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一前一后默默地穿过马路,费莘心里依旧是说不出的酸楚,邱远跟了过来站在费莘的面前,“你总是在跟我赌气干什么,你高兴自己气自己,反正今天我不会生气,我说了我不会走。”
那一天疯狂的咒骂仿佛窜到了高高的云端,躲藏了起来。此时风和日丽,走在她身旁的人是平静的,好像从未发生过任何可怕的事情。这是一个多么奇怪的人,短暂的一瞬间,费莘的心神恍惚颤动。
是不是真的如同此时和她说话的人讲述的一般,自己总是和自己过不去,总是自己给自己找生气,那个奇怪的人其实是她自己。狰狞的脸庞如同阳光下的幻影一闪而过,费莘稳住了心神,奇怪的绝不是她自己,她在心里对自己这样说着,心神平稳了下来。
“随便你。”站在开阔的十字路口,费莘眼睛看着远处,不再多想,她向右走去。
走了很远,身后的风又带来了邱远的声音,“女孩子穿那样的衣服挺好看的。”邱远站在十字路口久久未动,“你过来看一下。”邱远喊住了费莘,费莘犹豫了片刻,转身走了过去,邱远用手指了一下前方提示着费莘。
蹙着眉,费莘的眼前闪耀着晶莹透亮的光芒,模模糊糊她似乎看到一个踩着高跟鞋,穿着窄裙的职业女装打扮的年轻女子走在对面宽敞无比的人行道上。“真的挺好,你不觉得?”身边的人被眼前的迷惑控制住,随意而自然地说着话。
那一刻,或许邱远应该走上前去,走上舞台,挽住那个女子的手腕,婀娜多姿的身影和他的一身白色衬衫,西裤,黑皮鞋的装束应该是完美的配对。
“我不喜欢。”费莘迅速掉转头,眼泪不会在阳光明媚的街头滴落下来,她低着头继续走她的路,眼泪在抬起头看着天空的时候已经蒸发掉,凉凉的干干爽爽也很好。
邱远终于说出自己内心的话了,他心里理想的模样原来是那样的,和她截然不同的形象,她不会为谁而改变,即使是他。她喜欢穿着她休闲的戴帽衫,喜欢她的牛仔裤,喜欢她那双黑皮靴,她只为自己而装扮。
今天他为什么不走开,为什么不大吼大叫了,只是因为她很快就要离开,他良心发现想要弥补他过去的不好吗,太迟了,她已经不需要了,她痛恨那些软化她意志的情绪,他为什么要来干扰她好不容易矗立起来的坚强。
走在巷口,突然控制不住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起了转,费莘意识到她和邱远从来没有这样一起走在阳光明媚的大街上,可是今天真的即使走得这么近,他们却再也不可能像一般的恋人一样愉快地手拉着手走在街上,她又难过了起来。
“你说话呀。”邱远走在身后跟了上来,费莘低着头咬住嘴唇皱着眉头拼命止住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你走这么快干什么?”身后的声音慢悠悠地飘荡在耳边,阳光明媚的午后,她为什么要撕毁本来应该属于自己美好的心情呢。
“你哭了?”邱远突然走近问道。
她不会让他看到她在为他哭,她的心在提示她要学会坚强。那一刻她是否在恨邱远的随心所欲,恨他的虚伪,戴着一副面具行尸走肉般地走在她的身边,她不要让别人看到她的软弱,她立刻止住了眼泪。当邱远走上前走到费莘身旁的时候,费莘的眼泪早已飞逝,只是她的眼睛不会掩饰,忧伤一路相随。
“你好好的又哭什么。”
“我没有。”
“明明哭了。”
“我说没有就没有,我不会为你哭的。”
“好好好,今天我不和你吵。”
风淡然地带走了他们所有的伪装。
中饭晚饭是如何打发的,费莘全然不记得了,也或许在他们的交往之中,有过一次邱远为费莘做饭的经历,或许就是那一天,他们从外面回来,还有大把的时间等着他们挥霍,又不知道能做什么,他们就去了菜市场买了材料回来第一次想要在家里做顿饭。邱远兴致勃勃地走进厨房,费莘想了想走了过去,“我帮你。”
“不用,不用,你出去等着吧。”邱远挥挥手,推走了费莘。
邱远脸上带着微笑端着他的杰作,那盘所谓的蛋炒饭走了出来,“看看我做的。”
黑亮的炒饭里加了肉还有绿叶子的菜,费莘吃了一惊,“这是什么?饭里加酱油了?不是说做蛋炒饭的吗?”费莘没有在意到她的脸上刻着明明白白的不高兴,她的脑子里呈现的是金灿灿的炒鸡蛋和油亮亮的白米饭的组合。
“不吃拉倒,扔掉!”邱远的脸色说变就变,端着盘子转身向厨房走去。
“我又没有说不吃。”费莘嘟囔了一句上前一步拽住了邱远,他的目光是阴沉的,那顿饭吃得沉默无语。