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领,不好了!凤儿也生病了,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我们家已经倒下三个人了!”可怜的女人抱着男人的大腿,眼泪婆娑。
男人凝重的神情,让周围的人都沉默了。
“是阿青!一定是阿青带来的灾难,他的阿姆不是死了么?是他的阿姆把灾难带到我们部落的,首领!”
周围突然响起一个声音,谁都没有去探讨是谁说出来的,只是这个声音仿佛就是铁定的事实一样围绕在在场的所有人耳边。
“来人,找几个男人来,我们立刻去阿青的住所!”那个做首领的男人终于发话了,男人的话如同给所有人吃了定心丸一样,大家纷纷行动起来,而躲在屋子外面的男人听了之后,立刻小心的朝部落外奔去。
“阿青!我们快走!”那个听了墙角的男人就是大壮,大壮惊慌中跑了出来,而阿青此时正在修剪兽皮。两人确认关系以来,大壮都是喊自己青儿的,只要紧张的时候他才会叫自己阿青。
阿青听了,皱起了眉头“大壮,发生了什么?”
“我听了叔父....首领说,最近部落里很多人都病了,他们以为是你带来的灾难,我们快离开这里吧。”大壮已经在收拾行李了,部落离这里不远,那些人很快就要来了。
而坐在地上修剪兽皮的人此刻停下了动作,背对着大壮,大壮看不清自己爱人的脸色。
“为什么要走?我做错了什么么?”阿青抬起头,朝大壮笑了笑。
大壮看出了阿青眼里的痛苦,他上前一把抱住阿青,“青儿,我们走吧!离开这里,这里容不得我们。”
阿青一把推开大壮,眼角间尽是冷漠“容不得的只有我,而你,还是回去找你的首领叔父吧,阿姆葬在这里,我不会走的。”
“阿青!”大壮红了眼眶,只从他们在一起后,已经过去了一年多了,阿青还是没办法把自己当做枕边人那般信任。
“青儿,我们走吧,以后还能回来给阿姆祭祀的...”男人话未说完,外面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
“大壮,你在这里干什么!”大壮的叔父,也是部落的首领,在看到大壮收拾东西的样子,不由怒火中烧。
“抓住他!”
“不!”大壮吓得连忙护住阿青,但是那些可怕的男男女女就像是见血的恶魔一样,他们看似瘦弱,却可怕的扯开阿青和大壮,大壮吓得不敢还手,那些是养育他长大的“亲人”啊。
“滚开!你们凭什么说灾难是我带来的,你们有什么证据!滚开。”阿青疯狂的撕咬着来压住自己的人,但是毕竟以少抵多,阿青被他们弄的披头散发,那些人用脚,用石斧的柄部,狠狠的锤向阿青。阿青突然想起很多年以前,自己三岁的时候,这些人也用同样的方式,把自己的阿姆拖在地上,狠狠的拳打脚踢,阿青疯狂的红了眼眶,嘴巴里喊不出话语,那样的疼痛,那样的悲伤,就像他现在的样子一样,他看向一旁被制服的大壮,阿青笑了。
大壮在被打晕之前,还是一心想着阿青,他害怕,怕的要死。不行!不行!
“大壮哥,你醒了!”
大壮四肢都疼痛的不得了,他试着活动了下手,手上没用东西绑住,因为他的手已经被打到了麻木,自己正躺在草堆上,对面是叔父的唯一的女儿红玲。
“阿青~阿青呢?”
对面的女人脸色一僵,然后又笑了起来。
“大壮哥,你饿了吧,我去给你找吃的。”
见红玲不想回答,大壮倒是冷静了下来,他必须找点恢复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里,大壮都努力的吃东西,也尽力的回避阿青的问题,他知道红玲喜欢自己很久了,他便努力的讨好红玲。
在一天早上,红玲没有来,来的是自己以前的好友京陶,大壮心底里惊恐的不得了,因为以往吵闹的屋子外边,今天格外的安静。
“大壮吃些东西,然后休息吧。”
大壮假装镇静的问道:“京陶,红玲呢?”
“啊,她今天出去采野果去了,吃吧。”
京陶以往都很多话,但是今天也格外的沉默,大壮闻了闻那碗递过来的东西,不由笑了笑。
“京陶,我想看下红玲昨天送我的草绳子,就在窗口哪里,你能帮我拿来么?”
