罕见。CCU的床满了,其他组的床也满了,我同时收了2个心梗病人。哭死了,赶紧做了术前检查,赶紧吃了阿司匹林氯吡格雷,跟病人签了手术同意书,检查了住院费用,通知谢主任急诊手术。
那个晚上,我基本是仰卧起坐。吃了阿司匹林胃疼的,发心绞痛的。把我郁闷死了,我刚刚第N次睡下,护士的午夜凶铃再次响起,说我们组有个做了冠脉造影的病人自己把桡动脉止血器给扯掉了,血流不止。我赶紧抓了实习同学起床,和我飞奔过去。我看见护士戴着手套压迫动脉,稍微一放开就血流如柱。我找来加压绷带,带上手套准备固定。可是我的手超级小,戴6号的手套合适,6。5号都偏大,7号的根本就带不了,何况7。5号。护士妹妹抱怨到:“姐姐,我都按了很久了”。我说:“我也木有办法”我赶紧让实习同学到手术室找小手套(就算把其他组的一线医生喊起来,他们也不是很会包,毕竟他们不是专科医生。我的住院总师兄现在会诊未归,谢主任又在手术室。
我突然想起了以前学习量血压的时候,我想着血压计的原理,觉着它可以拿来压迫止血。赶紧把血压计拿过来,把袖带打上气后让护士放手。血果然止住了,就等实习同学把小手套拿来了。我得意洋洋,觉得这是我对医学的一大贡献,自认为自己是天才。这时候实习同学和做完手术的谢主任一起回病房。谢主任看了说:不错,知道血压计压迫止血。让后亲自带上手套给病人包扎。
我顿时向泄了气的皮球。回家到知网一看,遍地都是用血压计止血的文章。不过转眼一想,我又得意起来了,我在不知道血压计已经常规用来止血的情况下想出了用血压计止血,说明我是非常聪明的。哈哈,突然我想起了阿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