“行!”京陶可能是有些心虚,便愉快的答应了,正当他转身的时候,他突觉脖子上一痛,然后就晕过去了,而身后正是站起来的大壮,大壮把碗摔在地上,绿色的液体瞬间染脏了草堆,他冷冷的看向地上的人,冷笑了一声。
“这是让动物麻痹的东西,让我喝...不如送给你们吧。”
大壮连忙取了石矛,小心的钻了出去。大壮一路上躲过几个值守的人,他终于在部落的空地上找到了阿青。
只见部落所有的人都聚集在了空地了,而空地中间绑着一颗枯树,阿青被绑在树上,下面堆满了木材,本就瘦弱的阿青,此时已经失去了所有的光彩,手臂上,腿上都是伤痕,大壮的心恨不得代替阿青承受这些痛苦。
大壮红了眼,他回想起以前自己和阿青在一起的日子,阿青是个温柔而阳光的人,他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待遇,他再看向那个一向温柔的叔父的时候,他发现他此时却和红玲一样,用一种恶毒的眼神看向阿青。
“阿青,你现在是为了部落所作出牺牲,你死了以后,我们会找块好地方埋葬了你的。”首领冷静的告诉阿青,仿佛他说的只是如同今晚吃饭一样普通。
“呸!你们这些恶毒的人,我阿姆也是被你们害死的吧,你们才是活该!!死的好,死得好哈哈哈哈!!!”
“畜生!”周围的人被激怒了,纷纷咬牙切齿。
“阿青你闭嘴,等下我就要那你去祭祀神灵了,大壮哥也会回到我身边了,快闭嘴吧,你个贱人!”红玲最是痛恨阿青,大壮哥是属于自己的,而这个恶心的男人却抢走了自己的大壮哥,但是她一想到阿青就要被烧死了,便愉快起来。
此时阿青突然莞尔一笑,那明媚的双眸如同烈火般纯粹和美好,看的在场的人一时间愣住了。
“我发誓!如果我回归神灵的怀抱,我要你们永生永世坠入地狱!不得好死!!你们!全部都要死!!!”
恶毒的话语如同施加了咒语一般,回荡在空地上,颤抖的话语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而那个首领只是撇了撇嘴“红玲,放火!”
红玲拿着火把,周围的族人突然跪了下来,这是部落的祭祀仪式。大壮再也等不下去了。他冲了出来,在红玲和叔父吃惊的目光里,他猛地冲到阿青身边,然后用石矛砍下了那些绳索。
“抓住他们!!”叔父怒吼着,所有的人这才反应过来,然后一拥而上,此时空地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强壮的男人,那男人突然对着人群扔了一把花粉,那是些让人难受的只打喷嚏的花粉,当场所有人都打起来喷嚏,此时那个男人推了一把大壮和阿青。
“你们走,我垫后,快走!”
见了认识的人,大壮连忙背上阿青,往部落外的林子里跑,好在空地周围没有围栏,大壮对这里熟悉异常,所以他很快就跑了出来,但是跑走跑着,血就滴落在了大壮的手上,原来阿青的背部受了伤,大壮心里着急,就把阿青放了下来,大壮侧身急忙去查看下阿青的伤口。
“大壮小心!”
“啊!”
冰冷的石头扎入了血肉之中,原来混乱中,大壮的叔父追着大壮跑了出来,他骁勇善战,所以很快就追上了阿青,大壮没有发觉后面有人,当他慌乱的查看阿青的伤势的时候,他的叔父正好在后方用石矛狠狠的刺中了大壮的右腿。
“砰!”巴图也追了过来,他一把截断对方的石矛,和对方打了起来。
“阿青,带着大壮离开,快!!”
阿青惊慌中哭了出来,他使劲的把大壮扶在自己肩膀上,两人的血流了一地,但是他们都默契的没有在说话,而是拼了命般的跑了出去。
直到他们真的走不动了,他们才晕倒在了一条小河边。
等他们再次醒来的时候,巴图正在烤肉。“你们醒了,来,吃些东西吧,我帮你们包扎了伤口,可是你们挺不挺得过来,就靠你们了。”
大壮躺在地上,向巴图道了谢,然后紧紧的握住了阿青的手。
阿青扶着自己没有感觉的腰,然后哭着帮大壮擦拭脸上的血迹,他摸了把眼泪,也握紧了大壮的手,他用干燥的嘴唇,喝了口水,然后渡给大壮。阿青哭着哭着又笑了出来。
“大壮,你....可曾后悔?”嘶哑的声音,听出了哪里夹带的颤抖的害怕感。
大壮舔了舔嘴巴,看着脏兮兮的阿青,眼睛弯成了月牙。
“不会!”
月光下,炊烟升起,火光中带着温柔的情人低吟,巴图抬头看向天空,看来,自己以后不会太孤独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